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這古怪的國師竟然真的把當時發生的事情,幾乎給完整的還原了一遍。 “當時十一殿下走到門外,推開了房門,然後早已經躲在裡面的二殿下突然出手偷襲,而且似乎用上了自家家傳的擎炎神火訣,所以威力相當強,然後……” 國師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遲疑了一陣,說道:“然後……十一殿下眼見自己受到偷襲,反應不及,驚慌失措之下,似乎是一腳踢上了門檻,然後直接絆著向前倒去,卻正巧躲開了偷襲,身子重重砸在了二殿下的身上,而機緣巧合之下,他的手也許是碰觸到了二殿下手臂上的某處地方,讓二殿下的拳頭竟然不受控制的打向了自己的臉!” 他忍不住嘀咕道:“怪了,世上當真有這般巧的事情?” 秦政道:“所以說,亥兒的臉,其實是被自己打傷的?” 王夫人辯駁道:“這怎麽可能?我兒子再笨難道還會打傷自己嗎?” “很有可能……不信你看二殿下的臉,血肉焦糊,有焦味蔓延,明顯是大將軍王王翦家傳的擎炎神火訣的功效!” “可我兒子的臉上還有傷痕,這肯定是楚南這小……是他乾的!” “這……” 國師停頓了片刻,似乎仍在回溯。 然後,聲音更古怪了,慢慢道:“二殿下臉部遭受重創,心生憤恨,下手不再留情,想要殺了十一殿下,而十一殿下不甘受死,拚命反抗,兩人抱在一起翻滾,正巧撞倒了桌子,桌角砸在了二殿下的傷處……傷上加傷,這就是傷痕的由來。” “桌子砸的……你確定?” 秦政的聲音也變的古怪了。 “事實上,燭台也是兩人不小心一起撞倒的,然後,正扎在了二殿下的身上……基本上他身上的傷勢,都是這房間裡的各式家具造成的!” 國師歎道:“兩人纏鬥,二殿下雖然武力值遠高於十一殿下,但運氣卻明顯不好,每次東西砸落而下,都是落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傷勢,隻有一成是十一殿下造成的,五成是毫無防備的被東西砸到,四成是自己造成的!” “是嗎?” 秦政慢慢的問道:“那……楚南呢?” “他是被二殿下以擎炎神火訣給打中,不過看來二殿下因為距離太近,不及蓄氣,所以傷勢並不致命。” “什麽叫不致命?!我哥哥剛剛可是吐了好多血!” 秦穹不滿的叫了起來,“現在臉色還這麽難看,肯定是傷勢很重了,你別瞎說!” 國師笑了笑,說道:“公主殿下多慮了,他體內傷勢其實極輕,吐的可能都是瘀血吧,所以至多幾日,就可以恢復了。” 王夫人此時早已經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道:“國師……我兒子……亥兒他,他的傷勢竟然是自己造成的?!他不是被楚南這小雜種給打傷的?!” 秦政冷冷道:“王夫人!你說他是小雜種?那孤是什麽?老雜種嗎?” “臣妾……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一時失言,陛下恕罪!” “恕罪?!縱然是前朝余孽,卻也終究是孤的血脈,有些話,有些事,玷汙我大秦皇族血脈之事,是萬萬做不得的,你當真不知嗎?” 秦政眼底閃過一道戾色,冷冷道:“堂堂煉氣武者,竟然在跟一個普通人打鬥的時候落到這步田地,說出去孤都覺得丟人!還有,亥兒不是剛剛挨了二十板子嗎?怎麽還能出來丟人現眼?!來人,拔開他的後背!” “喏!” 立即有侍衛上前,強行推開了王夫人,把傷重昏迷的秦亥翻過身來,扒開了後背的衣服,露出了光潔的脊背。 “一點傷痕都沒有?看來孤的命令,被忽視的很徹底嘛。” 秦政的聲音更冷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王夫人連連磕頭如搗蒜,泣聲道:“並非我等枉顧陛下旨意,隻是臣妾弟弟心疼外甥,不忍對他動手……這才……這才……” “是嗎?王卿心疼外甥?” 秦政眼睛眯了起來,道:“既然如此的話,他該作的便是替他外甥受這二十杖,看在他多年來軍工卓越的份上,孤也不會太過計較,而不是如今日這般偷奸耍滑,重拿輕放,孤的旨意是至高無上的。” 他冷冷的看了渾身顫抖的王夫人一眼,慢慢道:“看來王賁不能很好的理解這一點啊,來人呐!” “在!” 立即有兩名黑甲侍衛恭敬跪在地上,等候命令。 秦政淡淡道:“王賁無視孤之旨意,將其拿下,重打兩千杖,這回不讓侍衛動手,讓血龍衛來!” “喏!” 兩人迅速轉身離去! 王夫人大駭,急忙跪著爬到了秦政的面前,震驚道:“陛下,您是要打死臣妾的弟弟嗎?小賁當年也曾為您立下汗馬功勞,您不看功勞看苦勞,他當年也曾是您的馬前卒啊!陛下……您怎麽忍心……” “功是功,過是過!他為孤立下汗馬功勞,孤也賞他一族榮華富貴,你以為你為什麽能登上夫人之位?還不是看了他們的功勞?!” 秦政冷冷道:“但孤的命令不可違背,他敢有半點不從,孤便要打死他!” “陛下!” 王夫人聲如泣血,悲泣道:“陛下,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臣妾父親的面上,饒了小賁吧!” 秦政卻看也不看她,繼續道:“王夫人教子無方,壞孤血脈,今貶為美人,以儆效尤!日後若有再犯,兩罪並罰,再不寬恕。” 說完,他低頭看了王夫人一眼,說道:“慶幸吧,王美人,今日裡,王賁為你扛下了……日後,孤倒要看看, 你還有幾個弟弟能為你扛罪!” 說罷,轉身便走,竟對自己倒在那裡,血肉模糊的兒子看也不看。 或許就像他說的那樣。 秦亥堂堂煉氣武者竟然勝不過一個普通人,所以……他被放棄了? 而此時…… 蘇景已經看的目瞪口呆。 這秦政……對自己的兒子袍澤也這般狠?王剪王賁乃是軍中大將,當年也曾為殲滅楚國立下汗馬功勞,可稱是秦政之下的二號三號靈魂人物! 他竟然僅僅因為他枉顧了他的性命,就要打死他? 說打死就打死?! 杖責兩千,頭一百棍可能還是打人,後面,估計就是鞭屍了,再到後來,估計打的就是肉泥了! 這樣的做法,他就不怕軍中動蕩嗎? 秦穹不滿的叫道:“父皇!!!” 秦政回頭,臉上帶著些許不耐神色,問道:“什麽事?!” 秦穹不滿的鼓嘴。 連蘇景這來自於現代的人都不自覺被秦政所壓迫,她卻似乎完全不被秦政剛剛的氣場震懾,不滿道:“哥哥還受了傷啊!最起碼,那半年的丹藥什麽的……” “還沒死吧?” 秦政看也不看楚南,冷冷道:“等死了再說!” 說完,轉身回去了。 國師對著秦穹恭敬的行了一禮,緊隨其後。 過不得片刻…… 王夫人……或者說王美人,也一臉急迫的抱著自己的兒子回去了。 必須盡快通知自己的父親才行,不然的話,王家……恐怕便要絕了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