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毅心裡有點發苦,他對蘇沁的了解,除了幾次接觸外,其實也就是看了吳景誠給自己的調查報告。 眼前的這位青年女子,是容毅的大姐容妍,她斟酌了會兒問著:“你們什麽關系?上次在你家的女孩子,就是她吧。” “是我的學妹,今年大一,海市的人。”容毅舔了下乾燥的嘴唇回答著。 容妍盯著他看了會,揉了揉眉心道:“你談女朋友我管不了,但是你也要想仔細了,家裡不希望你找七七八八的人。” “沁沁不是什麽七七八八的人,她是學校生物系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容妍歎了口氣又說:“具體的還要後續檢查,但我粗粗做了個判斷。” 容毅看著她,等著她說。 “她的大腦有問題,這次昏迷,和這個有關系!” 果然不是簡單的暈血或者其他原因引起的,容毅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聽了這話心裡還是一沉。 “是長了什麽不好的東西嗎?還是受到了損傷?” “正好相反,她的腦部非常健康,或者說健康得過頭了,”容妍頓了一下:“她的腦部異於常人的活躍,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見容毅露出不解的神色,容妍慢慢解釋起來。 正常人的大腦,是有一定的平均綜合使用率的,這個使用率大約在百分之十左右。 所謂的平均綜合使用率,指的是人在做某件事情時候,大腦各部分運轉率的平均值,比如畫畫,它需要大腦調動手、眼、記憶、想象等等不同的腦部功能共同協調運作使用,才能完成畫畫這個複雜的指令,而平均綜合使用率計算的就是這些大腦所有部位使用率的平均值。 完成越是複雜的事情,這大腦的平均綜合使用率也就越高。 但是再複雜的事情,正常人大腦的平均綜合使用率也就在百分之十以內,超過這部分的人,就是超級天才了,或者有特殊能力的人。 比如說正常人,一手寫英文散文詩,一手寫中文小說,眼睛看著電視,嘴裡吃著東西,同時進行這四個不同的事情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時候大腦的平均綜合使用率遠遠高於百分之十。 大腦的平均綜合使用率如果超標,這就會造成身體的負擔加重,如果身體沒有一定的加持,到了一定程度就會支撐不住,蘇沁就是屬於這種情況。 “與其說是昏迷,不如說是她大腦的自我保護。”容妍說:“就像電腦太熱了,就會自動關機一樣!” 容毅感覺怎麽像是在聽科幻故事,但是對於自己姐姐的權威性他是沒有任何質疑的,他咬了咬牙問:“那沁沁的使用率有多少?” “初步估算的結果是,百分之十二左右。”容妍皺眉道:“而且這是常態數值,峰值還不知道。” 這也就意味著蘇沁的大腦,無時不刻地處在高於正常人的高速運轉狀態。 “會引起嚴重的後果嗎?” “具體後果不清楚,我說了我也是第一次遇見,”容妍回答道:“根據我的估計,這會給她身體造成極大的負擔,如果不予以控制嗎,她的壽命可能只是正常人的一半。” 聽到這話容毅瞬間臉色大變:“你不是國內腦研究的專家嗎?” “這不是我專屬的領域,據我所知,世界上也只有道格拉博士,在這塊發表過幾篇論文。” 容毅沉默了。 “更重要的是,小毅,”容妍說:“在她的體內,檢測出極少量的神經類藥物殘留。” 接連的幾個消息,震地容毅已經說不出話來。 “這種藥物的成分不明,但其中一部分能對她的腦部活躍起到抑製作用!這說明她的這種情況,應該是人為的。這種藥物至少在她體內殘留了一年,可以想象當初的劑量了。她的這次昏迷和藥力的減弱有關系。”容妍嚴肅地說:“我想象不到世界上有哪個瘋狂的科學家,在這塊會拿人體做實驗。” “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容妍頓了一下:“是某種新型毒品造成的。” “有確鑿的證據嗎?” “沒有,只是我個人的猜測。如果不是在我這裡,正常的醫院連這個都查不出來。” 但是容毅卻信了,他記得調查過蘇沁的過去,裡面提到了她失蹤一年,最終在東南邊防那裡找到的,可能就是被參與了某種實驗。 蘇沁失蹤前後的巨大變化或許和實驗有關,只是他不明白,蘇沁似乎完全沒有實驗後遺症般的,日常生活中除了表現出不易近人外,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 她似乎沒有這部分的記憶,還是說連記憶都被清理了? 她的身上充滿了迷, 直覺告訴他蘇沁有事情瞞著自己,但是她不說,他也不想逼她說。 這些東西都有待時間去考證。 如果真是這樣,對方重新找到蘇沁,只是時間的問題。 更可況她現在是明星,是演員,隨著發展她將越來越多的被人所熟知,這也就意味著危險越來越近。 “真是該死的。”容毅有點暴躁地罵了一句。 “現在重要的是要抑製住她興奮的大腦,否則這樣的昏迷出現的頻率會越來越高,她會提前進入奔潰狀態。” 容毅抹了把臉:“國內有藥物嗎?” “沒有針對性的藥物,畢竟這塊的研究是禁止的。”容妍搖了搖頭:“我只能開點類似的特效藥試試看了。或許能延緩發作時間。” “國外也沒有嗎?” “不清楚,但我可以問問美國的朋友,這塊有沒有新的發現。” “小毅,美麗且神秘的東西最是吸引人,但通常也是致命的,你認真考慮清楚。”說著,容妍拍了拍這個弟弟的肩膀:“我還要對她進一步檢查,先走了。” 等容妍離開後,容毅緩緩地靠在了牆上。 姐姐的忠告他不是不懂,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放不下蘇沁。 或許這個女孩子在見面的第一天,慫他逗弄他起,他就已經淪陷了吧。 他知道她是孤兒,現在在首都孑然一身,或許她有朋友,有同事,有同學,但是沒有任何可以親近的、訴說心思的人。 “真是該死的!”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蘇沁,將這個情況告訴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