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大局已定 李璟之前看到那些騎馬的人,一點兒也不把那些步兵當同伴,他們不僅因為對方跟在馬後被迫吃灰哈哈大笑,而且還動不動就因為有些人跑得太慢而特意繞到後面,揚起馬鞭抽打對方。 而那些被欺負的步兵卻一直逆來順受,騎兵們故意讓他們吃灰,他們不敢不聽,體力實在跟不上的,更是被抽的鮮血淋漓也不敢表現出哪怕一絲絲怨懟。 地位如此懸殊,說他們是同袍,李璟是不相信的。 再加上據他觀察,後面的那些步兵,別說會個三招兩式了,他們連跑步行軍的基本技巧都一竅不通,顯然是沒有經受過系統訓練的。 這種人你就算給了他刀槍棍棒,他也發揮不出這些武器的應有威力。 也就是說,論戰鬥力,這些跑著過來的青壯年根本就比不上葉安瀾這邊的護衛隊。 那麽他們需要重點針對的,可不就只剩那些騎馬的義軍了麽。 他彎弓搭箭,射出掛著藥包的箭矢,負責配合他的長安立刻也緊跟著射出幾支箭矢。 除了他們這對主仆,楊小桃、鄭豐收、魏禎、慶忌也在做著同樣的事。 沒一會兒,李璟、鄭豐收、魏禎射出的箭就被後發先至的箭矢追上,箭上懸著的藥包被刺穿,藥粉在風的作用下四散開來,騎馬的那些義軍或多或少都吸進了一些散落下來的各色粉末。 中年義軍頭目看到自己的心腹下屬被葉安瀾用“卑鄙手段”折騰的人仰馬翻,氣得拚著自己受傷也要擺脫葉安瀾的轄製。 他用左手攥住葉安瀾的刀刃,用力把刀刃往遠離自己脖子的方向推。 他推了一下沒推動,下意識就又加了三分力道,然而那刀卻還是穩穩架在原位。 他咬著牙,把自己的全部力氣都集中在了握著刀刃的那隻左手上,奈何那刀卻還是紋絲不動,穩的就和長在了他脖頸旁邊似的。 “你!無恥小兒!卑鄙下作!”手都被劃破流出鮮血了,那該死的刀卻一點兒沒有被他推開的意思,中年義軍頭目既憤怒又絕望,他青筋暴突,大聲罵著葉安瀾,“戰場之上居然靠著下藥取勝,你這無恥小兒到底還講不講武德?!” 葉安瀾又想衝他翻白眼兒了,“給人扣大帽子上癮了是吧?我就不講武德你能怎的?有本事你跳起來給我一刀啊!” 中年義軍頭目被葉安瀾氣得渾身顫抖——當他不想嗎?要不是這無恥小兒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至於老老實實跪在這兒跟這無恥小兒打嘴架嗎? 葉安瀾似是看穿了中年義軍頭目的心理活動,她冷嗤一聲,這中年義軍頭目之所以一動不敢動,也不吩咐他的那些下屬即使撤退,說白了不就是怕死嘛。 人都怕死,怕死不是什麽值得鄙視的事兒,但像中年義軍頭目這樣,一邊口口聲聲要別人為他們兄弟的“大義”拋頭顱灑熱血,一邊自己卻又惜命的很,到了關鍵時刻寧願全軍覆沒也不舍得讓自己冒一些風險的人,葉安瀾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全方位無死角對他進行嘲諷和鄙視。 如果不是他貪心,都已經受製於人了,卻還不肯乖乖放他們通過,非要磨磨唧唧給葉安瀾扣大帽子,試圖通過這種方式逼得葉安瀾只能加入他們,葉安瀾也不會小嘴兒叭叭不停放毒,挖苦的他三屍神暴跳,非要在這種時候放狠話,說什麽絕不放過葉安瀾。 如果他沒有說這種話,葉安瀾也不會放棄之前的計劃,轉而示意李璟他們驟然發難,寧願浪費藥粉也要選擇強行突破。 現在就不更不用說了,這中年義軍頭目的心腹下屬都已經被葉安瀾他們坑的一臉血了,這中年義軍頭目還不是依然隻敢嘴上放兩句狠話。 別說是設法幫助他的那些可憐下屬了,他甚至連命令還沒失去意識的下屬撤退都不樂意。 “哎,我說。”葉安瀾踢了一腳那中年義軍頭目,“照你那個大義為先的邏輯,你現在不是應該命令他們立刻撤走,暫且保存實力嗎?我也沒有堵著你的嘴不讓你說話呀,你怎麽還不下令讓他們趕緊逃跑呀?” 對中年義軍頭目心腹下屬的圍剿有李璟代為指揮,後面的那些步兵又確實如李璟所料,己方一旦失利就頓時嚇得只剩下了逃跑本能,眼看著大局已定,葉安瀾心情頓時變得格外放松。她很有閑心的挖苦起了中年義軍頭目——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 “你說話呀!總不能一到了別人身上,你就要求人家犧牲、奉獻、有覺悟、以大局為先,一到了你自己,你就隻想著怎麽保命、撈好處、享受特權、犧牲別人成全自己吧?不是我說,你這雙標的也太明顯了。” 葉安瀾叭叭叭叭一頓說,連個插話的機會都沒給對方,中年義軍頭目幾次想開口,都被葉安瀾接下來的挖苦諷刺給氣得忘了台詞。 當然,葉安瀾自以為苦口婆心(也很扎心)的一番勸說,中年義軍頭目也是一點兒都沒聽進心裡。 要不怎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呢,像中年義軍頭目這種已經形成了自己固定三觀和性格的人,葉安瀾其實也沒打算真用一串諷刺就把對方給糾正的學會換位思考。 她只是閑,想著既然撈不到機會動手,那不如就試著玩一把所謂的氣死人不償命。這就和熊孩子閑極無聊就忍不住招貓逗狗是一個道理_(:з」∠)_ 中年義軍頭目也確實被葉安瀾氣得差點兒沒有喘過那口氣,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樣針鋒相對的劈頭蓋臉各種揭短甩刀子了。 在自以為的“高位”上面待久了,中年義軍頭目格外無法接受別人無視他的領導地位。 他噴著口水用力嘶吼,“虧我還以為你這無恥小兒是個讀過書、多少懂點兒道理的,卻不料你竟是這樣一個滿身反骨的卑劣之徒!” “有道是‘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他們是我楊家的兵,平時吃我楊家的、喝我楊家的、住我楊家的、享受著我楊家賜予他們的無上榮耀和崇高地位,現在豁出命去保護我這個二當家難道不是應該的麽?” “你為他們鳴不平,難道是想悖逆倫理綱常不成?你家裡人難道就沒有教過你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