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丟了
  “小姑娘，這是怎麽啦？”身後，一道虛弱的女聲響起，把馮鬱錦拉回了現實，她這才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老人笑了笑，走到馮鬱錦身邊，伸出一隻手來摸了摸馮鬱錦的腦袋，然後把手掌重重的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這裡啊，是郊區。人呢，都是些大老頭子和大老婆子。小姑娘一個人呆著，總是會有危險的。還是趕緊下去吧，在這上面吹風也會著涼的。”老人語重心長的話語讓馮鬱錦再次濕了眼眶。
  “宮……”似是想起了什麽，馮鬱錦連忙回頭找宮時淮，身後卻是空蕩蕩的一片。
  她以為他會在。
  所以她沒有任何顧慮。
  但是他不在。
  馮鬱錦感到有些失落。
  老人似乎看懂了馮鬱錦的動作，輕輕地開口：“那小夥子剛才一直在你身後，只是剛才他走了，去幫忙布置葬禮了。”
  那老人提起葬禮時眉間一片淡然，好似早已看透了人世，不會畏懼死亡。
  “看透了？”
  那老人聽到馮鬱錦的疑問後，笑了起來：“什麽叫看透，什麽又叫看不透？”
  燈光下，馮鬱錦能清楚地看見老人眼睛裡透出的慈愛。
  這時，她們早就來到了屋裡，坐在昏暗的燈光下聊著天。
  “看見沒，今天走的那個。”老人指著外面，對馮鬱錦說，“那是我的閨蜜啊，從小的發小啊，沒想到她竟然在我前面，唉……”
  “她早在三天前就跟我說，她快不行了，她那兒子，她是指望不上了，她能指望上的只有你。她說了，前幾天來的那個小姑娘啊，真像她想象中的女兒……你知道嗎，她年輕時最大的夢想就是生一對龍鳳胎……”馮鬱錦看著老人的眼眸，突然有些羞愧。
  “但是我也沒有……”
  “孩子，”老人抓起馮鬱錦的手，說，“你想的太多了，孩子，她要的只是有人給她送終，她不求別的啦。”
  “我們這把年紀了，還能求什麽呢？”
  過了好一會，老人才喃喃自語：“求的，不過是別白發人送黑發人罷了。”
  毫無緣由的，她想起了她的母親。眼眶，再次囤積起了淚水。
  “奶奶，你說，我總是哭，是不是一點也不堅強？”有的時候，我真的不想讓自己哭。
  馮鬱錦問了一個傻傻的問題，她明明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她倔強的想從老人那裡得到答案。
  “懦弱的哭，那是惹人煩的。但是，因為感動留下的淚水，卻是偉大的。”
  “那……因為個人情感呢……”
  “那說明，你是一個有思想的人。”
  見馮鬱錦好久都沒說話，老人又說：“世界上好多事情都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不過是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
  老人輕輕地把馮鬱錦的淚水抹去，問：“孩子，你願意和我分享你的痛苦嗎？”
  “我找不到母親了。”
  我把她弄丟了。
  五歲那年，我本應該拉著她，不讓她走。
  但是我沒有。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十四年。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但是在徹底昏迷之前還是聽到了老人的話：“你的母親，一直在你身邊。她，與你同在。”
  她徹底跌入黑暗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