薛滄山手裡有刀,又在上方,佔盡優勢,一刀砍下去,那兩人都“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他這時才來得及下水! 而喬棲已經被那兩道人影壓進了水裡! 薛滄山匆忙遊過去,下水去撈喬棲。 水下渾濁腥臭,人一浸進去,一股類似於夏天發酵了的垃圾桶的臭味兒就直頂上頭來,薛滄山卻顧不得這些,匆忙在水下尋找。 他不知道喬棲水性好不好,如果,如果—— 下一刻,“嘩”的一聲水花響中,喬棲已經翻出了水面。 他剛才被撲進水裡,第一反應是揮手裡的錘子打人,不知道打沒打中,匆忙中嗆進了幾口水,惡心的要命,正是想嘔時,突然被人一把抱住了。 抱著他的人十分用力,硬拖著他往遊艇方向走,他定睛一看,才看到薛滄山的臉。 薛滄山似是被驚到了,緊緊抱著他不肯松,一直喘著粗氣把他往遊艇上拖。 薛滄山力氣好大,爬遊艇的時候,喬棲直接被他單手攬著腰提上了遊艇,喬棲驚得抱緊他的脖頸。 等爬上了遊艇,薛滄山一個翻身,兩個人一起倒在遊艇上,這時候,薛滄山才來得及細細看喬棲。 喬棲身上什麽傷都沒有,渾身濕淋淋的坐在遊艇的板子上,面上有些白,似是被嚇到了,正怔怔的看著薛滄山。 薛滄山手裡的刀在跳入水、抱上喬棲的時候就丟了,現在手上什麽都沒有,隻跪在他面前,喘著粗氣看著他。 粗重的呼吸落下來,燙而重,噴在喬棲的身上,似乎有一種奇異的溫度在雨中濕漉漉的燒了起來。 “薛滄山?”喬棲被他的目光嚇到了,他的目光很凶,像是要將喬棲扒皮拆骨,看遍每一處。 暴雨打在他的臉上,他似乎也覺得阻礙視線,低頭用手把面上的水向後狠狠抹了一把,過了兩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略顯嘶啞的說道:“沒事。” 他沒事,只是被嚇到了而已。 喬棲這才記起來錢總,他往水邊一看,錢總正自己往遊艇上爬呢,邊爬上來邊說:“哎呀,那幾個人不知道哪兒竄出來的,太嚇人了!” 太嚇人了。 說話間,錢總小心看了一眼薛滄山。 剛才喬棲沒看見,他看見了,薛滄山下來的時候砍了兩個人,下水撈喬棲的時候砍了另外兩個人,那麽大的刀,在水底下面一揮,就刮出來一道道血霧,在水底下蔓延,太嚇人了。 薛滄山依舊沒說話,隻沉默的站起身,去開船離開這裡。 另一搜遊輪上的王總離得太遠,連看見事情發展經過的機會都沒有,電光火石之間一切都結束了。 薛滄山開遊艇走的時候,錢總和喬棲說了兩句話,大意就是感謝,喬棲還拿出船上的東西給錢總吃。 錢總餓得要死,吃上東西後就顧不得喬棲了,喬棲則走到薛滄山的旁邊看薛滄山。 薛滄山把他撈上來之後狀態就不太好,格外沉悶,他覺得,薛滄山可能是被嚇到了。 薛滄山又沒死過,他也沒重生過,突然被人這樣追上來,肯定會害怕。 他過去的時候,薛滄山聽見腳步聲,回頭望了他一眼,他則笑著對薛滄山說:“今天謝謝你——那些人嚇到了你了,沒事,下回你在家裡等著就行。” 薛滄山抬起眼眸,深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我今天如果在家裡等著,你就已經死了。”他一開口,聲音不像是平日裡那般帶著調笑的語調,反而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冷,隱隱透著一點指責的意味。 喬棲要是就這麽死了—— 薛滄山心裡的冷意更濃,隱隱還夾雜著一股子戾氣,像是要翻出來,將下面那幾個人再砍幾刀。 喬棲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 這場意外來得太突然,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而他下一句就聽到薛滄山說:“以後要接人,也應該是我們出來,你在家裡等著。” 喬棲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你把我當成喬楠啦?” 他可不是小肥豬,他當時在水下也錘了那人一錘子呢。 見喬棲笑,薛滄山更生氣了。 他仿佛在這一瞬間,突然間明白了為什麽他父親不願意讓他去賽車,當你有了在意的人的時候,你就不想讓他涉險,可偏偏,這個人他自己不在乎。 他罕見的動了怒,一口火無處發泄,便也不肯和喬棲繼續說話,只在水上一個勁兒的開遊艇,把遊艇當車飆,將水面都激出一圈漣漪。 正在他心含怒火,無處發泄的時候,一旁突然勾出來一隻手,慢悠悠的抓著他濕漉漉的袖口晃了晃,用一種小孩兒犯錯之後,跟大人撒嬌的語氣輕聲說道:“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以後會小心的。” 暴雨之中,軟綿綿的聲音濕漉漉的落過來,薛滄山後背一緊,二哥就抬頭了。 他恨的直咬牙。 媽的,有沒有點出息了!廢物玩意,閹了得了! 第26章 暴雨第六天 當時雨幕沉沉, 沒有星光,水面漂浮不定,遊艇的光芒穿透雨簾, 照亮了前方渾濁的水域, 遠處水昏昏,天昏昏, 恍若一線,給人一種找不到邊際的感覺。 就在這樣昏暗的天氣裡, 喬棲掏出了自己的必勝法寶——道歉撒嬌。 他以前做錯事的時候也這麽跟阿姨撒嬌的,阿姨每次都會原諒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