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走了 正如尤裡已經預料到的那樣，得獎都是別人的，自己只能看著。 第一輪上台領獎的十個人尤裡並不認識，但是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聲，似乎台上有個人是凌霄。 尤裡抬頭看了一眼台上，6女4男。其中有一個男生相較起來，背挺得直直的，讓他顯得更高一些，符合著時尚潮流的打扮和乾淨的面容讓男生獨樹一幟。 相必這就是凌霄吧，尤裡猜測著。愣愣得看著看台的尤裡被有心之人看在眼中。【難道她喜歡凌霄這一款的？】不止一個人心裡這麽想著。 【外表確實挺帥的，和左凌天還長得有點像。只不過比起左凌天還差點。】可見尤裡對左凌天的評價有多高，但誰又能想到看著凌霄發呆的尤裡心裡的真實想法是這樣。 尤裡隨著大眾鼓著掌，一下接著一下，靈魂缺失，呆板地像個機器人，直到周圍的掌聲都停了下來，尤裡才從自己的思緒出走出來。 “現在讓我們抽取二等獎。二等獎是1米65的維尼熊，一共3個。現在數字滾動起來。”主持人接著抽取二等獎。 “三” “二” “一” “停” “恭喜編號4345、5438、2333的觀眾，請三位幸運觀眾上台領獎。” “三位獲獎者自我介紹一下吧。”主持人拿著話筒走過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就近站定，而是饒了一圈跑到了最左邊，將話筒率先遞給了2333的這位幸運兒。 尤裡定睛一看，竟然是左凌天。此刻台上的左凌天正抱著那個尤裡早就覬覦已久的大型維尼熊。 另外兩位是女生，手中的玩偶不斷重複著抱起、滑落、滑落、抱起的重複過程。抱起時被玩偶擋著整張臉，滑落時整個熊的下半身都要留留在地面上。要不是維尼熊外另有包裝袋，可能早就被這反覆的動作弄髒了。 與此形成強大反差的時左凌天手中的玩偶，安安靜靜地呆在左凌天懷中，位置絲毫不動。 台下的女生此刻的嫉妒對象不再是擁有大型維尼熊的主人了，而是那隻可以呆在左凌天手中的維尼熊。底下紛紛叫嚷著：“放開左凌天，讓我來”的聲音。 一向神經比較大條的尤裡確實和別人截然不同的想象。 此刻尤裡的腦海中，小號的左凌天抱著一個比自己還要大的維尼熊，盡管雙手使勁向上抬，但維尼熊的腳還是無法離地。大大的玩偶遮住了小左凌天的視線，但他還是一步步向前走著，好像要把這隻熊送給誰。畫面滑稽卻又奇怪的暖心。 “左大帥哥，你這個獎品是要自己留著，還是送人？”秉持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持人此刻問出了一個讓大家始料未及的問題。也不知道是串通好的還是臨時起意。 場下突然變了臉色的人有兩位，不希望是自己是尤裡，希望是自己的是方詩雅。雙方都知道自己的希望渺茫。尤裡正想著怎麽解決。就聽到有人叫自己。幸好是個女生的聲音，不然尤裡肯定要嚇一跳。 “尤裡，尤裡”方詩雅低聲叫著她。 “你怎麽了？”尤裡看向方詩雅，只見她捂著腹部，一臉難受的樣子，身體一個勁地彎曲著，想要蜷縮在一起，似乎這樣可以減輕自己的痛苦一樣。 “你能扶我出去嗎？我有點不舒服。”尤裡眼中先是閃過一陣光芒。很快擺了一副擔憂的樣子，看著方詩雅。 即便周圍掌聲雷動，叫好聲頻繁響起，以及夾雜在其中的倒吸氣聲音，昭示著周圍發生了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都沒將尤裡的注意力轉移一步。 方詩雅的眼神越發著急，催促地說道：“你能先把我扶出去嗎？”聲音有些顫抖和急促。尤裡起身就扶著方詩雅往外走，顯得比她自己還著急。 方詩雅比尤裡高多半個頭，身高一米六幾。即便說著自己肚子疼，但是身子還是挺得直直的。她起身的一瞬間，原本注意到左凌天的視線分了一半給方詩雅。 恰好左凌天也是朝這個方向來，大家都以為經濟學院這對帥哥美女是準備官宣了。可是方詩雅突然轉身離開。誰的沒有注意到在方詩雅之前，已經往外溜走的尤裡。 尤裡心想：我們這也算是互利互惠了。誰都不欠誰。 向會場外走的方詩雅向後看了一眼，再決然地回頭。 而在這一刻，左凌天也到達了方詩雅和尤裡剛剛的座位旁，眼睛看向了她們離去的方向。正好與轉頭的方詩雅對視，一個眼神中滿含疑問，一個眼神中滿含決然。