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璀璨且永恆（記憶篇） 秋高氣爽，這回的天氣預報倒是十分準確。 晚會已經進行到一半，舞台上熱鬧的氣氛被點燃。 陳歌行已經推遲了自己的節目，觀眾席上一陣唏噓，但她也沒辦法，誰讓向陽一直沒出現。 後台上，陳歌行手心出了一把汗，學校領導那邊已經決定讓陳歌行自己上去表演，伴奏已經臨時安排好。 “向陽還沒來嗎？”夏梁梁走進後台，周圍還有兩三個正在化妝的同學。 陳歌行搖了搖頭，身上穿的是蓬松的白紗裙，動起來有沙沙的聲音。 “我就知道，這人一點也不靠譜。”夏梁梁抱怨著，又走向前安慰，“別緊張，一個人也可以的，伴奏已經按你說的安排了，到時候你盡管放心跳就好。” “可是我……” 陳歌行心裡空空，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缺失了某一塊至關重要的部位。 台上的主持人又介紹起即將表演的節目，而下一個就到陳歌行。 已是十一月，夜晚的風還是有些涼，陳歌行白皙的臉上冒出熱汗。 … 黑色的轎車在馬路上飛馳，向陽坐在後座上咳了兩聲。 醒來後，他第一時間打給了鍾叔。可時間還是過的飛快，只能吩咐鍾叔再開快點。 “鍾叔，再開快點。” “小陽我已經在快了，你的身子沒事吧。”鍾叔有些擔憂，雖然他昨晚早就知曉了，但按照計劃他還是等到向陽的電話才過去。 “沒事，跟我想的一樣他們不敢殺了我，現在先去學校吧伊伊應該等急了。” 向陽一切都算好了，但還是高看了自己這副身子，原本只打算睡一覺的他，疲憊不堪還是耽誤了時間。 他從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打開後輕輕的觸摸著。 上面的字跡有些東倒西歪，還很模糊，仔細辨認，則是“願望清單”四個大字。 而在清單下面還有著一個小小的1，一段工工整整，但又格外用力的字體。 “希望長大後我會變成漂亮的公主。” …… “伊伊，登登登，快把你的新年願望寫下來吧。” 阿陽舉著一張白紙，上面四個扭曲的字體。樓下們的大人正談著今年的收獲，整個屋子都遍布著紅色的氣氛。 遠處的天邊已經有人按耐不住，小小的煙花炸走黑暗。 伊伊兩隻眼貼在窗台，看的入迷，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阿陽。 “伊伊～伊伊～伊伊……”阿陽聲音提高了不少，見女孩還沒有任何回應，隻好親自把紙擋在她的眼前。 “你幹嘛呀，我要看煙花。”伊伊終於回過頭，有些生氣的看著阿陽。 “把你的新年願望寫下來，等會我偷偷帶你去放煙花。” “真的嗎？”伊伊聽到放煙花，眼睛用力的睜了睜，欣喜無限。 “我從不騙你。” 阿陽肯定的點了點，把紙和筆遞了過去。 伊伊跳下窗台，走到桌子上，咬著筆尾，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可我不知道要寫什麽呀。” 阿陽就站在她的身邊，想了一會，“你就把你最想做的事寫下來就好了。” 伊伊歪著頭，小腦瓜子轉個不停。最後在一筆一畫的書寫著，阿陽看伊伊寫的起勁，沒有打擾，只是調整了姿勢。 瞥見了那第一個願望，他無聲的笑了笑，心裡想著，果然是個小孩。 伊伊寫完，回頭就看到阿陽憋笑的樣子，頓時又羞又怒， “啊，你不許看，看了願望不就不靈了！” 說完整個小小的身子立即趴在台上，那份願望被她藏了起來。 “好好，我不看。你擋住你的願望，給我寫我的。” 阿陽拿起桌上的筆，補充道：“放心我就寫一條，一點空位就好了。” “可是你為什麽不自己重新寫一張？”伊伊不懂。 “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 伊伊讓步，露出底下一截白紙。她只看見阿陽在上面輕輕寫著： 希望伊伊的願望都能由我來實現。 字體很醜，但卻很認真。 “好了，你把它折好塞進瓶子中，我們現在就去放煙花。” 阿陽不知從哪弄來的玻璃瓶，伊伊照做把清單認真的卷了起來塞好瓶塞。 隨後阿陽又帶著她從房子的另一頭離開，他們沒走多遠，一片草地就出現。 平坦的草地裡有著一塊格外顯眼的大石頭，阿陽拿出藏在石頭後的炮竹，又在石頭旁挖了個小坑。 