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號勝出!”記錄者大聲喊道,台下人群裡又是一陣騷動。 “可惡!”盧洛克憤怒咆哮,他的目光落到腳下的台子角上,上面有崩裂的紋路,似乎提前被做了手腳。 “畜生!原來每次躲的時候都蓄力踩這個地方,把這裡踩松踏裂,然後引我過來。”盧洛克開始獰笑,“咯咯,你居然用奸計贏了我,老子不服!” “呃”,忽然盧洛克伸手抓住自己的咽喉,身體再次顫抖,圍觀的人見識過厲害,都“呼啦啦”退開。沈莫頓時一驚,遠處的金影也再次站起身。可是當盧洛克的手放下來的時候,他面色謙和的站起身對沈莫點了點頭,然後撥開人群走到角落,疲憊地坐下。 眾人面面相覷,也不敢議論。沈莫遠遠看了他兩眼不由得長出了口氣,揉了揉胳膊,慢慢走下台。 “說實話,我沒認為你能贏。”羅摩爾走過來拍拍沈莫肩膀說。 “是嗎。”沈莫勉強一笑,“那我真應該支個賭局。” “那你穩賺。”羅摩爾聞言哈哈大笑。 “不是規則我會死的很慘。”沈莫苦笑著回望了眼盧洛克。 遠處的金影悄悄走過來,挨著盧洛克附近坐下。 “我知道你為什麽而來。”金影看也不看盧洛克,隻笑著說,“剛剛我打了個電話給北區主管,你一直和一群孤兒住在一起。聽說那裡有個叫小米的孩子得了重病,你是為了他來的吧?” “嗯。” “為了這次的獎金?”金影搖了搖頭,“其實你完全不必這樣,雖然這次選拔到的人能得到一筆數目可觀的獎金,但在這裡治病不需要花錢的。” “我知道。”盧洛克點了點頭,“我隻想能給他買件禮物,兩天后是他生日。還有其他的孩子,他們需要更好的生活。” “哦。”金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站起身,“唉,這畢竟是個城市,是有人的社會。我們盡量做到每個人能有吃有穿,能有地方住,有病可醫。除此之外,顧及不了許多,也許這就是現實。我替那些孩子,謝謝你!” 說罷,金影轉身離開。 盧洛克看著金影的背影,善意地笑起來。 ————————————————————————————— 與體育館的嚴酷篩選相比,艾斯貝姆那裡的審核要簡單的多。 工作間,艾斯貝姆笑盈盈地坐在沙發裡,捧著一杯茉莉花茶。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那人還顯得有些局促。 “你叫李·托馬斯?曾經是個技術兵?”艾斯貝姆笑著問。 “是的,長官。”那個年輕男人遲疑了一下,點頭回答。 “不要這麽稱呼我,我不習慣的。”艾斯貝姆笑著說,“不好意思,沒經過你的同意我看了你隨身帶的微型電腦。g43型原版,好東西!重新編寫了程序,運算速度是原來的2.5倍。是你做的嗎?” “嗯。”李·托馬斯點了點頭,略帶驚訝地盯著艾斯貝姆,“我上面布了三重防護措施還有隱藏的木馬,強行破解會立即自毀,你,你是怎麽進去的?!” “哈哈,先不要管我是怎麽進去的。正因為你電腦上有這些如此出色的設計,才讓我非常想見一見你。”艾斯貝姆放下手裡的茶杯,打了個響指。他們的面前立即出現一片全息影像,無數運算程式飛快的“流動”。 “怎麽樣?”艾斯貝姆問。 李·托馬斯顧不上回答,全神貫注的看著那些流動的程式,臉上越來越驚訝。 “厲害!”李·托馬斯忽然讚歎地說,繼而又皺了皺眉,“這裡,繁瑣了。如果是我,我會……” “哈哈,完全忘我啊。”