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之跟小花坐在沙發上,看陳如取來醫藥箱給黎品包扎。 “真有你的。”周樂之的酒終於醒了大半,剛才的場面,至今還在面前環繞。 “這隻手,一千萬。”黎品得意的晃了晃。 “?”周樂之的腦冒出不解: “訛我的話,你還是從我的工資裡扣好了。” “不不不。”黎品搖了搖頭: “有人會買單的。” 他內心得意的笑了下,剛才已經給陳榮發了微信,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到某些人的耳朵裡了。 陳如手上並沒有受多大的傷,只是抄酒瓶底的時候,胡濟發瘋給他劃傷了好幾個小口子,好在都不深,簡單纏了下紗布,黎品就站起來。 “你等會捂得嚴實點,跟在我助理後面。” 對比黎品現在活動自如的模樣,胡濟就有點慘了,哭天喊地的叫來了酒店經理,要死要活的急著去醫院,捂著鼻梁跟下巴,場面一度混亂,偏偏周樂之還被圍觀的路人給認了出來,黎品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胡濟指著鼻子大喊大叫: “就是他,大庭廣眾揍我!傷人!” “胡先生,我們先去醫院吧。”酒店經理顯然是認識他的,連忙攙扶著想要息事寧人。 “我不走!”胡濟一下子繼續撒潑起來: “給我報警,報警!” “FUN娛樂黎品打人了!” 走廊的聲音越來越大,周樂之久久沒回去,導演也怕出事讓人來找,就看見了面前這一幕。 “好啊,報警。”周樂之推開了小花,第一個拿出了手機。 “胡先生這些日子騷擾我的證據,都留著呢,報警,誰都別走。” 周樂之的發言一下子鎮住了場子,在胡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率先撥通了110。 “不過我勸在警察來之前,胡先生還是先把臉上的傷處理一下,不然又要出國了。”周樂之的話冷冷譏諷著,顯然胡濟的鼻子有動過刀的跡象,若是天然的不至於一下歪成這樣不敢見人。 “你,你給我等著。”胡濟仍是不去醫院,就在原地,經理隻好在他的要求下拿來了口罩,臨時擋了一下。 “黎品,你今天完蛋了。”胡濟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就是哢哢一頓照,接著就打開了微信,顯然有別的動作。 不過反觀黎品,只是囑咐了陳如兩句,隨即去了酒店大廳的沙發上坐下,叫來了陳如心安理得的接受包扎。 一邊是鬼哭狼嚎,一邊巋然不動,看熱鬧的人自然立見高下。 這下三邊的人都不得不出來圍觀了。 “導演,很不好意思。”周樂之瞧見喝的同樣快上頭的導演,連忙過去道歉。 “這個是,”導演腳步比她剛才迷離還厲害,望了半天,愣是沒認出來: “是誰?” 說完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被扶他出來的男主角林萇穩穩接住。 按理說,今天這個殺青宴,製作人也應該在場,只是何厝在A市有會要開,黎品不是搶他的位置,今天出現在這個酒店裡,是為了談另一部戲,至於何越辰,更是一個巧合。 跟著班級來此地夏令營,卻意外的水土不服,若是剛才周樂之稍微清醒一點,會看到他蒼白的臉色。 黎品接了人之後,正是準備今晚讓他在酒店休息一晚,明天一起回A市的,卻沒想遇到周樂之被騷擾的畫面。 何越辰剛從醫院輸液回來,頭還昏昏沉沉的,進了房間很快就睡熟,才讓陳如一接到黎品的電話就能出門。 林萇從始至終,都沒有替周樂之說一句話,就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除了扶著導演,沒有任何的舉動。 剛才有人說周樂之在門口出了事,導演嚷著要來看看,林萇比誰都積極的時候,還以為他是要給周樂之幫忙,結果只是旁觀。 警察來的很快,黎品的手剛被包扎好,酒店門口就已經停了警車。 按理說是胡濟喊著要報警的,此刻卻慫了起來。 “我要去醫院,先去醫院!”一聽說警察到門口了,他立刻想拔腿走,被周樂之給攔住了。 “胡先生,你的傷,我們還是走司法鑒定吧。”周樂之說的很乾脆,顯然沒有任何私了的打算。 “對對。”黎品適時補了一句: “畢竟鼻子歪了可不是什麽小事。” 胡濟哪裡還有剛才的底氣,他自己無比清楚現在活脫脫的是在碰瓷。 他一想到周樂之剛才說的這些日子的證據都保留了,就覺得有些後怕: “你是個明星,你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對吧。” “我公司的藝人,胡先生沒必要這種語氣說話。”黎品用另一隻手拉開了周樂之跟胡濟之間的距離,他似笑非笑,語氣裡頗有威脅性: “看來有些事情,我是到今天才知道啊,那不如一起算算?” 