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剛剛閉上眼睛,準備入睡,便聽到了一聲集結號,眼睛一下子就睜了開來,多年在部隊生活的習慣,幾乎瞬間就清醒了過來,急忙起身開始穿起軍裝,與我一個宿舍的戰友們,也跟著都“嘩啦啦”的起身,穿戴起來。 隻用了三分鍾的時間,所有人都站到了營房前,只見連長嚴肅的看著我們,隨後,喊了一聲: “三排,五分鍾全副武裝” 說完後,我迅速的看了一眼周圍,只見整連官兵目光都集中到了我們三排身上,而我們三排也是快速的喊了一聲:“是!” 便快速的奔向武裝室,就在剛離開幾步的時候,就又聽到連長喊了句:“三排長留下” 我只是一個班長自然不會詢問出了什麽事情,不過很少見到連長會用這麽嚴肅的臉色布置任務,要知道,我們連長一向都是比較和善的,這在軍隊裡面倒是很少見。 每個人都拿好了自己的武器,都是標配的56式步槍,各自又拿了兩個彈夾,隨後我們排長也進來了,說了句:“快點,帶上刺刀和手雷” 我心裡驚了一下,這是什麽任務,竟然還要帶上手雷,還要上刺刀,不過也沒多問,這是部隊的紀律,服從命令就好,不要去多問什麽,便又拿了一顆手雷放在了腰間。 一個排三十多名士兵,趁著深夜的月色,急匆匆的被排長帶領著上了汽車,不多時,汽車就發動了,排長站在車鬥上面讓我們抓緊時間休息。 這時,二班長用肩膀兌了兌我,小聲問道:“高班長,你知道是什麽事嗎?” 我看了一眼排長,對他擠了擠眼色,壓低聲音對他說:“問那麽多幹嘛,我哪知道,趕緊眯會吧”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不過應該時間不長,我本就是覺比較少的人,這時聽見排長喊了一嗓子: “下車集合!”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急忙跟著戰友們下了汽車,站好位置後,排長這才清了清嗓子,道:“這次行動是軍事機密,都給我把嘴縫嚴實點,知道嗎?!” 我們齊齊的答應了一聲,似乎都感覺到了排長語氣間的嚴肅,又見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周圍,這時,我也開始打量起來四周,這是黃河附近的地帶,這邊我以前剛參軍的時候來過,那時候是有巡邏任務,不過夜裡來倒是第一次,夜很深,四周黑漆漆的,直能聽見黃河水拍打的聲音,似乎流的很急,不過這麽靜悄悄的,能是有什麽任務呢? 很快,一輛綠色的北京吉普車快速的開了過來,到了跟前,車門打開,只見一個中年禿頂的男人,急忙喊道:“解放軍同志,你們可算來了,快…快點過去吧” 三排長招呼了一聲,領著我和二班長先鑽進了吉普車內,其他人又快速的上了汽車,跟著吉普車一路前行。 吉普車上,三排長這才問起了中年男人具體情況,這時,我才知道,三排長對此也是不怎麽知情,估計只是知道地點。 那中年男人一邊開著吉普車,一邊著急的說了出來,大概的意思就是,北京的考古研究所派出了一支考古隊到這邊黃河流域進行勘探,在一座小廟裡面,發現了一個地下的古墓。 我雖然只是個普通軍人,但我家裡面有親戚是做古董生意的,對此也是知道一點點,對此便有了一些興趣,便仔細聽了起來。 那中年男人告訴我們,本來一切進展挺順利的,不知道怎麽了,今天晚上張教授和他的助理就不見了,還聽到了一個痛苦的嘶喊聲,就是順著破廟底下的古墓裡傳來的。 那聲音用中年男人的話講,簡直是驚悚之極,不過乾考古工作的,膽子自然都是大的很,便下去了兩個年輕人,那個古墓的入口是在神像下面的,他們進去後,也沒了動靜,這時大家就慌了神,報告給了附近的部隊。 我聽到這裡,便問道:“失蹤了多久,你們沒再派人下去麽?” “五個小時了,我們一共就十一個人,本來是進行考察的,也沒想到有古墓,人數不多,裝備也有限,本打算這兩天打完報告,就正式進行挖掘的,誰想到張教授這人,平時很嚴謹的,怎麽就忽然自己下去了呢” 這中年男人自己邊開車,還一邊挺疑惑的說著,二班長對我用手碰了我一下,給了我一個眼神,多年戰友間,我自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他的意思是說,這個中年禿頂有事瞞著。 不過我心裡倒是有點不同的想法,如果僅僅是丟了個人,也不應該這麽緊急的讓我們全副武裝過來呀,而且還讓帶手雷,這就有些不對勁了,難道有什麽危險? 過了一會,吉普車停在了一座小廟旁邊,周圍是一片廢棄的民居,此時夜幕籠罩,周圍黑漆漆的,在慘淡的月光照映,顯得有些蒼涼和孤寂。 