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驗證我的想法,我拔出昆把旁邊石壁上的一個面具削掉了半截,然後按照先前的方式又走一遍。果然,沒一會兒功夫就又看到了那個面具。 嗨,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如此簡單的小把戲竟耽擱了我半個時辰。 真是笨死了,我暗罵自己一句,然後不再去看那些面具,自顧自地往前走,但很快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我出了一身冷汗,難道我判斷錯了?難道有什麽被我漏掉了? 我靠著石壁,心想,難道說這裡本來就是死路一條?可總覺得不對勁,動機呢?幹嘛要這麽費勁修一條死路?難道隻為展示這些面具嗎?真是奇怪。 算了,暫有當它是死路吧,先回去,別讓離等急了。 想到這兒,我便往回走。可當走到本應是岔路口的位置時,我發現岔路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嚴絲合縫的一面石牆。 天啊,這是什麽情況?什麽時候合上的,怎麽一點聲音都沒聽到?難道是我耳聾了嗎? 我扯開喉嚨大喊了兩聲,感覺嗓子都要喊破了,可半點聲音都沒聽到。我不會是又聾又啞吧了吧? 我突然想起剛才砍青銅面具時,斷掉的那截面具掉在地上也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真是遲鈍啊,當時怎麽就沒注意呢? 我懊惱地抬手在石壁上狠狠砸了一拳,不想腳下一空,嘴都沒來及張開就掉了下去。 下面連著一條坡度很大的筒形滑道。我掉進去後,就不受控制地順著滑道往下溜。 速度越來越快,耳朵終於能聽到聲音了!那是我非常熟悉的快速行進中身體劃破空氣的呼嘯風聲! 我大吼起來,聽到了,我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太好了! 失而復得般的激動讓我恨不能立刻從滑道上蹦起來召告天下:我不是聾子,也不是啞吧!我還可以說話,還可以聽到大自然的美妙聲音,這簡直是太棒了! 人就是這樣的,有些東西擁有的時候習以為常,不覺得珍貴。等到失去了才發現原來它是那麽的重要、不可或缺。我是多麽幸運啊,還能擁有,還能珍惜。 雖然只在刹那間我就恍然大悟,剛剛在那密閉的甬道裡,我並未失聰,也未變啞,而是那裡岩石的材質的問題,但我依然是喜悅難當,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坡度逐漸變緩,速度漸漸放慢,我居然沒被射出去。而是穩穩地落了地。 抬眼一看,眼前是祭壇一樣的建築,非常的開闊,大氣,氣勢恢弘得讓我歎為觀止。 巨大的岩石穹頂下,是一個由一級級的台階呈環形向上開鑿出的方圓二十余丈的巨大環形平台。我數了下,總共有九級。每層平台的立面上都刻滿了雲紋。而從我落腳的地方修了一條筆直的一直通到最上層的路。 最外層的一圈等距離擺放了九個一模一樣的青銅面具。 每個面具都十分巨大,有我的肩膀高。跟甬道中看到的面具長相差不太多,但最奇怪的是它們的眼睛,象兩個棒棒一樣突出了眼眶,立在外面。 太誇張了,誰的眼睛能長成這樣啊? 第三層的台階對應的位置上矗立著九個青銅人,神情肅穆,每人都雙手環握著一根巨型象牙。 最上層一圈,等距離跪著九個青銅巨人,雙手上舉,各托著一隻勾嘴巴的青銅大鳥,大鳥的頭頂上有一輪狀圓盤。 我好奇跳上去一看,裡面盛滿了油脂,原來是燈啊。 拾階而上,看到平台中心處有一長約5丈,寬、高各3丈左右的巨型石槨。這槨的造型極為古樸,平頂,門窗齊全,彩繪線刻,十分的精美。 細一觀察,不得了,這石槨的底部連個縫隙都沒有,與平台根本就是一體的! 也就說石槨不是從別處刻好安放上去的,而是本身與平台就是一塊大石,生生鏤刻出來的! 而我剛才在最下一層台階時已觀察過,那台階與岩壁也是一體的。 也就是說,這整個洞窟真的是如假包換的硬生生在這大山肚腹裡掏出的一個洞。 天呐,簡直就是巧奪天工啊!這得是什麽樣的工匠啊,能做到如此精準的定位?難道這世上還有比魯班更神的工匠嗎? 石槨的門上落了一把,很是眼熟。 走過去一看,那鎖泛著美麗的綠色鏽花,刻滿了雲龍紋,造型古樸,青銅打造。 咦?這鎖怎麽和藏經閣的那把鎖長的一個樣啊? 我撫著鎖把玩著,心想,嘿,可下找到它家親戚了,沒想到它們還是批量生產的。 我最喜歡這些青銅物件了,也不知當時的工匠怎麽就那麽巧,能把這些東西做得如此精細。 摸著摸著,猛然想起下山時走得急,藏經閣的鑰匙忘了給方丈,怕丟一直掛在脖上貼身放著呢。不如試試,看能不能打開這把鎖。 我忙拿出鑰匙往鎖裡一插,還真進去了。反手一擰,“哢吧”一聲,大鎖應聲而開。 我把鎖拿在手上把玩了一陣,怎麽看怎麽喜歡,愛不釋手的。想它在這大石窟裡看著這破門,連個欣賞的人都沒有,怪委屈的,還不如讓我收了它,來疼它吧。 心裡嘿嘿笑著,便把鎖收入囊中。 把青銅門栓拉到一旁,伸手去推,咦?還挺沉的,居然紋絲未動。再下手時便加了念力,果然,那門象被施了魔咒一般,咯吱吱地被推開了一道大縫。 走進去,只見裡面正中停放著一口長約2丈,寬、高各1丈左右巨大的石棺。 這石棺和外面的槨一樣,也是和下面的岩石地面連成一體的。也就是說,這槨內的空間也是從一塊大石中鏤刻出來的。 這得多精準的工藝和技術才能做到啊!我再一次為先人的智慧所折服。 石棺做得非常精細,上面刻滿了彩繪圖畫,很是精美。 我仔細去看,發現這些圖案畫都是敘事的。一長面上刻著的是山水,山中有一個個的小洞,從洞裡走出一群人,交領左衽,發髻也在左側。 奇怪,怎麽這些人和山下村子裡的人一樣的裝束?難不成裡面躺著的是他們的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