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麽?”他沉聲問。 池晝沒想到一個普通的稱呼能讓陸深有這麽大反應,心裡一邊尋思著是不是gay過頭了,一邊硬著頭皮說:“怎麽了,叫不得啊。” 陸深停在半空的手落下去,隨意地抓起那杯池晝特調的齁甜咖啡,下意識端到唇邊,喝了兩口。 直到咽下去,他還是眉頭都沒皺一下,好像那杯是白開水一樣。 “可以。”陸深說,“隨你叫。” 池晝心說裝什麽裝,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可以”的樣子。 他假裝無事發生,湊過頭去看陸深面前的那份試卷,忍痛又指了一篇,繼續討價還價:“加多一篇,寫完就走行不行。” 陸深卻是右手一翻,直接合上試卷:“走吧。” 池晝疑惑,“去哪?” “吃飯。” 池晝:“……?” 跳躍得太快太突然,池晝差點沒反應過來。等陸深開口問“不想走嗎”的時候他才回過神,匆忙站起身來:“哦,好。” 路上,池晝一直在想。 這招牛逼,陸深都被他整到落荒而逃了。 縱觀池晝的整陸深史,這絕對是最成功的一次。 第19章 對視 又是一節早八課,老師留了課堂作業。 下課時,池晝差遣陸深把課堂作業交到講台上去,他自己則在座位上收拾東西。 這門課沒有課代表也沒有組長,大家都湧上去交作業,講台圍得水泄不通。陸深擠上去了,但老師收得手忙腳亂,隨手抓住陸深讓他幫忙整理一下。 池晝收好東西,見陸深還在上面,就坐在原位上等他。 等的時候,他就跟原聽瀾隨便聊聊。 “學長,每次都看你和陸深學長一起來,”坐在旁邊的原聽瀾難得撞上池晝一個人的時候,雖然只有短暫的一點點時間,他不由問道,“你們關系很好嗎?” 原聽瀾觀察他們有一段時間了,他發現陸深每次上課都在,而且陸深在的時候,池晝就很少湊過來跟他閑聊了。要麽聽課,要麽發呆,要麽犯困。 他實在是好奇,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池晝不知道怎樣界定他和陸深的關系,說“好”也算不上,說“不好”又不太相符,好像哪邊都沾點,又好像哪邊都不沾。 池晝含混地說:“還行吧。” “還行”這兩個字實在含蓄,讓人捉摸不透。 原聽瀾往講台上看了一眼,忽然問道:“那你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嗎?” 話題突然跳轉,池晝沒反應過來:“……?” “別誤會,”原聽瀾連忙說,“是我們班長托我問的。” 池晝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於是避重就輕地回道:“現在沒有。” 原聽瀾敏銳地抓住“現在”兩個字,挑眉問:“以前有過嗎?” 這個問題,池晝還真不知道答案。 陸深總是跟人隔著一層厚厚的磨砂玻璃,即使貼得再近,入目也是一片模糊,沒人可以隨意窺探。他們當初一個班的同學,同窗三年,甚至沒人知道陸深家住在哪個區。 “不知道。”池晝如實說。 原聽瀾輕輕“啊”了一聲,“我以為學長會知道。” 池晝微不可聞地輕哼了一聲,“我們沒那麽熟。” “噢,”原聽瀾的語氣聽不出是惋惜還是其他什麽情緒,“這樣。” “學長,我們班長的聯系方式,能不能幫我給陸深學長?”原聽瀾將一張寫有聯系方式的小紙條往池晝手裡一塞,朝他眨眨眼睛,“拜托啦,讓我交個差。她說下次水講座不排我當觀眾。” …… 晚上,池晝點開石頭的微信聊天框,發了個“在?”過去。 池晝的微信早就換了一套行頭,要不是有以前的聊天記錄在,石頭差點發一句“不好意思,請問你是”過去。 石頭:【靠,你怎麽頭像名字全換了】 石頭:【你這名字太非主流了,還有你頭像怎麽開始走可愛風了】 石頭:【你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他記得池晝以前頭像是隻雄赳赳氣昂昂的鵝,現在換成一個卡通頭像了,而且不知道是圖太大還是什麽,看著沒截全,還有另一半似的。 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池晝說了句“下次見面說”。幸好,石頭也沒太糾結這個問題的答案。 池晝直奔主題:【你知道陸深有沒有談過女朋友嗎】 石頭:【沒聽說過】 石頭:【但也不好說,咱們誰都跟他不熟,誰知道他?】 石頭:【而且網絡這麽發達,說不定人家搞過網戀啊,很難講】 看到石頭話裡的那兩個字,池晝一下就想起來,他和陸深最開始不對盤的理由。 陸深那副跟誰都不熟的樣子實在是惹人討厭,好像誰也配不上他“朋友”那個位置似的。假清高。 他們確實是熟不起來的。 - 一夜過去,池晝將昨天那個插曲壓在心底,而那張紙條則被他隨手塞進了外套口袋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