我們的到來倒是讓這安靜的夜晚熱鬧了起來,只見小廟裡衝出來七八個學生老師打扮的人,一個個激動的看著我們,好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 我和二班長先進了小廟,裡面擺了一些睡袋,應該是這些考古人員休息用的,正中間擺著一尊我不認識的佛像,那佛不像是我們大眾認知的佛,怎麽說呢,我總感覺他的眼珠有些猙獰,顯得有些邪惡。 一旁的一名女學生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小聲的說:“同志,我們教授說,這是邪佛,是古代當地人供奉的” 邪佛?那是什麽?我心裡一陣疑惑,倒是沒有聽說過,記得以前聽爺爺和大伯他們說過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不過倒是對佛像什麽的沒有什麽研究。 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學生,見她臉上掛著一點點緊張,好像是害怕導致的,不過模樣很是俊俏,正想問點什麽的時候,旁邊的一個中年人叫了一下,頓時讓我一驚。 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我也驚呆了,幾乎手上的槍瞬間就上了膛,對準了一個佛像底下的一個洞口,我這才發現,原來佛像底下竟然有個黑黝黝的洞口,看那樣子,以前上面應該是有東西蓋住的。 此時,洞口處竟然鑽出來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剛才燈光太昏暗,我下意識的以為自己看見了一隻什麽野獸,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那年輕人的臉實在是太恐怖了。 幾個女學生都尖叫了起來,捂著眼睛跑到角落裡,幾個膽大的老師和我們扶住了他,這離近了一看,我們幾個也是心神巨震。 這個從洞裡鑽出來的青年學生整張臉都幾乎沒有了,就像被硫酸潑過了一樣,血肉模糊的,被我們扶出來以後,也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那血肉模糊的臉,似乎是被人扒掉了一層皮似的,臉上還有一種不認識的白色小蟲在上面扭曲著,看的我一陣反胃。 那中年禿頂急忙讓廟裡的女學生們先出去,看樣子是怕嚇著她們,我手上沾著他的血,隻覺得異常粘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覺錯了。 這時,三排長急忙問他:“小同志,你怎麽樣?”說著,還趕緊招呼人開車送他去附近醫院。 周圍的人都忙碌了起來,有的拿急救藥品,有的過來攙扶,只聽到他用著非常虛弱的聲音,小聲跟我們說道: “裡…裡面…有….” 沒等他說完,直接就昏了過去,那中年禿頂好像懂點醫,摸了下脈搏,松了一口氣,急忙說道:“趕緊送醫院,還有一口氣!” “他說裡面有什麽?是人嗎?”二班長看了我們一眼。 他剛說完,幾乎是下意識的,三排長一摟手槍,對著我們喊了一句:“三班長,二班長,帶幾個人跟我下去” 他剛說完,我就急忙拉住了他,告訴排長,這外面需要你壓陣,一班長和四班長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說讓他們去,不過洞口不大,下去的人多沒有用。 商量了一下,我和二班長帶著兩名戰士檢查了下武器,就跳了下去,我下意識的感覺到,這裡面似乎有什麽危險。 洞口很深,也很黑,打著手電,我慢慢的前行著,這洞不是直通的,而是斜著往下打的,洞內很矮,但很寬,可以兩人並行,剛開始只能爬著走,越走越覺得悶,還有一股說出來的刺鼻味道,有點像血腥味。 四個人裡面,除了我和二班長外,還有兩個新兵,不過都是連裡面膽子比較大的,一個叫大牛,一個叫六子,當然都是我們起的外號。 我們幾個越爬心裡越沒底,就感覺這通道像是無邊無際一樣,爬了二十多分鍾,前面還是一片漆黑,手電都照不到頭。 就在此時,身後的二班長忽然捅了我兩下,我有些納悶,沒事你捅我幹嘛,這時的通道有些寬了起來,橫著可以夠兩個人爬,我回頭看了一下二班長,只見他臉色有些蒼白,還冒著一些冷汗。 我嘲笑了他一下,平時見你膽子比誰都大,怎麽,還怕黑了,不過,沒等我張嘴說話的時候,二班長忽然衝我眨了眨眼睛,腦袋傾斜了一下,動作很小的指了指右邊的牆壁,我不明所以的看了一下,這一看,頓時驚了我一下,手幾乎是下意識的抓起了槍。 我們一共是四個人,在手電昏黃的照射下,右邊牆壁顯現出了影子,而此時,我竟然看見了五個影子,那麽,另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