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風吃醋這種事,蕭天可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他自動過濾掉楊偉說的話,也不多說,拉著柳月下去其他地方逛去了。 幾個人在這裡面呆了約莫半個多小時,就把東西買的差不多了。 楊偉果然是最有錢的,他買了一把叫做“縱虹劍”的古劍,花了近兩百萬,據說是被茅山祖師開過光的神兵利器,端的是財大氣粗。 他在眾人面前吹噓了一番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放到帶來的璋木盒裡。 買的最少的就是蕭天,他把他那句家族不依賴外物的說法貫徹到底,除了自己買了把金剛傘,花了一個黑色塑料錢幣,和柳月下送的黑驢蹄子,其他什麽都沒買。 至於柳月下,他後面又陸續了買了鎮屍銅鏡,星官釘屍針和摸金符。 王佔山和汪百靈也買了一些其他下鬥的物件,很多都是蕭天以前沒見過了,他也沒過問。 還有那些基本的,像洛陽鏟,火把,繩索,火折子這些,汪家主持這一次下鬥的,東西也不貴,所以他們給每個人都備了一份。 一切準備妥當,他們一行人帶上原本采購好的乾糧,這就往大山裡走去。 他們這一次要去的地方,是在燕山北面,靠近灤河和喜峰口那一代,具體的地點無從知曉,隻能夠到了那邊再找,畢竟當地人也隻是知道個大概,要是有確定地點的話,早就自己挖了或者上報國家了。 燕山地險,無法驅車直達,這也是他們選擇步行的原因,但是真的走起來之後,那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他們肩上還背著那麽多東西,對人體的耐力是個非常大的考驗。 蕭天因為是軍校裡出來的,而且在基地一直接受嚴酷的訓練,所以感覺倒算可以。 反倒是楊偉,或許是在家族裡養尊處優慣了,這位倒鬥公子哥是一群人中最吃力的,不過幸好他的東西也不多,倒也是勉強能跟上。 至於汪百靈,也是讓眾人吃了一驚,別看這一副冰山模樣,走起來臉不紅心不跳的,相當的穩健,這讓蕭天和柳月下都是刮目相看。 他們就這麽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晚上仍舊還有大半的路程。 山路崎嶇險阻,他們不敢夜行,在一個風小的山坳裡搭起帳篷,輪流守夜,等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吃了些乾糧,就又繼續趕路了。 略顯枯燥的徒步,對於這些常年倒鬥的人來說,倒也習慣了,蕭天和柳月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這一路上算是真的結了伴。 一直到下午日頭快落入山後,他們終於到了喜峰口。 喜峰口,在古時候稱盧龍塞,是打通中原和關外的一道必經之路,所以這裡也是昔日的兵家必爭之地,從漢代開始,就有漢人在這裡設隘口戍守邊關,一直到明朝時,在原有秦長城的基礎上修繕延伸到了這裡,並設立喜峰口關,這裡也因此得名。 過了現在現代,隨著灤河水位的上漲,昔日的關隘已經被河水浸沒,隻留下兩邊長城的殘垣斷壁,看著有些蕭瑟淒涼。 這一處,古時候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戰死埋屍,隻不過現在都已經沉到了灤河水底,灤河水急,衝刷著河床,那些埋骨也不知還剩多少。 遊客在這裡看的是風景,但是蕭天他們到了之後,從空氣中感覺到的卻是那些無盡的亡魂和空氣中透著的陰冷。 因為已經快到旁晚,他們加快了上山的腳步,等翻過喜峰口,王佔山找到製高點,舉目凝神就開始望氣了。 倒鬥,和看病一樣也分成了“望、聞、問、切”四部分,早時劉忠裝扮成江湖郎中,去山人中套出古墓的大概位置,這就是所謂的“問”,而現在王佔山凝神望向遠處那一處處遠山,就是所謂的“望”了。 墓穴,一般講究依山傍水,這裡燕山灤河,自然是古墓的絕佳坐落之地。 傳說人眼眯到一定程度的細縫之後,能夠看到墓穴上方彌漫的“屍氣”,所謂的“屍氣”,其實也就是血氣,當然,這種東西玄乎的很,一般人是做不到的,而現在很明顯,王佔山是個能手。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抬眼從上至下,那眼皮慢慢合攏,原本彌勒佛笑般的模樣,此時卻散發出一股莫名的專注,舉目遠眺,似乎要把遠處綿延起伏的山巒給看穿一般。 這一望,竟然就是大半個小時,一直到王佔山收回神,日頭已經全落入了山下,只剩下散射出的日光,依舊照亮著大地。 用不了多久,這天色應該就快暗了。 王佔山收回神,彌勒佛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接著就走到眾人的旁邊,笑著說道:“咱們的運氣還不錯,那古墓在兩條山之外,明天應該就能到,估摸著晚上就能打盜洞了。“ 劉忠聽到王佔山說的,臉上也是露出一抹喜色,笑著開口說道:“好,那我們今晚就在這裡歇息,明早就出發。