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色薄荷 接下來好幾天,東禦唯與晏殊都有刻意的回避對方,而晏殊周末的時候連家都不回,直接住林清新家去了。 是夜,A市這個大城市叫囂著氣焰,才十點,這個時間段才是夜開始狂歡的時刻。 在A市這個節奏如此快的城市,有人忙著生活奔波在各個不同的場所,有人出生優渥,在別人為柴米油鹽煩惱的時候,他們在紙醉金迷,肆意揮霍,有富麗堂皇的天堂,也有濃墨混黑的地獄。 在路燈模糊的小巷旁,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的嬌小身影從裡面慢慢踱步出來。 她一身黑色休閑服,全身黑漆漆的仿佛跟黑夜融為一體。 她拿出手帕輕輕擦去骨節上的血跡,一聲輕輕的嗤鼻聲從鴨舌帽下傳出。 嬌小的身影靠在要滅不滅的路燈杆上,隨後她慵懶的從兜裡掏出一個真知棒,拆了包裝袋之後她直接咬碎了糖,白色塑料棒被她捏在之間一搖一晃的,不多時她的身上就傳來咯吱咯吱的清脆響聲。 東禦唯微微抬頭直盯那盞昏暗的路燈,盯到眼睛疼了她才移開視線,然後她回首瞥了黑巷裡東倒西歪的人影,再次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她的身形被路燈拖出一個長長的扭曲陰影,張牙舞爪的影子如她的主人一般張狂跋扈。 自她跟晏殊上一次在學校再一次鬧掰之後,兩人就半個月沒有見過了。 不見還好,一但見面東禦唯可不確定自己忍不忍得住不將人弄死。 一到周末,街上來往的大多是青少年多,他們徘徊遊玩在各個場所,甚至酒吧都被他們這些未成年給混了進去。 晚上的夏至風也是熱的,在便利店的門口凳子坐了五個剛剛從網吧出來買東西吃的少年。 藍色塑料桌上堆了兩大袋他們剛剛進店搜刮的零食。 “哎,別動這個辣條,我的!” 林清新一把抓過要被對面一個少年即將拿走的衛龍辣條。 “哎喲我去,林子你不是說不吃嗎,我就拿了一包,唯一的國寶還給你搶了。” 這一行人就是晏殊三個加隔壁宿舍的謝一年和蘇問。 “怎了,我反悔了不行啊” 林清新像是要證明什麽似的,又從蘇問手中搶了一包堅果。 “幼稚!” 蔡栗、謝一年和蘇問三人異口同聲。 “管我呢,啊!” 林清新對他們三個瞥了一個白眼,轉頭又看向一臉不高興的晏殊,“怎了,晏老大,還氣呢,都多少天了,該消消氣了。” 林清新知道他在生什麽氣,只是這氣也太久了一點,都半月了,他自己都沒啥感覺呢,他怎麽就還對以前的的事念念不忘呢? “吃你的,少扯我”晏殊煩躁的把手機丟在桌上,拿起旁邊已經拆了包裝的麵包塞到了林清新的嘴裡。 “唔唔唔,尬……乾……唔唔唔。” 林清新躲不開,正想說話忽然瞥到晏殊身後的人影,激動的拍起了他的手臂。 晏殊以為他要投降,嗤一聲:“現在知道錯了,沒門,噎不死你。” 晏殊是坐塑料凳子外頭,而林清新是靠著便利店的玻璃,從而晏殊看不到林清新看到的。 東禦唯走路從來都是正視前方,周遭的人或物她都沒有放進過眼裡,她雙目像是沒有聚焦一般,在走路時別人喚她,她都是不會回應的。 自動撇棄周圍所有的聲音,她壓低了帽簷踏進了便利店,也就是晏殊他們旁邊的便利店。 晏殊對東禦唯的感應到了一種極至的變態,只要東禦唯在她三米的范圍內,他總能準確無誤的鎖定她的位置。 於是在東禦唯靠近時,他下意識的就瞥向那個黑色的嬌小身影。 然東禦唯就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她推開便利店的玻璃門,迎面吹來一陣涼爽。 東禦唯站在收銀員的櫃台前,盯著前台擺置的薄荷糖,盯了許久,她還沒有選好。 “請……請問你需要什麽呢”收銀員小姐姐僵著笑臉問道,因為東禦唯的表情實在可怕,陰沉陰沉的,身上的氣息像一汪黑泉,靠近的她的人她都想拉下去將其溺斃。 東禦唯聞言,掀了一下眼皮,然後她雙手同時動,在收銀員小姐姐以為她要打人的時候,只見她雙手略過,櫃台上一半的薄荷糖都被她拿了起來。 “結帳。” 她拿的薄荷糖黑色包裝的具多,超涼的那種。 “這些都要嗎?”收銀員小姐姐小心翼翼的確認性的問道。 東禦唯沒回,她拿出手機掃碼,一連續的動作流暢的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收銀員小姐姐的話。 然收銀員小姐姐也不敢再問了,她低喃報了一個價格,然後她覺得自己說的太小聲了,東禦唯可能沒聽到,又想再報一遍的時候,耳邊響起“微信到帳五百五十元”。 將裝了薄荷糖的便利袋拎起,東禦唯抬腳就出了便利店,也不知道她到底拿了多少才花了那麽多錢。 一出便利店,東禦唯就開了一黑色方形包裝的薄荷糖,像喝水一樣,她抬頭就倒了一半的薄荷糖進嘴裡,她一邊嚼一邊無視所有的人融進了前面沒有路燈的街道裡。 蘇問驚了:“我的乖乖,就那一顆都爽上天了,這倒了一半,她是想泡冰泉了嗎。” 蘇問是知道東禦唯大名的一員,當東禦唯出現時他就認出來了。 “果然大佬就是強啊,果然這校霸不是誰都當的起的啊”謝一年附和。 “這是受什麽刺激了嗎,這麽個吃法,我看到她還買了一袋的薄荷糖呢”蔡栗啃著鳳爪回應道。 晏殊跟林清新都沒有插話,尤其是林清新還小心翼翼的督了一眼晏殊的表情。 晏殊的表情此時相當奇怪,既有不耐和厭惡,還有一種深思。 晏殊跟東禦唯認識那麽久,不可能沒注意到東禦唯的習慣,比如她喜歡吃糖,好像也說不上喜歡吧,因為他見過她吃糖時露出過惡心的表情,但她還是吃了。 她吃糖的時候喜歡咬著嚼著,從不是安安靜靜的含在嘴邊裡,跟普通女生一樣吃著甜甜的糖果露著甜甜的笑。 她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既然討厭又為什麽要吃,就像剛才,她明明不喜歡薄荷糖的味道,卻還是吃了一半的薄荷糖,他好像了解她又好像不了解。 越想越煩躁,晏殊暴躁的抓著蓬松的頭髮,嘴裡發出不耐煩的聲音:“啊啊啊,她就是個神經病,神經病的想法我幹嘛要去了解啊啊啊,我怎麽可能了解嗎,了解了我不就是神經病了嗎!” 他突然的吼聲將其余四人都看愣了。 蔡栗:“她是不是神經病我不知道,你現在就挺像神經病的” 晏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