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發誓,她真的什麽也沒有看清楚。 因為太快了。 好多黑影飛來飛去,閃來閃去,晃花了她的眼。 隻有那男人的身影是無可忽視的存在,深深映入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他速度更快,但動作清晰又穩健,充滿了力量感,又似閑庭信步。 他在人群中穿行,砍瓜切菜,收割莊稼,強虜灰飛煙滅,動作優雅,刀風凌厲。 隻不過眨眼的功夫,甲板上已是屍橫遍地。 又在片刻之間,灰燼成堆。 最終還剩下兩人,被他以唐刀像串糖葫蘆似的串起,單手高高舉著。 “司馬領主!司馬亂!三區之間早有和平協議,不用這樣趕盡殺絕吧!”其中一人痛得五官扭曲,卻還咬著牙,為自己爭取活命的機會。 “犯我者,死!”男人冷聲道。 “可是並沒有搶到什麽!司馬領主,我們真的什麽也沒有搶到!”另一個人哭泣著辯解。 “廢物。”男人冷哼了聲。 “饒你們不死,是想你們去問問范西東和蕭瑟,是什麽讓他們有膽子搶我的東西,闖我的地盤。”說完,長刀一甩。 那僥幸逃生的二人就在自己的長聲慘叫中,劃出一道拋物線,遠遠落入海中。 男人收了刀,拿出西裝口袋中的領巾擦擦手,隨手丟在地上。 他身上居然沒沾了多少血,因為右手執刀,右邊面頰上倒留有幾滴凝固的血滴,令他看起來嗜血可怕,卻又莫名的神秘又XING感,引人心跳加速。 原來,他叫司馬亂嗎? 他這一出現,確實有夠兵荒馬亂的。 唐笙想著,又偷瞄過去。 就見司馬亂的目光掃過甲板,視線所及之處那些剩下的,活著的人立即屏神凝息,大氣也不敢出,紛紛垂下頭,彎著腰,嘩啦啦向兩邊散開。 司馬亂穿過人群中央,向船艙裡走。 “老大,等等!” 那架直升機上,垂下兩條繩索,有兩個人迅速滑下來,跟上。 一個染了滿頭的金毛,眉清目秀,膚色蒼白。 另一個有著門板似的魁梧身軀,配著一個大光頭和古銅色肌膚。 一看就是第一區領主大人司馬亂的跟班。 走吧,都走吧!最好忘記我的存在。 唐笙用意念強烈的念著。雖然舍不得大帥哥,但相比趕快來,自家的小命好像更要緊。 那位領主大人的氣場和存在感之強,很容易令人忘卻其他東西的。 然而,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眼看著司馬亂的腳就要跨過艙門,她正要慶幸夢想成真時候,他卻驀然停下了腳步。 兩個跟班沒及時刹車,差點撞上他的背。 司馬亂慢慢轉過頭,目光準備的找到唐笙的位置,定住。 哎呀,死亡凝視。 其實在那一瞬間,唐笙有想過乾脆跳海算了。雖然她不會游泳,跳下去也是個死,但總勝於被吃掉。 可是這個男人淡漠又冷厲的目光好像牢籠一般,死死把她困在原地,令她動彈不得。 直到他邁動大長腿走過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唐笙嚇呆了,連呼吸也停止。 什麽情況?他要乾嗎?她怎麽辦? 哇,這人好高,她的頭頂都不到他的肩膀。 唐笙全身緊繃,如臨大敵,可男人卻驀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臉,輕輕掐了一把。 咦,這又是什麽路數?! 唐笙愕然。 卻還沒等她做出反應,男人的手又滑到她的肩上,照舊是捏了捏,然後是手臂,腰,又把她推得轉過身,拍了拍她的PP…… 媽的,SE狼! 唐笙怒了。 就算對方帥得冒泡,但舉止這麽輕佻,而且是這麽嚴重的性騷擾行為,她也不能容忍! 她感覺體內湧上一股洪荒之力,似乎,好像,大概她之前還會點功夫怎麽滴。 可是她的小爪子和小蹄子還沒有抬起來,就覺得脖子上一緊。 她蘇醒時上未著寸縷,幸好她機智的扯了桌布下來,裹在身上,並快速的斜在肩膀上打了個死結,保護自己春光未泄。 現在,這男人卻如拎小雞一樣扯住她的肩帶,把她拎起來,害得她連忙雙手抱胸,死死拉著那塊布。 不然,她就會像烏龜脫殼,立即就回復光溜溜的狀態。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可惜她不屈地掙扎,結果是徒勞在空中蹬了幾下腿。 “有點瘦。”男人嫌棄似的哼了聲。 身為犯罪分子,還敢嫌東嫌西? “得養養。”男人又說。 養?難道還玩養成! 正疑惑,男人忽然欺近。 唐笙瞪大了眼睛,看到那張帥臉迅速放大,感覺自己對方的鼻尖都貼到她的臉上。 同時,她也感受到了對方極淺極輕的呼吸。 有淡淡的、好聞的薄荷味。 但是,沒有心跳。 心髒砰砰地要衝出胸腔的,隻有她。 太近了,於是四目交投,瞬間的怔然。 他深幽如海的瞳孔裡,映著驚恐而好奇的她。 半晌,司馬亂吸了吸鼻子,帶著點將就感,“味道還好。” 味……味道? 這人有變態癖好!長這麽好看居然是變態! 可是在這麽緊張的時刻,嘶啦! 唐笙絕望的聽到身上裹的布傳來了撕裂的聲響,嚇得她拚命扭動身體,想擺脫束縛。 然而她根本逃不脫,卻覺得身子向艙門那邊平移飛起,落地的瞬間被那兩個跟班接住。 “帶進來。”司馬亂吩咐。 “哎喲,這塊肉長著腿兒,會跑呢。”小金毛語氣飛揚。 “活肉,挺好。”大光頭甕聲甕氣。 唐笙瞬間明白了。 肉。 她隻是一塊肉,在那群人眼裡,在司馬亂的眼裡,她從不是個女人,隻是一塊肉。 所以司馬亂的那番舉動,不是因為對她有某些少兒不宜的企圖,是因為……誰去菜場買肉的時候不會挑肥揀瘦,拎起來看看賣相,捏一捏觀察彈性,再聞聞新不新鮮? 對此,她不知是驚懼還是自尊受傷,總之感情複雜得很。 心思紛亂中,已經被帶到之前那個巨大的船艙餐廳了。 “你們,沒什麽可說的嗎?”司馬亂坐在一把扶手椅上,沉聲問。 這二十多個人已經個個掛彩,圍著他們的領主遠遠散開,此時被問得神情惶惑,沒半分人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