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總會發光 周天早上是戴穎把戚黛叫起來的。 因為周六一群小孩鬧到十點多才散場,回來之後戚黛又整理畫好的插畫,結果來了靈感,索性重新畫了一副,這一畫就畫到了凌晨三、四點。 戴穎來叫她的時候,她正睡得香呢。 “媽媽、讓我在睡一會兒就一會會兒.”戚黛閉著眼睛嘟囔,把自己埋在被子裡。 “該起床了,你今天不是約了遠山和你舅舅要去簽約麽?”戴穎一邊把戚黛從被子裡刨出來,一邊說道。 戚黛一聽這話瞬間就醒了,慌忙坐起:“幾點了?” 戴穎說:“快九點半了,要不是你舅舅打電話過來,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要跟時代周刊簽約了。” 抱怨的小語氣裡還有些自豪。 “居然這麽晚了?!”戚黛著急起來,就連忽如其來的冷空氣都不能讓她重新鑽進被窩的懷抱。 她一邊在床上翻找手機,一邊回答戴穎,“而且我這不是想著簽約完了再跟您說嘛,不白底黑字寫下,誰都不知道會不會有變化。”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但她這幅小大人的語氣還是讓戴穎有些哭笑不得。 “完蛋了!”戚黛拿著手機忽然從床上跳起。 “怎麽了?一驚一乍的。” “手機沒電了”戚黛想哭:“我昨晚忘記給充電了。”徐遠山又不知道家裡電話,指不定在學校門口等她多久了,天還這麽冷 戴穎還是搞不明白她,“沒充就沒充吧,你舅又不是沒了電話就找不到你。” 舅舅找得到,徐遠山找不到啊! 就算帶他來過自己家,但徐遠山那種性格又不是會直接來找她的那種。 戚黛沒法說,只能自己生悶氣。 一邊氣一邊急匆匆去洗手間洗漱。 戴穎給她收拾床鋪,忽然間又衝她說:“對了,你舅舅說他先去學校接小遠山,讓你慢慢收拾。” 戚黛動作一頓,接著又忍不住抱怨:“媽媽你怎麽不早說!”害我剛剛那麽著急。 戴穎無奈搖頭。 所以這孩子是在急徐遠山等她? 戚黛平時二十分鍾洗漱穿衣,今天隻用了不到十分鍾,然後又拿了兩份三明治和牛奶就要出門,“媽媽我出門了!” 戴穎又叫住她:“給你舅舅你也帶一份早餐,他好像剛下班,還沒吃早飯。” 戚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她剛才的確沒想著給戴明拿早餐。 戴穎也沒指責她見色忘舅舅的行徑,隻說叮囑一路慢點,晚上早點回家。 戚黛一邊答應一邊往樓下跑。 在樓下等了大概十幾分鍾才看見戴明的車開過來。 戚黛開車門坐下關車門一氣呵成。 “不是約的十點半麽,你急什麽。”戴明說她。 “我沒急。”戚黛否認。 戴明看了眼手表,慢悠悠陳述:“我九點十分給你媽打的電話,到現在也不過半個小時,你居然已經在樓下了” 按照戚黛往常的速度,他肯定得在下面等一會兒才能看到她慢悠悠下樓。 戚黛討好的把手裡的早餐遞出去一份:“給您帶的。”希望不要揭我老底。 戴明好笑的接過。 戚黛又把另外一份給徐遠山,“這份是給你帶的。” “我吃過了。”徐遠山不想要。 戚黛堅決塞給他:“那就留著當下午茶,下午我們去圖書館看書肯定會餓的。” 徐遠山心想,那到時候可以給戚黛當下午茶,於是便收下放進書包裡裝好。 戚黛又問徐遠山:“你文章寫好了嗎?” 徐遠山點點頭,又問她:“你要看嗎?” 戚黛說:“要!” 徐遠山就把寫好的拿給戚黛看。 是一個短篇故事,名字叫她朝(zhao)。 講述的是歷史上每個王朝都會存在的“和親使者”。 徐遠山寫的是王昭君。 王昭君原只是宮內做雜物的侍女,本不應作為“和親使者”,但皇帝舍不得自家女兒,便從眾宮女中挑選。 昭君姿容出色自然被選中,並被賜婚給了大自己二十多歲的單於呼韓邪。 好在呼韓邪待她還算不錯,還將其封為寧胡閼氏,意為“王后”,象征她將給匈奴帶來和平、安寧和興旺。 就這樣昭君開始了她的異域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長,兩人結婚一年多呼韓邪便與世長辭了,隻留下了昭君和尚在繈褓中的孩子。 蠻夷之族的匈奴文化和漢室文化完全不同,也不像漢室人民那樣在乎禮儀舉止,根據匈奴的習俗“父死,妻其後母”,昭君將要嫁給丈夫和前妻的兒子。 這讓自小接受中原傳統文化熏陶長大的昭君難以接受。 這時昭君毫不猶豫地就上書請求回國。 可是歸鄉夢被“成帝赦令從胡俗”幾個字打碎。 獨在異鄉,無依無靠,國家也冷酷地拋棄了她,寄人籬下,昭君只能委曲求全,最終嫁給了先夫的兒子,並又為第二任丈夫生下兩個女兒。 但是自己兒子卻成了現任丈夫的眼中釘,本是兄弟,現在卻成了父子,難不成有朝一日會成為絆腳石,所以現任丈夫就毒死了昭君和先夫的兒子。這使昭君心痛至極,除了哭泣,她什麽都做不了。 恍恍惚惚地又過了11年,昭君的第二任丈夫也死了。漢朝早已忘記了這個和親使者,匈奴也不再在乎這個女人。 隨著匈奴重新在大漢邊境挑起事端,“昭君出塞”換來的和平生活將不複存在,一年後,早已心灰意冷的昭君鬱鬱而終,心道,這一次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文章大部分內容在歷史課上老師都講過,但是徐遠山通過文字描述把昭君這個人物形象刻畫的更深刻更真實,讓她有血有肉,讀起來也更有感覺,好像自己親身經歷一般。 戚黛無論多少次讀他寫的文章都忍不住感歎一遍文字的魅力。 “寫的.怎麽樣?”徐遠山小心翼翼的問戚黛,整個人都十分的緊繃,生怕得到不好的回答。 戚黛表情嚴肅。 “是不是,寫的不好?”徐遠山一顆懸著的心跌了跌,他說:“其實我自己也不怎麽滿意,我改過幾次,但是越改越不滿” 聲音越來越低。 “不是啊。”戚黛搖頭,她只是一時間還有些沒回神。 她伸出大拇指,毫不吝惜的誇獎道:“你寫的非常好了,在我看來比時代周刊那些作者強多了。” “真的可以嗎?”徐遠山又拾起了信心。 他知道自己當然是不可能超過那些正規且有經驗的作者,但戚黛的話還是讓他懸了一早上的心稍微得些安慰。 戚黛點頭:“真的,比珍珠還真。” 徐遠山靦腆一笑。 “而且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哪怕最開始蒙了塵,但經過時間的洗禮之後他還是會發光!”戚黛信誓旦旦。 徐遠山隻覺得現在的戚黛在發光。 而前排的戴明則越發覺得徐遠山不錯。 好像是自從認識徐遠山以後戚黛整個人都變了,懂事、知冷暖,也更貼心了。 但是她這麽全方位無死角的關心照佛著徐遠山真的好嗎? 他不禁懷疑起來。 莫欺少年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