讓眼尖的觀眾腦補了一場你愛我，我不愛你的狗血大劇。 主持人看著原本要送禮物的左凌天呆愣在兩個空位旁不再有所行動。雖然帥哥挺拔的背影也很好看，但是這一環節不能再繼續拖下去，催促道“左凌天同學，請問你的獎品是想送給誰？” “她走了。”左凌天一字一字地往外蹦，語氣有點失落。說著將原本雙手拿著的維尼熊夾在腋下，將話筒還給主持人，進了後台。 環節還要繼續下去，可即便聽到一等獎是ipad，也無法將觀眾的注意力從剛剛的事件中轉移出去。短短幾分鍾裡，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經濟學院級草求愛失敗。” “連左凌天都追不到的級花” “兩情若是長久時，就不要高調示愛”等等一系列標題黨，花樣百出。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大家把注意力放在了左凌天和方詩雅身上，至於旁邊那個1米5高的小可憐，成功逃脫了大家的注意視線。 為數不多懷疑的聲音卻被其他更多的聲音所掩蓋，石沉大海。 走出禮堂的尤裡就算沒有看見，也能想象得到剛剛發生了怎樣一場“激蕩人心”的愛情故事。說實話，被帥哥高調示愛這種事情，對尤裡來說不是不願意。只是她不想再出現初中時代的事情。只是想安安分分的過完大學，不出什麽意外。 而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方詩雅，內心有所感應。【過了今天，左凌天這個名字就要和自己綁定了。而這個維尼熊是不是要送給自己已經不再重要。】方詩雅這樣想著。 尤裡在外面等著方詩雅，明知故問道：“詩雅，你好了嗎？剛剛看你那麽疼，怎麽現在感覺你沒事了，背都挺得直直的。” “你是不知道，作為學校公選出來的級花，我得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像現在這樣，即便我很疼，但依舊要保持最美的風采。”外表的楚楚可憐和內心的剛毅堅強，尤其是這隨即反應能力，讓尤裡也不得不佩服。 尤裡揶揄地說著：“所以說你們美女也是蠻拚的。”然後故意建議說：“我帶你去醫務室吧。” “這個倒不用，我就是那個來了，身體不好，所以很疼。”方詩雅知道如果去醫務室，即便自己再好的演技都敵不過醫生的火眼精金。“我回去喝點紅糖水，休息一下就好。”方詩雅給自己找到了解決辦法。 這時候，不適時宜的手機鈴聲響起，備注是外聯部長。尤裡趕忙接電話，示意方詩雅等一下自己。 “喂，部長。怎麽了？” “尤裡，你跑哪去了，說好節目結束由你負責將耳麥、麥克風收回的，你人呢？”會場聲音比較亂，觀眾退場的聲音，主持人話筒喊著集合拍照的聲音，各種桌椅移動的聲音，讓尤裡以為自己身處菜市場，不由得將耳朵遠離了手機聽筒。 聽筒傳來的最尖最大的聲音當然是屬於外聯部部長的，所以尤裡還是很容易捕捉到“結束”、“耳麥”、“麥克風”這幾個字。 一拍腦門，想起了部長給自己的任務。抱歉的眼神看向方詩雅。 “沒事，已經開始退場了，我舍友馬上就要出來了，不用擔心。”尤裡也沒什麽興趣陪她演下去，說了句再見就趕快逆著人群向裡跑去。 時不時地被別人的肩膀撞一下，頭撞一下，或者擠得動彈不得。等尤裡成功逃出人群後，原本扎好的馬尾都散落了下來，而扎頭髮的頭繩也不知道去了哪個角落。 長而柔順的頭髮鋪散在肩上，還沒有從人群中緩過來的尤裡神情有點放空。 調皮的玩著追光燈的同學將一束光打在尤裡身上，讓尤裡突然有了一種天地之間只有她一人的感覺，忍不住閉上眼睛。想象著其實周遭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哢嚓哢嚓”攝影機照相的聲音傳來，讓尤裡被迫回歸了現實。燈光也隨之遠去，除了身邊多出來的人，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 穿著校記者團衣服的人舉著相機像尤裡示意了一下，“那瞬間很美，讓我靈感迸發，隨手就拍了兩張照片，你，不介意吧。” 從來對拍照沒有信心的尤裡歪了歪腦袋，搖了搖頭，“我能先看看嗎？” 那人拿下相機，遞給尤裡，照片並沒有拍清楚尤裡的五官，像是為了拍出某種意境而不是拍人。