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念一想，姑姑徐意雲馬上要投資吳佩琦，到時候要是吳佩琦被算計了，那虧的還是他姑姑，還是他徐家的錢。
  想到這，他又停下了腳步，轉頭朝小賣部走去。
  簡陋雜亂的小賣部中，肥婆和趙玉梅整面色凝重地說著話。
  徐飛昂走進店來，倆人都被嚇了一跳。
  “你叫什麽名字。”徐飛昂直接走到肥婆面前，語氣冷冰冰地問。
  鬼使神差的，肥婆愣愣就答：“趙…寶石。”
  “你呢。”徐飛昂又看向趙玉梅。
  趙玉梅害怕得立馬站起，磕磕巴巴回答道：“趙、趙玉梅。”
  問完話，徐飛昂轉身便又走了，留下面面相覷的肥婆及其侄女。
  過了好一會，趙玉梅率先反應過來，急得抓住肥婆的隔壁，跳腳道：“姑姑！剛剛就是她在那個三八的店裡，就是他說了見到我們的事。他肯定是那個三八的人！怎麽辦，他問我們名字，是不是要報復我們啊？”
  肥婆咽了咽唾沫，穩了穩心神，拍拍趙玉梅的手，安慰說：“別急別急……那小三八是村裡來的，能有多大本事。她還能翻了天去？”
  “可、可要是她會釣男人，會差男人給她辦事呢？我看剛剛那男的挺有錢的樣子，會不會他就是那小三八的相好？”
  “不會！那小三八在這學校裡就有個相好，是個大學生。她再能耐，還能同時釣上兩個男人。”
  “這誰能說得好！”趙玉梅越說越覺得自己猜得對，急得都要哭出來了，埋怨道：“都怪你！我好好的售貨員坐著，你非要我辭職，來做這個鬼學徒！”
  “你別急啊！反正你就前幾天才辭的職，你再回去，找領導說清楚就行，就說你這幾天其實是病了，或者找個其它的說法……”
  兩個人合計著計劃敗露的補救方法，殊不知徐飛昂那邊已經讓人去查了她們的信息。
  ……
  徐飛昂走後，吳佩琦坐著自我調節了好一會情緒。
  站在角落的李桂芳怯生生看著，等吳佩琦的臉色沒那麽難看了，這才敢走上前去。
  她弱弱開口，“還、還做你說的測試麽？”
  吳佩琦回過神來看她，沉默了片刻，柔和了神色，說：“我們現在就測吧。”
  她拿出指甲油來，詢問李桂芳顏色。
  確定李桂芳不是色盲後，她又讓李桂芳做出顏色搭配，簡單測試了李桂芳的審美水平。
  好在李桂芳搭配的顏色雖然不算出彩，但也中規中矩。
  這樣的學徒，哪怕不能學精學透，那也能掌握基礎的技術手法。
  就是她還沒和徐意雲商量合作的事情，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拿得到投資，不知道有沒有錢置辦宿舍。
  沉吟片刻後，她直接坦白說：“剛剛那個男的來找我，我們說的話你也聽見了。我明天或者後天要去找一個大老板談合作，如果談成功了，我可以出錢租房，管你的吃住。可要是談不成功，我可能頂多只能提前支付你一個月的工錢。”
  李桂芳半知半解地點點頭。
  吳佩琦繼續又說：“所以你需要再等一天，或者兩天，我才能給你答覆。如果你願意等，你就等。不願意等的話，也可以盡早去找其它的工作。”
  “我願意等！”李桂芳興奮得眼睛都亮了，“我、我現在就可以開始做工了，你說，你要我乾些什麽。”
  吳佩琦原想說暫時什麽都不需要她乾，但想想李桂芳自卑敏感的性格，要是什麽都不讓她乾，她估計還會擔心多想。
  於是她就乾脆拿了一個盆和一條抹布出來，給李桂芳指了公共廁所的方向，讓她去打水回來擦拭桌椅板凳門框窗戶。
  李桂芳賣力得不行，恨不得將整個店擦得鋥亮。
  到了中午，趙立軍來找吳佩琦回去吃飯，自然而然就看見了李桂芳。
  不等趙立軍問，吳佩琦就主動給兩人介紹。
