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許種諤裁撤廂軍和擢升趙德芳為西川安撫使的聖旨到了秦鳳路，一同到來的還有免去趙德芳秦鳳路治理之責和讓趙德芳、韓琦、種諤對禦史彈劾之事，上奏自解，但是對於在大宋和吐蕃境內開設三個互市的奏折隻字未提。 在送走了傳旨的宦官之後，韓琦說道，“王爺，聖上對奏折留中不發，下官無能為力。”趙德芳看向種諤，“既然如此，子正將軍中回易暫借給我使使，所得利潤分你三成如何?” 回易從隋朝就有這項活動，初時是京官和各州官府用公家的錢進行買賣，所得利潤作為公用。到了唐朝時，回易發展成為節度觀察使進行回易，所得錢財用於治理治下和發展軍隊。 宋時邊關都設有回易，用來補充軍費，減少從外地運輸錢糧的壓力，歷史上宋朝歷屆鎮守邊關的大將都是武裝押運的頭目，據說嶽飛當年通過回易發展嶽家軍的時候，有上百酒窖，請注意是酒窖，不是酒壇。 種諤身為秦鳳路經略使，手下自然設有回易官，通過和西夏、吐蕃進行回易來增強軍備或者換取馬匹。既然太宗不同意開互市，趙德芳打算讓王小波成為秦鳳路的回易官，借著這個身份與吐蕃回易或者在西夏進行走私。 “王爺是乾大事的人，別人說三成，我種諤肯定不同意，但王爺要做一定是大買賣，三成一定也不少錢。”趙德芳笑罵道，“你倒是打得好算盤。” 種諤並不是沒有能力進行回易，而是大部分的錢都要用於士兵薪酬、修葺城防、打造兵器，能用於回易的資金也就寥寥無幾了，趙德芳現在有錢，自然可以進行大宗的回易。 幾天后一隊商人出現在熙州狄道，別看熙州緊鄰秦鳳路鞏州，但這裡水系縱橫使得水草豐美，不時可以看到放牧的吐蕃人追逐水草而遷居的身影。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這草場雖好卻不是吐蕃人的久居之地。”王小波指著遠處的一處涼亭，“王爺，小的跟吐蕃族長約定的就是在那裡相見。” 公孫策笑道，“王大人要改改口了，你現在可是秦鳳路小種經略相公門下回易官，應該自稱下官。” “官場中的事情實在不懂，多虧公孫先生指點。” 幾人說著話就到了涼亭，吐蕃人還沒有到來，侍衛們自覺的散到四周開始警戒，說是涼亭其實只不過是個茅草的亭子罷了，也沒有什麽看頭。 “王爺，學生剛才聽到王爺妙句，可有後面的詞?” “這個，讓我想一想啊，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裡，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啪啪啪，“好曲子好曲子，想必如此文采出眾的必然是八賢王了。” 趙德芳轉身看到一群身穿皮裘，頭上頭髮編成許多小辮，雜亂的散落在高聳的帽子外面，胳膊上帶有或金或銀的臂飾，這些人沒有騎馬前來，而是步行過來的。 “正是本王，你們是?” “在下唃廝囉，這位是納裡吉、古格布措，布讓那拉、日托喀澤、麻域旺。”唃廝囉將眾人一一介紹，每個人被介紹到都對趙德芳行撫胸禮，一行人進了涼亭，他們帶來的隨從也在周圍進行警戒。 趙德芳來之前惡補了一下吐蕃人的服飾，唃廝囉的胳膊上金的臂飾，別人或是金銀或是銀質的，自然也就知道這幫人裡面唃廝囉的地位是最高的。 “本王給你們介紹一下，這為是我秦鳳路回易官王小波，這位是本王的幕僚公孫策。”兩方見禮後，納裡吉問道，“漢人的王爺，這裡是我東部吐蕃最大的幾個部落的族長，你找我們過來有什麽事情?” 這時候的吐蕃范圍非常大，大致分成東西兩部，東部是和大理、宋朝、西夏交界的吐蕃諸部，西部則是一直到喜馬拉雅山麓的吐蕃諸部，吐蕃現在是由許許多多大小不一的部落組成，遇到事情也多是由較大的部落之間商議解決。 “本王找你們來是談談生意的，王大人給他們嘗嘗酒。”王小波解下一下水囊遞給唃廝囉，“我布讓那拉最愛喝酒，我先嘗嘗！”布讓那拉從王小波手中奪下水囊，打開之後連喝了幾口。 布讓那拉這個無力的舉動趙德芳看在眼裡卻沒有說什麽，眾人等著布讓那拉回話，沒想到布讓那拉將整個水囊喝了個乾淨，最後還狠狠抖了幾下連最後一滴酒都沒有放過。 “這是好酒啊， 這種味道的美酒我從來沒有喝過啊！”布讓那拉滿意的打了個酒嗝，“幸好本王多帶了幾個，王大人把馬背上的水囊取下幾個來。” 很快唃廝囉等人人手一個水囊，唃廝囉打開塞子細細聞了聞，“真是好酒，這氣味都能讓人心醉。”唃廝囉喝了幾口酒，“八賢王，這種酒還有麽?”其他人也是眼巴巴的看著趙德芳。 “本王是來跟你們談回易的，這種酒你們是否願意購買?” “酒是不錯，可我們吐蕃也沒有什麽銀錢，王爺打算如何回易?” “不急，再看看這個。”公孫策從袋子裡取出了一些玻璃珠，“這種珠子怎麽樣?本王還可以做出這樣的水瓶、碗等用具，也能做出項鏈或者首飾。”公孫策給每人一串玻璃手鏈，眾人臉上笑開了花，趕緊接過收起來。 “本王打算向你們出售美酒、鹽、茶還有這種玻璃。”唃廝囉問道，“王爺可否以物易物?”以物易物是互市常見的方式，牧民很少會有金銀銅錢，他們往往都是以物易物，而大部落就不在乎這個情況了，唃廝囉問這個的言外之意是是否會賣給普通牧民。 “這種美酒每壇兩匹沒有閹割戰馬，玻璃製品最少一匹戰馬，鹽、茶可以用牛、羊、戰馬、皮革、礦石等來交易。” “成交！”(快捷鍵←) [上一章][回目錄] [下一章] (快捷鍵→)書簽收藏 投推薦票 打開書架 返回書目 返回書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