“ 他說完,把目光望向汪百靈,征求她的意見。 汪百靈也沒多說,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也是舉目眺望王佔山所說的那地方。 汪百靈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沒意見,這走了一天也累了,早早的搭起帳篷,留下人守夜,跟著就睡了。 這一晚,蕭天守後半夜,所以這會兒他吃了乾糧,早早就鑽進被窩睡覺了。 或許是一天的走路讓人感覺到疲憊,蕭天躺下後沒一會兒,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到自己突然又醒了過來,而且到了一個從未到過的地方。 四周霧蒙蒙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隻有他一個人置身其中,他扯開嗓子喊了幾聲,竟然發現自己喊不出聲音,就好像嗓子被什麽東西給封住一樣。 詭異的場景,讓他整個人都感覺到害怕起來。 他伸手掐了掐胳膊,竟然沒感覺到痛,這讓他意識到眼前的是一個夢。 但是他努力的想醒過來,卻發現怎麽也睜不開眼睛,那眼皮就好像灌了鉛一樣,說不出的沉重。 異常煩操的情緒壓抑在他心頭,就在他整個人快要被逼瘋了的時候,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身影慢慢的靠近,那竟然是一個穿著九龍帝袍的帝王,頭戴珠簾冠冕,手執一把利劍,劍刃寒光逼人,他依稀看到劍身上鐫刻有“赤霄“二字,劍柄處七彩珠,九華玉。 “赤霄劍?” “劉邦?!“ 接連喊出兩聲,猛然間,蕭天發現他的嗓子突然能夠說話了。 就在這時,那個帝王在他不遠處停了下來,手斜執赤霄劍,嘴裡開始緩緩開口說道:“自赤霄斬白蛇,至高祖一統天下,其下亡魂無數,我奉先祖之名,以身鎮守,生人勿擾,望君速速離去。如若不聽勸,待赤霄出世,必將血雨腥風,天下大亂,彼時無人可鎮,茫茫蒼生,生靈塗炭……“ 蕭天在遠處站著,聽著那個帝王口裡說的話,似乎他並不是劉邦,好像是劉邦的後裔? 蕭天這會兒眯著眼仔細想去看清那皇帝的臉龐,但是似乎有一層霧籠罩在他的眼前,他怎麽樣都看不清。 正當他繼續努力去看的時候,“嗖“的一下,之前墓穴中那清朝女屍的臉突然猛地一下閃現到他眼前,他整個人心髒猛地一跳,接著”啪嗒“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頭頂是塑料紙的帳篷,蕭天轉頭看了看旁邊,劉忠和王佔山都睡在旁邊,汪百靈則是睡在角落。 “原來真的是一場夢……“蕭天心裡嘀咕了一句,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一直想著赤霄劍的事情,晚上就夢到了…… 他坐起身子,看了看熒光的手表,差不多過了12點開了,朝帳篷外望了望,篝火閃動的火光還在,他接著就站起身。 走出帳篷,感覺到空氣中透著的寒風,蕭天收了收衣領,接著就朝著篝火旁走去。 上半夜是柳月下在守,這會兒蕭天過去看到他,直接就走了過去。 柳月下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是蕭天,往篝火裡放了幾根柴火,笑著說道:“豐兄,來,過來坐下吧,這邊暖和。 “ 蕭天走到那邊,擦了擦石頭上的灰塵,跟著就坐到了蕭天的旁邊,開口說道:“月下兄,你守了半夜也累了,回去睡吧,後半夜輪到我了。“ 柳月下笑著搖了搖頭:“不用,我剛才眯了一會兒,不困,以前我一個人下鬥的時候,都經常不睡覺的。“ 蕭天聽到柳月下說的,整個人心裡突然一陣踏實,或許是散修盜墓賊的身份,又或許是那種神秘感,他總覺得柳月下給人一種安全感。 柳月下從旁邊掏出些乾糧,遞給蕭天說道:“來,半夜又餓又冷,吃點……“ 蕭天這會兒醒來確實也有點餓,也沒拒絕,笑了笑就接了過來。 吃了幾口,蕭天挑開話題問道:“月下兄,你是怎麽進入到倒鬥這一行當的?“ 柳月下笑了笑說道:“倒鬥啊,當然是為了養活自己,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愛錢,要我去混那些小白領什麽的,我怕是這輩子都會覺得憋屈的慌。“ 蕭天聞言笑了笑:“月下兄倒是坦誠的很。“ 柳月下跟著笑了兩聲,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突然轉頭說道:“得了,我們兩也別兄啊兄的了,文縐縐的很,你叫我月下就行了,我叫你少豐,這可親切多了……“ “這不是你先開口的麽,還是豐兄……”蕭天腦海中無語的閃過一絲想法,不過嘴上卻是笑著開口,”月下,那也好……“ 兩個人在後半夜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困了就輪流眯一會兒,這難熬的後半夜在不知不覺中也就過去了,直到天際發白,帳篷中的人也是相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