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外,銀色跑車橫貫在馬路邊。 慕南左手抬著自己的包,右手提著顧煜澤的包。鬼知道顧煜澤的大包裡裝了什麽東西,沉甸甸的少說也有五十斤,壓得慕南胳膊酸溜溜。 顧煜澤坐在車內,單手撫在方向盤上,墨鏡下的眼眸戲謔落在站在車門邊的慕南身上。 “包重嗎?” 慕南撩開眼皮:“還挺重的。” “本少的奴隸自然要身體強壯,徒步負重50公斤回到青空宅,應該是個極好的鍛煉方式,你說是嗎?” 一瞬間,慕南有把這個大包塞進顧煜澤嘴裡的衝動。好在她信念夠堅定,來聖華的初衷敲打著她的暴怒神經,化為嘴角牽強的笑容:“是是是,少爺說得都對!” 對個毛線! 簡直是虐待狂! “嘖嘖,小奴隸笑得比哭還難看。”顧煜澤惡劣一笑,引擎轟鳴,尾氣噴的慕南滿嘴都是。 瞧著跑車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慕南咬牙,心裡罵了句三字經。 舉目望去,綠樹成蔭,夕陽西下灑在海邊,有海鷗飛過海平面的鳴叫,聖華學院精致華麗的大門在她身後無聲歎息。 慕南瞥了眼顧煜澤的大包,咬牙,這人真夠惡劣的!大包跨在肩頭,不就十幾公裡的路程麽?能難倒她? 顧煜澤心情甚好,一路慢悠悠開著車。他堂堂天家少爺,怎能讓一個小奴隸壓過頭?那張滿臉寫著怨氣的小臉浮現在腦海裡,他難得心情暢快。 目光隨意撇過後視鏡,看見鏡子裡有個小小米粒似的黑影。慕南背著個偌大的包,慢慢走著,像一隻馱房子的小蝸牛。 這隻蝸牛不知怎麽地突然崴了一下,身子撲通跌倒在地。顧煜澤手指一頓,眸子微縮,瞧見慕南跌倒,心頭居然有些奇怪的不忍。 後視鏡倒映的清晰畫面裡,只見她齜牙咧嘴從地上爬起來,似乎低低咒罵了句什麽,抬腳恨恨踢了大包,又認命地背上倆包繼續佝僂前行。 一步一步,她身邊沒有任何車輛經過,從夕陽裡緩緩走來,瞧上去居然有些悲涼蕭索的感覺。 夕陽西下,少年負重前行,孤獨地走在路上,跌倒爬起來,淒淒涼涼地讓人心生愧疚。 顧煜澤俊眉忍不住攏在一起。 這邊,慕南馱著五十斤重的包,目光遊離。其實這點重量對一個跆拳道者來說,壓根不算什麽,她盤算的是如何找到母親手鐲的下落。 她剛到顧家,尚且還不清楚顧家的儲藏室在哪裡,媽媽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盡快找到那枚遺失的手鐲。至於顧煜澤,得,這人隨便他怎麽折騰,就當做照顧個淘氣的小孩子。 正想著,視線裡猛然出現一道銀色車影。 神遊的慕南沒理會,雙腳慣性地轉了個方向,額前發絲兒飄了個弧度,從這輛車身邊走過。 還沒走上兩步,就被人霸道地一把扯了回來。手裡的包也被奪過去,隨意扔在車後座,慕南被打斷了思緒,心頭微惱抬頭就罵了句:“你他媽是誰啊?擋什麽路!” 顧煜澤: 一隻黑烏鴉呱呱從半空飛過。 他瞧慕南一個人孤零零地頗為可憐,難得大發慈悲想載她回去,誰料慕南這臭小子居然張口就罵。 “上車!” 爆喝一聲,慕南縮縮小肩膀,吞吞口水。 “少爺,我還是自己走————” “少廢話,上車!” 顧煜澤瞧上去極為糾結,處於暴怒的邊沿。慕南膽敢拒絕,後果就是被怒火熏成鐵板燒。慕南小心翼翼地打開後座的門,小心翼翼地拱了進去。 引擎轟鳴,箭一樣衝向遠方,還沒系安全帶的慕南差點被甩飛。 跑車一路衝回青空宅,時速驚人。慕南倆眼珠子被冷風刮得差點迎風流淚,眯著眼睛瞅到前座那人俊美的側臉弧度,黑色太陽鏡下,只見他唇角半抿著,似乎頗為惱怒。 生氣? 就因為自己罵了句,這人又生氣了?有錢人的腦回路都這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