  趙立軍彬彬有禮地向李桂芳點頭失意，還伸出了手去，要和李桂芳握手。
  李桂芳哪裡受過這種‘平等’的待遇，下意識就將手藏到了身後去，生怕自己的髒手誤了人家。
  同時她暗黃的臉也羞得露出了難得可見的紅，一半是因為趙立軍帥氣溫柔的外型，一半是因為自身條件太差。
  “我們先回去吃飯了，你就在店裡看店，如果有人來了，你就先招呼著，告訴人家我回去吃飯了，一會兒就回來。如果人家願意等，你就陪著人家等；要是不願意，那你跟她說，可以先留個名字，相當於是預約，下次來了可以不用排隊。要是人家直接就要走，你也不用攔，明白了麽？”
  李桂芳嘴動了動，顯然是在無聲地重複吳佩琦的話。
  確定自己記住了，她這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吃完午飯就會過來，到時候也會給你帶飯菜來的。”
  “好。”
  吳佩琦頓了頓，又說：“學校裡人多，你但凡做點什麽，肯定會被人看見的，你明白我說的什麽意思麽？”
  她也不想懷疑李桂芳，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對於李桂芳的身份信息，她知道的也全是李桂芳自己說的而已，就連李桂芳的身份證她都沒有見過。
  萬一李桂芳是第二個趙玉梅，那她這回去吃個午飯的功夫，這個店很有可能就被毀了。
  “我明白我明白！”李桂芳忙不迭保證說，“老板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做啥壞事嘞！我是誠心誠意來乾活來嘞！”
  “嗯。”
  吳佩琦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回到家急急忙忙吃過飯後，她打了一份飯，又匆匆忙忙趕回學校。
  就連王香蓮問她問題，她都來不及回答，還是趙立軍幫她解釋的。
  好在她沒信錯李桂芳。
  她回到店裡時，李桂芳正在擦地板，什麽不妥的行為都沒有。
  “剛剛來了一個人！”李桂芳見到吳佩琦，連忙主動說，“我把你教我的話都照說了，然後她說她過會再來，還留下了名字。”
  “名字在哪？”
  “在這！”李桂芳把自己的胳膊伸了出來，上面赫然寫著一個名字，“我、我不知道該把名字寫在哪，怕寫錯了地方，再毀了你的東西，所以就讓她寫我手上了。”
  吳佩琦啞然失笑，一邊打開飯盒，一邊說：“怪我怪我，是我沒跟你說清楚。你先吃飯吧，吃完飯，我再問你一些關於你身份的詳細信息。”
  “好！”
  可能是餓的，也可能是不想讓吳佩琦久等，李桂芳依舊吃得狼吞虎咽。
  吳佩琦帶來的滿滿一飯盒的食物，被她吃得半點不剩。
  吃完後她又主動收拾了桌面，然後拿了飯盒去洗乾淨回來。
  等她得閑坐下，吳佩琦就拿出了紙筆，問她的詳細信息，包括出生年月日、被賣前的住址、被賣後地住址，以及家裡都有什麽人、……
  李桂芳一一作答，認真順暢的模樣不像有假，吳佩琦這才又安心了不少。
  記錄好信息後，吳佩琦說：“雖然你不願意去找警察，但是我還是要帶你去一趟派出所。跟他們說清楚你被拐賣的情況，再說明我收留你打工這件事，不然我貿然收留你，可能對你對我來說，都存在著潛在的麻煩。”
  李桂芳雖然不太情願，但她更不願意得罪吳佩琦，就點頭答應了。
  “老板……”李桂芳摳著手指糾結了好一會兒，面色難堪，支支吾吾問說：“我、我身上快來了，逃出來時跑得急，也沒拿那些東西。你能……能……借你的東西給我使麽？我會洗乾淨了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