伊伊將玻璃瓶放了進去，兩人又合夥埋了好多層土，最後又狠狠的踩實。 阿陽把偷來的火機在空氣中試了試，發現沒有問題，便讓伊伊躲在石頭後，自己抱著炮竹在向遠方。 零星的火光在黑夜中閃耀，阿陽連忙跑到伊伊身旁。 寂靜了沒多久，白花花的火光就照耀這片天地。 空氣中殘留著過年的煙火氣，閃光停留在一個高度，瞬間炸裂。 色彩繽紛，如同一朵美輪美奐的花朵在空中綻放。 伊伊興奮的鼓著掌，眼底皆是煙花燦爛。 阿陽沒有看煙花，只是看向身邊開心滿懷的小女孩。 …… “接下來的節日是由高三一班和四班帶來的舞蹈，希望大家掌聲歡迎。” 支持人這麽一說，台下氣氛達到一個恐怖的高度。 本來對於學校內對於陳歌行討論的熱度就不小，年紀第一，高冷學霸，還有什麽冰冷女神等等稱號，一直霸佔著校內熱榜。 而向陽更不用說了，轉來學校一年，也是個常掛問題學生榜的一風雲人物。 無論是刮風下雨，還是天打雷劈，這向陽就沒有一天不遲到。 別人一天八節課，他倒好硬生生靠自己整成了一天三節課。 至於早退不交作業這等事就更不用說了，更氣的是他後台還極硬，這麽多小錯下來，校方倒也還能容忍。 種種下來，當得知是他們倆組隊出節目時，眾人皆是頗為期待。 無比的期待啊！原本定在第二個節目，還硬生生的拖到了現在。 觀眾們自然興奮不已，很多人都是奔著這節目苦苦等待的。 後台上，夏梁梁不知道換了多少張紙，陳歌行就像是從海裡撈出來一樣，汗冒個不停，她在一旁又是扇風又是遞紙的。 “到你上台了，別想太多，好好跳就行，記住了小白菜！” “知道了。” 陳歌行敷衍的回答著，現在越說她越緊張，不知道是怎麽了她總覺得這次陣仗又些大。 舞台上的燈光暗了下去，主持人示意陳歌行可以上台了。 台下觀眾都安靜了下來，當陳歌行出現那瞬間，一束白色的燈光照在她身上。 柔軟且輕輕飄的白裙上飄著一份朦朧，這份朦朧連帶著陳歌行整個人。 鮮紅的雙唇為精致的臉添上一份嬌美，陳歌行的頭髮被扎成一個丸子，她盡量不去看台下，緩步走向舞台中央。 燈光跟隨著她，觀眾們也發現少了一人，一下子安靜的氣氛又熱鬧起來，眾人在下面議論紛紛。 嘰嘰喳喳，特別的吵，這是當時陳歌行的想法。 不過，她吐著氣，使自己冷靜下來。轉身跟音樂老師示意，她準備好了。 燈光再次暗了下去，音樂剛響起的一瞬間，台下又有人大喊。 “那個是向陽嗎？” “哎，向陽來了！” 視線紛紛移到校門口的位置，就連陳歌行也不意外。 雖然距離很遠，但她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那白色襯衫黑色休閑褲正向著自己跑來。 “抱歉，我來晚了。” 向陽額頭上出了一層汗，他站在舞台和觀眾席中間的空地，聲音很響亮。 先是對著黑乎乎的觀眾席鞠躬，隨後轉身對著舞台上的陳歌行笑了笑。 很輕松的撐著身體上到兩米高的舞台，陳歌行看著越發接近的向陽，心裡缺失的那部分又回來了。 向陽沒有停留，直接走到一旁的鋼琴上，路過時小小聲的說了一句：“加油，小公主。” 他挺直了身板，將衣袖挽了起來，陳歌行從未見過這麽認真的向陽。 不過，也僅僅是一眼，她回到舞台中央，柔和的燈光重新打下。 陳歌行穿的是一身白裙，蕾絲點綴著裙邊，乳白的雙腿和手臂像是在發光。 紅唇白齒，裝飾的髮夾讓她閃閃發光。 白色的少年竟是如此的溫柔，向陽閉起了眼，雙手已經準備就緒。 燈光就位，台下掌聲不斷，歡呼的尖叫聲是從鋼琴響起的第一個音符而停止的。 修長的手指在黑白鍵盤上跳動，溫爾的前奏給彈奏者的側臉打上了柔光。 一個是手指的舞動，一個是腳尖的雀悅。 皎白的天鵝在飛舞，笑容如彎月，讓人流連。 這是陳歌行第一次在那麽多人面前露出笑容，心裡的喜悅從腳到頭的湧現出來。 笑容為舞蹈錦上添花，完美的配合讓這場演出打上了滿分。 眾星捧月般，台下隨著身影的移動，發出了血液中的讚美。 陳歌行沉醉的向陽的琴聲中，她閉上雙眼，腳尖如同點在平靜的水面上，引出一圈圈波紋。 她又似乎感受到暖陽，音樂圍繞在周身，隨著舞姿從手尖慢慢溜走。 她的內心像是看到一朵朵燦爛的煙花，在她那片缺失的記憶中綻放。 黑暗只是暫時，有人會陪著她看那黑暗之中的煙花。 璀璨且永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