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乡里

皇孙陆瞻前世与乡野出身的妻子奉旨成婚,一辈子貌合神离,至死相敬如“冰”。 重生回来他松了口气,并决意从根源上斩断这段孽缘。 不想等到一切如愿,他却忽然发现他前妻――不,他妻子,他媳妇儿,孩他娘!不但也在一直像避瘟神似的避著他,而且还在他处心积虑揭破敌人阴谋、且累得像条狗的时候,却把她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在村里遛著狗,赏著花,登门求亲的人还排到了城门底下……

作家 青铜穗 分類 综合其他 | 138萬字 | 460章
第一十九章 夜探
  陸瞻想了下:“我還是想遲些再議婚。”
  王妃抬眉。
  陸瞻道:“這些年我精力全放在讀書習武上,對如何經營好內宅還一腦子漿糊。我自己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懂照顧別人,這樣子成親豈不是害了人家?
  “母妃既然希望我能幸福,那麽就請再給我點時間,讓我再懂事一點,穩重一點,再來談婚論嫁如何?”
  晉王妃未置可否。
  陸瞻又道:“以父親目前的恩寵,不出意外,我想這大位還是他的。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畢竟我兩位王叔也都很優秀。
  “那麽兒子縱然不能幫上忙,起碼也不能拖後腿。皇上要擇皇儲,定然也會考量皇子們的子弟是否有才有能,以及皇子們在教育後代上的表現。
  “所以兒子還是想先有點成績,以便讓皇祖父覺得,選擇父親一定不會有錯。”
  不管怎麽說,王妃總歸是他目前最能信任的人之一。在逆轉前世命運的道路上,她會是陸瞻第一個援手。也是他不可或缺的後盾,這些事上,他需要先與她通個氣。
  王妃凝思片刻,緩慢啜茶:“歷來選擇皇儲,皇孫們確實也是君主們考量的方向之一。不會有任何一個為著蒼生社稷著想的君王願意看到自己的後代是個扶不上牆的阿鬥。你能想到這層,說明確實是用心了。”
  陸瞻頜首:“兒子身為世子,總不能白擔著這個名聲。”
  王妃放下茶,揚唇道:“虎父無犬子,你一直都是很出色的,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點。”
  說完她頓一頓,又道:“那就依你的。不過沈家的壽宴你還是去去,人情世故上的歷練,也是你想做成績出來的前提。”
  陸瞻應下來。又道:“那父親那邊……”
  王妃挑眉。
  陸瞻清了下嗓子:“既然母妃也覺得兒子到了該議婚的年紀,難保父親不會也這麽想。他身為男子,可不會像母親能這麽體帖兒子,萬一他——母妃應該是不會讓父親自作主張給我請旨賜婚什麽的吧?”
  賜婚二字他再也不想承受,既然話說到了這份上,他自當未雨綢繆。
  晉王妃輕瞥他:“放心,既然你跟我說了,那我自然會幫你處理好。”
  陸瞻頜首笑道:“那兒子先謝過母親!”
  晉王妃斂目,恢復端莊儀容起身:“你不是要出去?我也吃好了,不耽誤你了。”
  陸瞻送她到宮門下,魏春恰好進來:“靖安王來看望世子。”
  陸昀會來延昭宮,陸瞻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王府三個皇孫裡,就數陸昀最熱情。先前他終於已經出門走動的消息傳出來,陸昀若不趕過來探聽虛實也就怪了。
  “請靖安王進殿。”
  “四弟!”
  話音剛落,陸昀便邁步進來,到了跟前看看陸瞻上下,點頭道:“看來真是大好了。”
  陸瞻微笑:“有勞三哥牽掛。”
  “哪裡話!我們兄弟,牽掛也是應該的!”陸昀擺手,又道:“臻山今日生辰,在海子河畔隊作東,讓我捎話給你。
  “我方才聽說你上晌都進了宮,想必是能成行的了?”
  蕭臻山是長公主的孫兒,永安侯世子。
  陸瞻道:“什麽時候?”
  “就今兒晚間,日落之後,傍湖賞月。”
  陸瞻點頭:“既是臻山生辰,那自是要去。只是我下晌還有點事,三哥先行,我屆時直接去。”
  “也行。
”陸昀說著便把訂好的酒樓地址給了他,先走了。  陸瞻望著他背影:“這半個月兩位郡王在做什麽?”
  魏春俯身上前:“安惠王前幾日被王爺派去押送石料到皇陵了,這幾日不在府。靖安王那邊,就有吳家,李家,林家,幾位公子到訪過。余則偶爾在外應酬應酬,沒什麽異常。
  “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那就是世子剛回府那兩日倚福宮曾有人出過南城門。”
  陸瞻目光凝結:“南城門出去就是興平縣。他自是為了打聽我傷從何來。”又道:“他能查到嗎?”
  “不能。”魏春搖頭,“世子回府之後,侍衛們就已遵吩咐將世子從興平撤出之後一切痕跡都抹去了。又另造了世子受傷之地。如此不但外人查不到,就連徐洛和何楨也查不到世子頭上來。”
  陸瞻搖開扇子,步下石階:“晚上小侯爺的宴席,去把何家二公子也邀上。”
  魏春頓步:“可是何侍郎府上的二公子?”
  陸瞻瞅他一眼,收了扇子,出門去。
  ……
  宋湘在興平縣接連轉了幾日。二房仍就愁雲慘霧,而縣令宅邸這邊,徐洛三日之中連送了兩封信到京城何家,而何家這邊也派了個姓唐的管事到興平。
  宋湘也造訪過徐洛的書房,但並沒有發現什麽線索。不過這也是在意料之中,那幾封信件的丟失,必然會引起徐洛警惕,不可能還有首尾留在外頭。
  如今要想保宋珉, 要麽就像遊氏說的,拿錢去周旋,但以宋家如今的人脈,就是有錢也沒地方花,因為根本結交不到權勢能與何楨匹配的大官。
  要麽,就是尋到這些信還給徐洛,再把失盜的來龍去脈,包括竊賊一起扭送到徐洛面前。
  但問題是,目前盜信嫌疑最大的是陸瞻,她顯然是做不到扭送當朝皇孫去一個縣令面前的。別說扭送,就是想知道他究竟為什麽盜這些信,也無從下手。
  下晌看到何府的管事出了城,她便也跟著進了京。
  在府外直看到何楨的轎子進了門,她才扭頭跟宋濂道:“我要進去看看,你在胡同口賣糖人的攤位前等我。”
  吸溜著冰粉的宋濂猛點頭。學堂裡先生家娘子生病,放了幾日假。宋湘嫌他礙手礙腳的,本不想帶出門,但也經不住他纏,正好同來也可以幫她打打下手。
  宋湘在王府六年,也參加過不少應酬,對何家還是略有耳聞。何楨父親就是先前跟前的大臣,為人端正,攢下了不少口碑。
  何楨也承其父遺志,屢有政績,總之沒聽說過有什麽大的黑點。至他們被貶去潭州之前這六年裡,何楨甚至還升了官。
  徐洛來興平縣之前原在南邊某地任知縣,兩年前才調來京師。是何楨表姐的兒子,喚何老夫人一聲親姑祖母。
  何楨與徐洛往來如此密切,徐洛家中失盜的事何楨必然知道,但他對此是什麽態度呢?
  趁著暮色宋湘翻入了府內。找到正院東邊的一座竹影掩映的小院,確認是何楨書房之後她潛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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