艾斯貝姆笑著拍了拍李·托馬斯的肩膀說,“小夥子,來做我的助手吧,怎麽樣!” “啊。”李·托馬斯回過神,愣愣地看著艾斯貝姆,“長官,你說什麽?!” “做我的助手!”艾斯貝姆語氣不容置疑,他神秘地笑著對這個年輕人說,“我保證,在這裡你將會樂不思蜀!” —————————————————————————————— 當晚九點,無盡城的選拔結束,總歷時六小時,共入選四十人。 沈莫所在的選拔點入選五人:亞修、沈莫、盧洛克、安之丌和一個叫吳晏的年輕人。選拔結束後入選者各自散去,第二日要集中進行訓練。 當夜,月明星稀,夜色甚美。 無盡城內處處祥和,僅一處例外——“大暗域”,隸屬外八層禁區“鬼區之邊緣,牢獄之重地”。“大暗域”是關押重刑犯的監牢,即便月色如此清美的夜晚,那灰色高大的破舊建築也在月光中顯得陰森。 “大暗域”真正的主體部分在地下,漫長的走廊跌宕曲折的向黑暗的深層延展,走廊裡只有微弱昏黃的燈光照明。守衛“噠噠”的腳步聲在幽深的環境裡顯得格外清晰、陰冷,帶著幽幽的回音,那聲音聽起來忽遠忽近忽明忽暗透著詭異迷離。 某一區域,一名乾瘦的獄卒晃動著昏黃的手電筒在陰冷潮濕的一排排監牢門前走過。這巡視獄卒的臉上寫滿憤懣與無奈,本該一同巡視的人今晚沒來,這巡視的工作又不能不應付,在這裡單人巡視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大暗域”裡神異恐怖的傳說比牛毛還多,每一個都充斥著血腥氣息,一旦聽多了又處在這環境下沒法不讓人胡思亂想。巡視的獄卒加快腳步,“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急,聽起來像黑暗裡有什麽東西在跟著一樣。獄卒的手電光象征性的劃過各個監牢的門,他的眼睛卻扭向別處,生怕看到昏暗的光下有恐怖的景象。 “媽的,媽的,呸呸呸,神鬼莫近!”巡夜的獄卒越走越覺得後脊背發涼,他惡狠狠地低聲喝罵以此來壯膽。 三十七號,前面牢房號牌上寫著鬥大的字。 這獄卒一怔,這層關押的人寥寥無幾,三十七號恰好有個囚犯。他還記得裡面押著的是個女人,押來的時候他看到了,那是個細皮嫩肉長相俊美的姑娘。不知道是犯了什麽事情,竟然要關在這裡。後來聽說她是前段時間來無盡城鬧事的那夥人之一,還是個能力者。這女人看起來白嫩的很,但據牢裡的人傳言她是個狼人、吸血鬼,一到夜晚月圓就會變成猙獰妖怪,吸人血、吃人肉!這些雖然是酒杯牌桌上的閑扯,卻讓人有幾分忌憚。但女人這東西就是她是厲鬼,只要還保持俊俏的模樣讓人看著舒服,男人的色心總能戰勝恐懼。 巡視的獄卒咽了咽口水,狠了狠心,索性走到那牢籠前借著手電光真就看了眼。不看則已,一看嚇得他魂飛魄散:天窗投下的蒼白月光照在那女人身上鍍了層慘白的光輝,她在這深夜裡居然筆直地坐在木床上,而漆黑的長發遮住了她整張臉! 鬼呀!巡視獄卒隻覺得後腦上“嗡”的一下子冒出寒氣,腦中立刻幻想出那女人抬起頭露出猙獰鬼臉的模樣。“媽呀”,獄卒再不敢多看,撒腿就跑。他跑得越快越覺得後面有人追他,更加肝膽俱寒,轉眼間就跌跌撞撞地跑沒了影。 監牢裡坐著的那女人聽到獄卒的尖叫聲和逃跑聲,她緩緩地抬起頭,垂落的月光將她的雙眼映照的盈盈生輝。這個女人——白練,無聲息的保持著這姿勢,木雕一樣,一動不動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