即便不是很懂美學的尤裡也能輕易地從這張照片裡看出了拍攝者想要表達的東西。 整個照片的構圖很好。周圍所有的人都行色匆匆。以尤裡為中心向外輻射，人越來越多。 而最中心的尤裡閉著眼睛，臉微微仰著，像是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又像是排斥著周圍了一切。光影之內只有她一人，光影之外，人潮湧動。比孤獨更寂寞的是身處喧囂之中我還是一個人。 “很好”，尤裡不太懂相機，沒有再亂按，就物歸原主，向後台走去。 但其實相機裡的照片不止這一張。校記者團的人只是將拍攝的第一張拿給了尤裡，再往後翻就會有尤裡的近照。這也是為什麽他最終會站在尤裡身旁的原因。 “尤裡，耳麥我們給左凌天了。”換好衣服的話劇社參演人員三三兩兩地往外走去，好像要去慶功宴。但每一個從尤裡身邊走過的人都會和她說這句話。 走到最裡面就會看到拿著放耳麥的盒子，在那清點數量的左凌天，旁邊還有他的大熊。即便大熊外面套有專門的禮品袋，左凌天還是依舊很珍惜地將他放在了桌子上，使其背靠著牆，憨態可掬。 尤裡上前，叫道：“凌天“ “發下去22個，收回22個，你可以交差了。”左凌天公事公辦地做好交接，不似以往，多余的話一句沒說。 “哎，凌天。”即便聽到尤裡在叫他，左凌天還是沒有停下腳步。 “這是怎麽了？”尤裡覺得現在的左凌天特別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怎麽了。看了一眼左凌天給她收好的東西，心裡五味雜陳。 “小尤裡，你在發什麽愣啊？”蕭宇走了過來。 “沒什麽，今天演出很成功。恭喜你。”尤裡拍了拍自己的臉，似乎是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那是，不看主角是誰。”一直都不知道謙虛是何物的蕭宇直接肯定了自己對這場演出做出的巨大貢獻，“我們要去慶功宴了，一起嗎？” 尤裡搖搖頭。 蕭宇也沒再多勸，轉身離去，嘴裡嘟囔著：“怎麽一個兩個都不去。”尤裡並沒有聽到蕭宇的話，四周的人都基本走光了，大禮堂恢復到以往的安靜。 然後，燈光一個接一個落下，黑暗一步步席卷而來。長長的走廊裡傳來”嗒嗒嗒“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清晰，讓人很清楚地意識到有什麽人在朝這邊走來。 最後一束光留在尤裡身邊，前後都是黑暗，讓人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我覺得你在黑暗之中最為亮眼，而不是喧囂之中。”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從黑暗中傳來，讓尤裡疑惑之余也感到一陣心安。經過左凌天好幾次的突然襲擊，已經讓尤裡有足夠的耳力分辨出獨屬於左凌天的音色。 “什麽意思？”尤裡向黑暗中喊去，腳步聲已經沒有了。但人卻沒有從黑暗中出來。就這樣兩人一明一暗地對話著。誰也沒有走進對方的世界，像是吝嗇於自己的那幾步一樣。 “你是不高興嗎？”尤裡手不斷地扣弄著裝著維尼熊的袋子，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想把周圍的環境弄得再嘈雜一點，以掩飾自己語氣中的好奇和夾雜著的幸災樂禍。 “帶著那隻蠢熊，跟我走。”左凌天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著。 “撲哧撲哧”的塑料聲頓了那麽幾秒鍾，悉悉索索的塑料聲又響起，尤裡抱起了左凌天嘴裡的蠢熊，面向著黑暗。“啪”地一聲，最後一盞燈熄滅，尤裡被迫進入黑暗，仿佛也就這樣進入左凌天的世界。 【小劇場】 原本記者團的人都準備要走了，卻被左凌天攔了下來。 “有事？” 左凌天：“你把剛剛拍的那個女生照片給我一份，除了第一張，不能留底稿。” “有病吧。”說著就要繞著離開。 左凌天一把將人扯住，將自己錢包裡的錢都拿出來，示意自己要買，眼神很冷，一點都不像個學生。 “那女孩和你什麽關系，我也不能隨意賣吧。” 左凌天：“那，是我童養媳。記得保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