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諸事已畢
  4諸事已畢
  抬棺的，不能歇，講究的是一口氣送到地裡去。當然了，現在社會很少再有用人抬棺的。大多少的時候，都是用車直接拉過去。再說，現在的漢子有幾個還願意給別人去抬棺材的？
  能湊齊抬棺的人，不容易。
  一路上毫不停歇，李大可扛著白帆走在前面。身後的眾人緊緊跟隨。身後是棺材，再後面是嬸娘哭喪，再後面。才是有些小輩拿著的紙馬紙轎，等各類的東西，還有人，一路上不停的撒著紙錢。
  遇到路口，不用安排。自然有人燒上一刀紙，點上一盤炮。當然了，這些路口，已經有了不少的灰燼。這是昨晚上‘潑湯’。也就是所謂送魂的時候燒的！
  墳坑所在的位置也並不算太遠。很快就到了地方。
  棺材被吊起放在了墳坑的上方，等一會。就要落下去。到了這，很多人都離開了。哭喪的走了，拿東西的走了。還剩下幾個抬棺和填坑的。而李大可就跪在一旁！
  劈裡啪啦炮仗響起，那邊紙扎也跟著燃燒了起來。甚至旁邊的兩個墳頭也是如此。一聲落，棺材被慢慢拿放進了坑裡。
  李大可知道，自己的爺爺。這次是真的入土為安了。也沒有什麽可哭的了，李大可拿起鍬，刨了第一鍬土。摔進了坑裡！
  這些做好，這些漢子們才一個個呵呼著填起坑來。一會的時間，原本的大坑瞬間被填滿。成了一個凸起的墳頭。
  拿來綁在貨郎擔頭上的帶著白布的柳條枝，李大可輕輕的插在了墳頭。
  “大伯，你安排他們去吃飯吧。我想在這待一會……”李大可輕聲的說著。
  拍了拍李大可的肩膀回話的漢子不由道：“人死不能複生，節哀……看開點，在座的諸位，也都早晚有這一天。不要太傷心。再說，二爺八十大壽都過了。算喜喪了……”
  “喜喪？”李大可心中不由的一苦，所謂喜喪全福，全壽，全終。自己的爺爺，全壽算是做到了，全終也算吧。可是這全福？一家人，除了李大可還站在這，其他的，都躺在這地裡，周圍。哪裡有什麽全福？爺爺或者的時候，也不過和李大可相依為命僅此而已！
  哪怕心裡這樣相信，但是李大可也知道這是大伯在安慰他。還是不由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走了……”人，陸陸續續的都走了。畢竟，大中午的，沒幾個願意待在墳邊聊天說話。
  等人都走遠，李大可才放下手中的貨郎擔，來到旁邊兩個看起來有不少年頭的墳邊，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這兩座舊墳，裡面埋得是李大可的親爹親媽……
  “您二老在底下照顧好爺爺……”雖然明知道說這些什麽用都沒有，但是李大可還是忍不住張了嘴。
  “現在，有些事情你可以告訴我了吧。”重新拿起貨郎擔，李大可盤膝坐在地上。
  這話，是衝著貨郎擔說的。
  “你想知道什麽？！”三個墳頭，一個人。竟然有兩個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鬧了鬼。還好，這附近都是農田。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聽得見。
  “貨郎擔，到底有什麽用？！”李大可有些忍不住了。
  “貨郎擔就是賣貨的，還能有什麽用？”
  “可連你都會說話，貨郎擔怎麽可能普通？”
  “貨郎擔確實不普通，因為賣的不是普通的貨……”
  “賣的是什麽？賣給什麽人？”李大可臉色陰沉。
