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考完試之後,霏烙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遠遠的跟在王婷婷身後。請別多想,她並沒有什麽變態想法,只是不希望被其他人發現她們倆的聯系而已。 等到轉過了幾個街道,周圍已經基本見不著皇城的學生了之後,走在前面的那女孩才停下腳步,等著霏烙跟上來。 霏烙慢悠悠的晃到她身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學委大人在等我?” 那姑娘並沒有理會霏烙的調侃,只是認真的注釋過來。 “你不需要這樣的。” 語氣明顯沒有往常的冷硬,淡然的嗓音聽起來似乎親近了不少。 “但我並不這麽認為。” 霏烙率先邁開了兩步,側眸看著王婷婷。 “我做的,是我覺得應該做的事情,也是我覺得正確的事情。所以學委大人,你也不要有負擔。” 這應該算是保護吧,霏烙並不覺得那個想要傷害王婷婷的人會只找劉通一波人,所以在解決掉真正的麻煩之前,她不介意再當幾次護花使者,反正英雄救美的戲碼都演了,也就不差這一點。 順便也可以試著釣釣魚。 而聽著霏烙的話,王婷婷掩在鏡片後面的眸子中透出些無奈,這人似乎比想象中要強勢。 “我有我的名字,不是什麽‘學委大人’。” 霏烙睜大眼睛,十分做作的捂唇做驚訝狀。 “你是說讓我直接叫你‘婷婷’?不不不.這樣不合適吧。” “.” 親昵的稱呼卻感覺不到任何曖昧的情緒,反倒帶著些調侃的意味,十足的欠扁。不知為何,這個一向正經,溫文爾雅的少年,私下裡時卻總愛開她玩笑。 也幸虧她聽得出來對方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若是換成其他人,也不知道會浮想聯翩成什麽樣子——不,也許正因為她不會多想,所以才能夠有幸見到這樣不同的霏烙? “霏烙同學。” “不要加同學,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阿烙’也可以” “霏烙!” 直接打斷對方不著調的話語,女孩緩緩開口。 “劉通家的事情是你做的嗎?” 她的父親每天有早起收看晨間新聞的習慣,往常那些國家大事因為離她太過遙遠,所以幾乎不會在意。但今天早上,因為本就擔心著這些事情,所以當那重點詞匯在耳邊響起的時候,一下子就觸動了她敏感的神經。 於是她注意到了劉氏破產的消息,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時間發生的太過巧合,讓她不得不多想。 而聽到這個問題的霏烙無辜的聳了聳肩。 “當然不是,婷婷你太高看我了。” ——她沒有說謊哦,因為劉通家裡的事情確實不是她乾得,都是權昊焱那個小孩。但劉通本人倒是和她有關系,不過消息封鎖,王婷婷不可能會知道。 松了一口氣,女孩推了推眼鏡,臉上的神情輕松了幾分。 “那就好。” 只是這幾次相助的恩情她都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還了,若是再牽扯到那些大企業的事情,她在這個少年面前恐怕會更抬不起頭吧。何況只是街頭鬥毆程度的事情,還可以用同學情來解釋,但若是事情牽扯太大,她不可避免的要懷疑霏烙的目的,恐怕也無法單純的感謝她了。 出身貧寒,卻就讀於皇城這樣的名貴高校,王婷婷也算是見識過一些有錢人家的齷齪。她沒有什麽麻雀變鳳凰的心,隻想本本分分,踏踏實實,所以不願和那些少爺小姐牽扯過多。 或者說,她不敢。 王婷婷的家裡開了一間小飯館,主打家常菜,算不上多火爆,收入只是勉強養家糊口。但勝在溫馨,一家三口凝聚在一起,日子平平淡淡,卻和睦美滿。只可惜自幾日前王母病重住院,不僅增加了他們的經濟壓力,更是把飯館的擔子落在了王父一人的身上。 讓他們的生活一下子艱難了起來。 跟著女孩來到她家,二層樓的老樓,刷牆老舊破損,被油煙熏的泛黃,一些地方甚至裸露出了紅色的磚瓦。一層被租來作為飯店使用,老舊的招牌已經退了色,依稀能夠看見往日豔紅的色澤,而二樓便是王婷婷一家住的地方。 此時因為還沒有到飯點,店門並沒有開,女孩帶著霏烙繞到側面,鐵皮的樓梯架建在室外,已經有些斑駁的鏽跡,踩在上面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顫顫巍巍的不安穩。 裡面的住戶大部分已經搬空了,只有一些無處可去的孤寡老人,或是沒有經濟實力更換住處的工人。 霏烙簡直不敢相信還會有如此古老的房子,也無法想象這樣的環境下,竟然能夠長出王婷婷這樣,潔淨,堅韌的嬌花。 “抱歉,這裡的環境有些髒亂。” 王婷婷從不以自己的家境為恥,所以即使被人發覺她住在這樣的地方,也不會有絲毫的動容,否則她根本就不會同意讓霏烙跟來。但這個少年看起來太過乾淨,身上總是散發著乾爽的清香,和這裡的環境看起來實在格格不入,就像是純潔的天使誤入了垃圾堆裡。 她怕那潔白的羽翼會沾染汙穢。 不過霏烙意外雖意外,通透的鳳眸之中卻不見絲毫厭惡。 “沒關系,比這更肮髒的我也都見過,這些還不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