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是如此。 把一部分的籬笆加固好,身後的人一直在盯著自己,周衡能很清楚的感覺得到。 轉回頭望了一眼。那張還沒他巴掌大的臉瞬間亮了起來,而她腳下的小瘸子尾巴也是搖得甚是歡,一人一狗眼眸都像是有星光在眼眸之中一樣,閃閃發亮。 周衡沉默的又轉回頭。暗自下了決定,要與小啞巴說清楚的決定。莫要讓她越發放縱的依賴他,不然從這離開後,她也不知能不能靠她自己活下來。 如此想著,便打算中午吃了午飯之後再與她說。 之前周衡都是一日兩頓的,但許是因齊繡婉每頓都是粥,餓得快。起先肚子餓也不敢說,後來是周衡聽到她的肚子響才明白她這是餓了,也就把一日兩頓改為了一日三頓。 中午煮的是面。吃完後,周衡讓她坐著等他收拾好。 收拾好後,周衡坐了下來,盯著她看。 被這麽盯得有些不自在。總覺得他想與她說些什麽,例如讓她到時候就離開的話。 半晌後,周衡才開口:“一個月後,我會給你準備乾糧和盤纏。” 雖然早已經預料到了,但怎一聽到周衡這麽說,還是免不了怔怔愣愣的。但回過神來才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 隨即抿著唇點了點頭。即便沒有周衡的提醒,她也未曾想過留下來,無論如何也都是要離開的。 每一天她最擔心的就是遠在禹州的家人。也不知道爹娘如何了,那惡毒的嫂子有沒有謀害他們。 雖然擔心,但因先前自己身無分文,還殘了手,更是口不能言不能分辨方向。就她的情況,莫說要躲避黑衣人了,就是能不能活過五天都說不定。 因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便是再擔心,再迫切的想回去,她都只能忍著,讓自己在這些時日好好的養好身子,好能扛得過漫長的回家路。 周衡盯著她的神色,把自己早已盤算好的與她說:“到時你扮成少年,我會帶你避開旁人,雇牛車送你到最近的城鎮,你屆時再雇馬車回去。” 齊繡婉點頭,開口道謝:謝謝。 若是當初她遇上的不是周衡,那麽一切只會變得更糟,決然不可能會比現在更好的,好在她遇上的人是周衡。 想到此,朝著對面的人感激的一笑。 周衡望著她的笑容,微微一頓。沉默半晌才解釋:“我幫你,不圖你什麽,往後生死富貴皆不必回來報答。” 齊繡婉臉上的笑意因他的話而略微一僵。原本因看到了回家希望而高興,但聽到他這話,很難再高興得起來。 他的意思是以後都不想再見到她了嗎? 心裡頭一下子堵得慌,堵得難受,隨即低下了頭。 周衡看著她的腦袋。思索著說到這,她應當已經明白了? 繼而默了半晌,又道:“明日和後日我白日都會不在,你自己待在山洞,成不成?” 齊繡婉低著頭微微的點了兩下。 周衡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自然不可能整日待在山洞,又或者去哪都帶著她的。能縱容她這麽久已是仁至義盡,更沒有理由對她這麽一個沒有任何關系的人那麽好。 明明很理解的,但就是覺得心裡頭卻是越發的堵。 見她點了頭,周衡什麽也沒有說,起身出去繼續加固剩下的籬笆。 人走後,小姑娘才揚起了頭把要留出的眼淚給逼回去。 她得堅強,遇上一點難受就想哭,還怎麽回家? 不過就是不討人喜歡而已,沒有什麽好難受的,雖然那個人是周衡。 他雖說不需要報答,但若是能順利回到家中,她定然會讓爹娘差人回來報個平安,然後再讓人把自己準備謝禮轉交給他。 自己安慰好了自己後,齊繡婉卻還是沒有再出山洞,一直在洞內待著。 小瘸子是狗,自然不知怎麽回事,隻一瘸一瘸的圍著女主人打轉。 出了山洞外的周衡看了眼洞口,隨之收回的目光,繼續埋頭乾活。 整一個時辰小啞巴都沒有從山洞出來過。周衡回山洞喝水是,就見她睡在了小床上,背對著外邊。 呼吸均勻,確實是睡了過去。 周衡沉默了一下,喝了水後就轉身出去了。 下午,福嬸帶了衣服和被子上來。因她自己一個人背著這些東西上山有些吃力,所以就讓她的小兒子幫忙把東西給背了上來。 福嬸的兒子周虎,十六歲左右,和齊繡婉同年。身子挺壯實的,但比起周衡還差了好遠,且也因前不久忙著收割莊稼,所以比周衡黑了許多,猶如剛剛從灶中夾出來的一塊煤炭。 看到周衡時,年輕小夥子咧嘴一笑,聲音響亮的喊了一聲“周衡哥。” 周家莊不過幾十來戶人家,莊裡邊基本上都算是親戚。都是叔叔嬸嬸,哥哥弟弟的喊 ,而周虎和周衡是同輩,所以喊一聲周衡哥倒也是合適。 這邊齊繡婉一直待在山洞沒有出去。聽到陌生男人的聲音時,驀地被嚇了一跳。 本能的害怕,但隨即暗惱自己沒用。若是膽子還這麽小的話,一個月後自己怎能順利的回到家中? 想到此,暗暗的下定了決心。她不能再如驚弓之鳥那樣了,更不能除了周衡外誰都怕,她得把膽子給壯起來。 把膽子壯起來的第一步,便是不能再怕生人。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往山洞外看去,下定了決心起了身往外邊走了出去。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