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人親自來了,你有話跟他們去說吧。” 黃臉漢子聞言,向老者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有兩匹馬正沿著江岸向他們的馳來。 這兩匹馬一黃一白,黃的通體全黃,白的通體雪白,神駿高大,鞍轡鮮明。 馬頸之下,還各自掛著一竄金銀所鑄的鑾鈴,適才的鈴聲便是由此而來。 黃馬上坐了個一身黃衫,身形高瘦,年約二十五六歲的男子。白馬上的則是一個白衣飄飄,容貌俏麗,年約二十上下的姑娘。 不多時,兩人已策馬來到近前。 黃臉漢子一見來人,臉色頓時微變,一字一頓道:“鈴劍雙俠。” 這四個字的聲音不大不小,以秦不悔的功力正好能聽得清清楚楚。 秦不悔恍然道:“連城訣啊,難怪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經歷了同福客棧和天下鏢局的事情後,眼前的情況雖然有些出人意料,但秦不悔卻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大驚小怪了。 隨即,他又將目光看向了那個癩頭和尚,喃喃道;“這應該就是狄雲了吧。” 縱觀金系小說中的各個主角,狄雲可以說是最慘的一個,沒有之一。 被人算計誣陷,手指被削斷,琵琶骨被穿,心愛的師妹被騙走,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雖然他最後練成了絕世武功,但是這些從來都不是他想要的。 連城訣一書將人性的黑暗,卑劣,醜惡展現的淋漓盡致。 通篇都充斥著一股悲憤壓抑之氣,讓人看了不免有種如鯁在喉,揮之不去的感覺。 那些所謂的正道大俠為了得到連城訣的寶藏,一個個的都露出了猙獰醜惡的嘴臉。 徒弑師,父殺女,兄害弟,奪人妻,害友命,真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單以小說來看,笑傲江湖的世界只是無俠,但連城訣的世界卻是已經爛到了根子上,僅有的像狄雲,戚芳這樣的好人也都淪為了他們陰謀算計的犧牲品。 當初看小說的時候,那種憋屈感曾讓秦不悔久久不能忘懷。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他覺得自己應該要做點什麽才對得起自己穿越這一回。 狄雲此時身具神照經和血刀經,神照經的威力如何暫且不說,單是血刀經那破滯衝塞,通關衝脈的效果就足夠吸引秦不悔出手了。 有了血刀經,說不定日後衝擊任督二脈的時候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更何況,若是能夠將連城訣寶藏弄到手,那華山就再也不用愁錢不夠花了。 這邊,秦不悔心思百轉。而另一邊,狄雲的噩運則仍在繼續。 他之前因為無衣蔽體,便將血刀門惡僧寶象的僧袍扒下,穿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他卻沒想到,就因為這件衣服他竟險些喪了性命。 一陣江風吹過,讓水笙和汪嘯風看到了狄雲衣服上繡著血刀門的標記。 在加上狄雲為了躲避追捕將自己的頭髮拔了個精光,所以這二人就誤以為狄雲是血刀門的門人,要殺了他替天行道。 “啪”的一聲,水笙手中馬鞭一甩,直接抽在了狄雲臉上。 無緣無故被抽,狄雲頓時驚怒交加,喝問道:“你幹嘛打我?” “血刀門的小惡賊,打你又如何。”說著,水笙素手一樣,馬鞭再度向狄雲抽去。 狄雲見她如此說法,心中大為不解。同時眼見她馬鞭再度抽來,便伸手欲奪。 卻不料水笙鞭法精妙,手中稍一變招,下一刻,馬鞭竟已纏到了他的脖頸上。 緊接著,他又感到後心處猛地一陣劇痛,卻是那汪嘯風在馬上朝他踢了一腳。 狄雲此時脖頸被纏,後心中腳,立足不穩之下直接跌倒在地。 汪嘯風眼見狄雲跌倒,手中韁繩一提,黃馬雙蹄騰空而起,他竟是要縱馬將狄雲踩死於馬蹄之下。 狄雲見狀慌忙向一旁滾去,躲開這一踏後他剛要掙扎的起身,卻聞得耳邊突然叮鈴鈴的響了一下,他抬眼一看,發現自己身前正是水笙和她那匹白馬。 “小惡賊,受死吧。”水笙一聲嬌喝,手中同樣韁繩一勒,白馬一聲嘶鳴,抬起雙蹄就向狄雲胸口踏去。 好在有這一聲馬鳴,讓不遠處的沉思的秦不悔陡然回神。 眼見狄雲將要傷於馬下,他當機立斷,直接抄起桌上的茶杯向水笙的白馬擲去。 “嗖——” 茶杯帶著破風聲直奔白馬而去。 “表妹小心暗器。” 可惜,汪嘯風雖然出言提醒,卻也為時已晚。茶杯來勢太快,還不待水笙反應就已被摔倒的白馬甩飛了出去。 好在水笙的武功還不算差,在空中施展輕功,一個翻身平穩落地。 汪嘯風急忙翻身下馬,走到水笙身旁,關心道:“表妹,你沒事兒吧?” 水笙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二人順著茶杯飛來的方向找去,看到正坐在那裡喝茶的秦不悔,汪嘯風質問道:“小子,剛才就是你多管閑事,暗施偷襲?” “是又如何?”秦不悔淡淡的說道。 “你是借了誰的膽子,敢管鈴劍雙俠的事情?” “呵呵”秦不悔搖頭冷笑道:“怎麽,你們大街之上縱馬傷人,還有理了不成?” 水笙趾高氣揚的說道:“那小惡賊乃是血刀門的弟子,十惡不赦,我們殺他乃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你們連問都沒問就下殺手,就不怕殺錯了人?再說了,人家剛才可還救了你家的老仆,你們這樣做未免有些忘恩負義了吧。” “哼,血刀惡賊,奸險狡詐,誰知道他打得是什麽主意。還有你這小子,處處為那個小惡賊開脫,我看你八成也血刀門的敗類。” “我不是什麽血刀門的惡賊,我也不認識這位公子,你們休要冤枉了好人。”一旁的狄雲見救命恩人被誤會,連忙過來解釋道。 汪嘯風咄咄逼人道:“你說不是就不是?那你這一身血刀門的僧袍又是從何而來,難道還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不成?” 狄雲連忙點頭道:“這衣服確實是我從一個死掉的大和尚身上扒下來的。” “哈哈,好你個狡猾的惡賊。”汪嘯風冷笑道:衣服是巧合,那頭髮呢?我看你還是不要再狡辯了。” 秦不悔拍了拍狄雲的肩膀,道:“人家分明就是要置咱們於死地,兄台再怎麽解釋也是徒勞,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表哥,這般惡賊直接殺了便是,何必跟他們枉費唇舌。”水笙在一旁催促道。 “表妹說的不錯,今日鈴劍雙俠就替天行道,殺了這兩個禍害武林的敗類。” “汪少俠說的不錯,血刀惡賊,人人得而誅之。” “說的沒錯,血刀惡賊,天理難容。” “血刀淫僧,罪不容誅。” 四周圍觀之人此刻已被汪嘯風所誘導,無不義憤填膺的喊道。 看著汪嘯風那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秦不悔不禁暗暗怎舌。 對方不過是上下嘴皮兒一碰,他和狄雲在眨眼之間就成了為禍武林的江湖敗類。 “惡賊,受死吧。”說著,水笙和汪嘯風就拔出了隨身長劍,向秦不悔和狄雲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