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楊一個人坐在公交車上,看著車外的光景。 風雨暗暗,交加在燈光錯雜的雨夜裡。 柳楊的腦海裡,真正想這著一件事。 或許說許多事,不停地穿插在他的腦海中。 高重之死了,可是為什麽他沒有收到空白發來的死亡訊息。 江一川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麽? 像他那麽強的人,完全不需要自己作為一個幫手才對。 還有那個令班級詭異的曾經,到底又是什麽? 任何人談到他,便談虎色變,可是為什麽他卻沒有記憶。 是他還是正常的,還是他們都瘋了,又或者說他們是正常的,而自己瘋了。 有太多太多的問題,縈繞在他的腦海中。 他想一道道解開,但是卻無能為力。 每一個問題就像連環鎖一樣,緊緊扣在一起。 如果你解不開第一個環,那麽你也解不開第二個環,乃至第三個,第四個。 雨還在下,就像他心中的暮靄,久久未沾。 等到他到算命老頭的院子時,已經是7:30分了。 讓他感到奇怪的時候能並沒有關著,而是敞開的。 就好像知道他會到來一般,像主人一樣把門張開著,迎接著客人的到來。 這時候柳楊感到一股陰風襲來,不只是雨中的狂風,更像是墓穴的陰風。 冷的讓人發顫,從靈魂裡的顫抖,由內到外,乃至命中的恐懼,與生俱來。 柳楊這時候才感覺到這間院子並不正常。 或許早上來的時候並不會這麽覺得,但是一到了晚上。 它的詭異,它的平靜,它的寂靜,全都無一例外地顯現了出來。 恐怕這也是為什麽這間院子,四周並沒有什麽人居住的原因。 如果在遠點看,發現這間院子就像一個被拋棄的人。 在孤寂的大海上隨風飄蕩,聽風聽雨雨打萍。 柳楊走進去,這種感覺更深了,但是好在,在他早上算命老頭帶他走進的那間屋子,是開著燈的。 柳楊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絲的安撫。 就像是迷途大海中的人見到了燈塔,深陷大雪山的人見到了火把。 光,一個讓人感到溫暖即平靜的地方。 柳楊腳步不免快速的走去。 等他第一跨出的時候,他聽到耳邊的一聲歎息。 這種錯覺讓他不免一愣,並不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而是這種聲音就像是在自己耳邊,在自己的心底,靈魂的深處,一個老人輕輕的扣響。 你,在嗎? 柳楊這次我才看清楚,他經過的是第一扇緊閉的門。 但也只是想了一會,柳楊也就放棄了。 很快,他的腳又經過了第二扇門,果然,又一道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並不是像之前的第一個聲音,雖然有點蒼老,但是依然不是他。 柳楊心裡感動一陣驚慌,腳步不自覺的加快,想盡快的經過那八扇門。 每經過一扇門,就會響起一道聲音。 每到聲音共同的特點就是,一位遲暮的老人在自己的耳邊輕輕吐出。 可關鍵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柳楊卻覺得這樣的聲音都好熟悉。 就像是自己的親人一樣,有的像自己的朋友。 仿佛自己昨日還與他們見面,而今日他們已老去。 柳楊不受控制的那第九扇門,與其說是不受控制,不如說更是鬼迷心竅。 他慢慢地向第九扇門走去,踏上階梯,衣角沾到幾滴雨露。 柳楊站到第九扇門前,他與門的距離,只不過只有三尺。 但是這三尺的距離,卻讓他覺得好遠。 明明他只要三步就能跨過去。 可是他的身體本能的告訴他不能走。 他的手臂只要輕輕的把門向前一推。 他就能知道到底誰在裡面,又是誰的聲音發出,這屋裡又有什麽玄機。 屋子裡的聲音在呼喚他。 每當他多走進一步時,那道聲音也更清晰一分,就像是在引誘自己一般。 推開吧,推開那扇門吧。 向前跨一步,你就能看到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眼前的並不是真的,真的不一定存在於眼前。 他人說的終究是他人的嘴,自己的嘴,只能說出自己說的話。 把手輕輕抬起,然後向前輕輕一推,來吧,來吧。 讓我來告訴你答案。 讓你知道什麽是曾經? 什麽是過往? 什麽時候過去? “滾回去!” 突然,一道怒喝聲驚醒了柳楊,阻止了他的動作。 而這時候柳楊才清醒過來。他也明白自己站在做什麽。 他的手指距離門框,只剩下一根頭髮絲那麽大的距離。 算命老頭急忙衝向前,哭哭的方式緊緊扣住柳楊的手臂。 堅決不讓他向前再伸一步。 柳楊有點驚訝老頭的動作迅速,還有他的身手矯健,特別是那手剛勁有力。 柳楊18歲的青年人,竟然都感覺到手臂發疼。 他想掙脫開來,卻發現像是被夾住了一般,讓他掙脫不得。 “你答應過我的,不允許動他們!” “既然做了約定,那就不得違約。” “城隍廟上的符文,白紙黑字寫的分明!” “難道你敢違抗神明不成!” 算命老頭怒聲喝斥。 “不止他一個,這也是對所有人的一個忠告,否則不怪我無理!” 果然,就在算命老頭出現的那一刻,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 特別是柳楊面前的這扇門,他在裡面聽到了歎息聲。 一股無力而蒼老的歎息,像是穿越了時空,穿透了時間。 柳楊看了看算命老頭,他應該也聽到了這個歎息聲。 因為柳楊聽到這個歎息聲的時候,他的眼神變得無奈。 如果不是因為眼神中還存留著一紅光,仿佛是認命的一般。 “走!” 算命老頭沉聲的說道,然後也沒有撒開柳楊的意思。 緊緊拉著他往後退,仿佛怕他跑了一般。 等到兩個人進了屋子裡。算命老頭又把門關了起來。 然後這才輕松的吐了一口氣,然後剛剛經歷的是一件生死攸關的大事。 這種感覺連柳楊也感受到了,後背滴的不全是雨水,實則更多的是汗水。 冷汗。 算命老頭做到了椅子上,一個人悶悶地看著什麽,更像是發呆。 柳楊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發現牆上掛的那副畫。 好像多了一個黑點,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下雨,打濕了眼角的原因。 “以後不許靠近除了這裡之外的所有門。” 好久算命老頭才說道。 柳楊還以為算命老頭會罵自己,卻沒想到等來的是這一幕。 “那裡是過去,是以往,更是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