  “賣給需要的人，賣的是什麽，我無法決定。我只是一個挑貨箱的擔子而已……只有那兩個貨郎箱才有自責決定！”
  “你的意思是，那兩個貨箱也像你一樣！？”李大可驚愕。
  “它們？沒有，它們就是兩個貨箱！”
  “那你說，由它們決定？！”
  “沒錯，它們雖然沒有生命，沒有智慧。甚至就只是兩個貨郎箱，但是跟什麽人交易，賣什麽東西。都是它們說了算！你只要知道，貨郎箱比我還要不普通就行了！”
  “你就知道這一點！？”李大可疑惑。
  “……”貨郎擔沉默了半響，才又開口，語調又緩了不少：“等你回去從貨郎擔裡面拿了契約簽上之後，這些你就都知道了。提前告訴你，貨郎擔如果需要你去賣東西的時候，會為你開一扇門。我用我挑起他們過去就行了……”
  “一扇門？什麽意思？還有，那貨郎箱根本就打不開行嘛？！”李大可還記得，小的時候。因為好奇不只一次的動過貨郎箱，根本就打不開，甚至搬不動。看起來不大，可是卻重若千斤！那時候的貨郎擔，只是偶爾和李大可說些閑話。其他的，什麽都不說。任憑他做為。
  “現在你能打開了！”
  “為什麽現在可以？！”李大可不住的追問。
  “簽了契約你就知道了！”李大可問多了，貨郎擔就這一句話。問急了，貨郎擔就沒了生息！
  半天的時間，李大可也沒有問出一個所以然來。最後只能一句：“罷了”。帶著貨郎擔，往家裡走去。
  老人家雖然入了土下了地，但是後面還有一堆的事情需要李大可去處理。
  中國人講究迎來送往，尤其在農村。不管桑喜都要收禮。李大可還沒進家門，就聽見自家院子裡一片熱火朝天。相鄰們都在喝著酒，吃著飯！
  大伯早就一只在門前等著李大可回來。有些帳還是要算的。
  “……那天從你車裡拿了兩萬。租餐具桌椅，連買菜訂東西，嗩呐班……一共花了是一萬八千六百塊錢。今天收禮收了三萬三。錢都在這……”
  說完，大伯手中抓著一打錢，朝著李大可遞了過來。
  李大可點了點頭，接了過來。
  這些帳裡面，沒包括棺材。棺材是李大可特意去挑，去買的。用料是最好的，也是最貴的。
  “還留了一桌沒人動筷……一塊去吃點吧！”大伯知道李大可這一天根本就沒閑著，心力交瘁。一口熱乎都沒來得及下嘴。不由得說著。
  李大可點了點頭。
  酒足飯飽，該走的都走了。不該走的，也都還在。大家一起幫著李大可收拾著。
  農村人節儉，哪怕李大可很少的時間待在老家，可是骨子裡的性子依然還在！剩下來的多余飯菜。除了晚上依然要用到請客的必須東西，其他的。挨家挨戶，李大可都給了一點。
  甚至包括不用的調料什麽的。李大可頂多也就只在家裡再待個七天的時間。過了爺爺的頭七，差不離也就走了。外面還有一攤子事，再者，貨郎擔也說了。在家裡，畢竟有好些事情都不方便。
  下午收拾著這些東西，晚上的時候。又請叔伯們喝酒吃飯。李大可也灌了不少。但就這點酒，還影響不到他。
  把人都送走。東西，李大可也懶得收拾，開了偏方的燈。李大可鑽了進去！
  貨郎擔，也在裡面。那是李大可下午放的！
  “打開左邊那個貨郎箱，裡面應該有兩份契約……”
  聽到貨郎擔這話，李大可有些不確定，但還是依言如此做了。和記憶中的不一樣，原本重若千斤的貨郎箱，竟然輕輕的就被打開了。這讓李大可驚訝不已。
  貨郎箱裡面，除了兩張好像泛著暗黃光芒的紙張，其他空無一物。李大可輕輕的把這兩張紙拿了出來！這一刻，李大可突然覺得自己異常的緊張！
  “看看吧……這是兩份契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