胡濟一下子腿軟的癱倒在地。 他今天本來還有別的打算,特意沒有帶秘書,就連談的項目對接負責人,瞧他如此丟人的模樣,更加一下子明白誰才是佔了上風,就更沒有任何幫忙的打算了,他同樣居高臨下的看了兩眼,就折回了宴會廳,連門都沒給留。 一行人轟轟烈烈的去了警局做筆錄,說到事發過程,胡濟卻開始支支吾吾的說不清,一下子說頭疼,一下子說口渴,配上他明顯還帶著角度的鼻子,整個人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胡先生,我們這邊的建議是先驗傷,你如果需要去醫院的話,我們可以陪同。” 胡濟最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受傷,鼻子是最近才做的本來就還在恢復期,至於怎麽歪的,黎品一拳下去他是沒事的,只是自己見打不過趁著一片混亂的時候,給了自己一拳希望傷嚴重點,誰知道自己揍歪了自己的鼻子,而臉上的血,也不過是下巴被劃傷了幾個口子,算起來或許還沒黎品受的傷重,更加不可能討到什麽好處。 唯一能找黎品算帳的,或許就是對方那個從路過服務生隨手抄起來的酒瓶,也根本夠不上輕傷標準,喊著去醫院只是為了嚇唬人,現在反而自己騎虎難下了。 “警察同志,我手機裡這些,都是胡濟這些日子發給我的照片和視頻,很多比較低俗,包括給我在劇組寄一些很讓人不想直視的東西,我一直忍氣吞聲,沒想到今天被找上門來了。” 周樂之在小花的陪同下,坐在筆錄室裡,拿出來的東西讓人瞠目結舌。 “我拒絕的很明顯了,只是胡濟依舊不停騷擾我,在劇組拍戲不想把事情鬧大,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無奈。” 民警翻看資料時越來越震驚,最後眉頭緊鎖的告訴周樂之: “這種事情不要怕麻煩,應該及時報警,否則對方會越來越過分的。” “嗯嗯。”小花忙不迭點頭: “辛苦你們了。” “為人民服務。”民警告訴周樂之的是,關於這些證據,已經足夠報警立案投訴胡濟性騷擾了,至於酒店發生的事情,好在經理沒有被胡濟買通,監控錄像清晰的記錄下了一切,相信很快就能還他們清白。 “做完了?”黎品出來的比周樂之還早,此刻正在派出所的走廊上等兩人。 “律師。”黎品指了指穿著西裝拿著公文袋,顯然剛趕過來的都市精英。 “兩個?”周樂之納悶,一個案子需要兩個律師麽? “一個性騷擾案,一個誹謗案。”黎品現在很是悠閑: “他那個鼻子,我是醫生還不知道自己揍得是哪裡?” “碰瓷我,他倒霉。”周樂之跟在黎品後面偷笑,顯然看來顯然如此。 胡濟拒絕驗傷,並且表示願意私了,準備自己灰溜溜去醫院的時候,卻被攔下來: “周樂之小姐向我們提供了你有關一個月以來對她性騷擾的證據,請配合我們調查。” “如果胡先生認為鼻子必須立刻去醫院的話,我們應當且一定陪同。” “那,那黎品呢?”胡濟坐在原地,突然被戴上了手銬,眉眼間滿是不可置信。 “剛才胡先生你簽了不予立案書,關於你們在酒店的糾紛,已經達成了和解,黎品先生跟你都對自己的行為各自負責,不予追究,現在是周樂之小姐報警之後我們受理立案,”民警說到一半,又翻了下桌面上的文件: “黎品先生同時對你惡意碰瓷的行為提出了抗議,認為你的鼻子是自己傷到的,在酒店說的話和拍的照片傳播對他的名譽造成了影響,這件事我們建議看能不能就名譽權達成和解,不然的話,你可能面臨兩場控告。” 胡濟的臉色徹底蒼白,更加埋怨起自己在酒店為什麽就急著叫人寫通稿發照片,若是多等一會兒,沒有造成惡劣影響之前,或許黎品還不能反過來找他算帳。 “厲害厲害。”回到酒店的周樂之,見殺青宴已經基本要散了,跟導演打了個招呼之後,對方沒有說什麽,安慰起周樂之來: “這種富家公子啊,都不是好東西,得虧你留照片了。” “咳。”同樣貼著富家公子標簽站在一邊的黎品終於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黎總,你也在這!”導演當然知道製片人究竟掛誰的名,可剛才是沒看見,現在卻不能不給黎品面前。 “你放心,那次何總來了之後,劇組沒人欺負樂之的。” “今天的事,純屬意外,意外。”導演也豆大的汗隨看起來憨厚的臉頰滑落,急著辯解。 “嗯,我知道了。”黎品在外面總是能理所當然的表現出一副高冷的模樣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理解了,帶著助理高深莫測的選擇離開。 周樂之自然也不會裝作無事發生般的留下,這件事這麽多人圍觀,始終會是紙包不住火,時刻監督大眾風向,避免被水軍抹黑是當下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