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擋住我們了!”短發漢子撥馬向前,右手按在腰間沉聲道。 楊克難緩緩抽出長鞭,做出隨時攻擊的姿勢:“擋的就是你們!” 三角眼眉毛一挑,問道:“我們有仇?” “有仇!”楊克難森寒道:“若你們束手就擒,可免一死!” 三角眼和短發漢子一愣,都獰笑起來。 “我看你是活膩了!”短發漢子抽出了刀。 “想死我成全你!”三角眼也拔出兩把短劍。 兩人跳下馬,一起向陸恆這邊走來。 周圍百姓看出不對,紛紛奔跑躲避,頓時街上空出一大片來。 呼! 楊克難二話不說長鞭揮舞而出,而短發漢子身子靈巧翻滾躲過,怒吼著向楊克難衝了過來,兩人瞬間戰成一團,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 “小崽子,你也是練武的?”三角眼獰笑著對陸恆道,“連兵器都沒有?你媽媽怎麽沒給你做把彈弓,啊?哈哈!” 陸恆擺出八卦掌起手姿勢,凝神道:“八卦掌陸恆,領教閣下高招,請!” 三角眼一愣,嘿嘿一笑收起雙劍,嘴裡嘿哈有聲,打出一套虎虎生威的套路,最後一個黑虎掏心的招式停住,威風凜凜喝道:“鷹爪功,沈定!” “幸會!”陸恆沉聲道。 “受死吧!”三角眼步伐變換,大喝一聲向陸恆飛撲過來,如蒼鷹搏兔,氣勢驚人! 陸恆眼綻精光,隻這一招,他就看出自己絕不是此人對手。因為此人看似橫衝直撞,但其實封堵住了陸恆所有出手的方位,無論陸恆怎麽應對,都會引起對方的招式變化。 以陸恆幾乎為零的實戰經驗,絕對會瞬間淹沒在對方無窮無盡的變化之中,疲於應對。 好在陸恆也沒打算真和他打。 就在對方幾乎一爪抓到陸恆的天靈蓋上時,陸恆手上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槍。 三角眼瞬間面色大變目眥欲裂:“你卑——” 砰! 一槍爆頭! 三角眼帶著濃濃的不甘和驚怒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陸恆吹了吹槍口,喃喃道:“武功再高……” “呃啊!” 這邊的槍響,刺激到了那邊的短發漢子,他發狂似的猛攻楊克難,不惜以傷換傷。 “那把槍!槍是從哪兒來的?說!”短發漢子悲憤怒吼,攻勢如疾風驟雨,一時間竟壓製住了楊克難。 “喂,要不要幫忙?”陸恆喊了一聲。 啪! 楊克難終於拉開了和短發漢子之間的距離,長鞭有了用武之地,席卷住了短發漢子的左臂。 “不用!”楊克難悶聲喊道。 “給我去死!”短發漢子突然將手中長刀向楊克難擲了過來,同時人也緊隨其後,向楊克難飛撲而來。 電光火石間,楊克難長鞭一抖用鞭梢繞住刀柄,在短發漢子撲來之前往前一甩。 噗! 長刀齊根沒入短發漢子的胸口,使得他失去平衡,身子頓時前傾撲倒在地,他整個人抽搐了幾下,再沒有聲息。 楊克難滿頭大汗,癱坐在地上喘著氣,他胳膊上一道血痕,顯然是之前短發漢子發瘋時讓他掛了彩。 陸恆環視一周,見百姓又驚又懼地看著這邊,大聲喊道:“我是新任縣長,此二賊是殺人劫財的馬賊,殺了鐵牛一家,想要逃走,現已被我和楊團長就地正法,大家不用擔心!” “什麽?鐵牛死了?” “是這兩個人殺的?” “該死!這些天殺的馬賊!” “幸好有縣長在啊,你看,連楊團長都受傷了!” 百姓們議論紛紛見,一個拄著拐的女子匆匆擠出人群,跑到楊克難身邊。 “你有沒有事?”女子一邊檢查他的傷口,一邊關切問道。 “我沒事,小傷而已,待會兒再處理。”楊克難一邊在女子的攙扶下站起來,一邊道。 “縣長,給你介紹下,這是內子,楊周氏。” “嫂夫人好!”陸恆一抱拳。 “縣長,有禮了!”楊周氏一抱拳,江湖兒女的做派顯露無疑,顯然也是練家子。 “縣長,我以為……”楊克難苦笑著看著三角眼的屍體,“武人對決,縣長此舉有失磊落。” 陸恆詫異道:“我又不是武人,為什麽要和他對決?” 楊克難一愣,道:“縣長分明也是習武之人……” 陸恆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這不還在習嘛,我沒出師,算不得武人。好了,這裡交給你收拾了。除了這兩個,曹瑛一定還有其他人在康城,不過大概就剩下小嘍囉了。揪出他們,一個也別讓跑了。” 楊克難點頭:“放心吧。” “忙完來縣衙找我。”陸恆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楊周氏看著陸恆離去的背影,道:“這位縣長不是循規蹈矩之輩,難辨正邪,我們得防著他。” 楊克難想起之前在鐵牛面館時手下對他和陸恆的態度變化, 面色不由一黯,搖頭道:“能防住嗎?” 楊周氏詫異看他道:“發生什麽事了?” 楊克難勉強一笑:“先做事吧。” 此刻就在他們不遠處,一個落拓的串臉胡子正撇撇嘴,不屑地搖頭轉身離去。 “卑鄙小人一個,叔叔怎麽會看中他?” 陸恆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卑鄙的,相反,他覺得自己要是放著槍不用,真去拚著受傷和三角眼玩什麽武人對決,才是愚蠢。 不過,雖然楊克難和楊周氏隱藏極好,但陸恆還是看出兩人眼中藏著的鄙夷之色,所以他剛才也懶得再和二人分說,直接走了。 陸恆現在的狀況,等於空有一身武藝,但只會練法,不會打法,且從來沒跟真正的武人交過手。 他也很想通過實戰來磨礪自己的武藝,但那也要分對象和場合。一個從沒跟人生死搏殺過的武人,在面對一個軍人出身,滿手鮮血的武人時,還想要通過實戰來磨練武藝? 那純屬找死! 楊克難他們大概也能猜到陸恆的武藝水平,但依然覺得陸恆不和三角眼“公平對決”很卑鄙,在他的心中,就算會死,也不應該失了武人的磊落。 這只能說,雙方的觀念毫不相同。 這就像陸恆殺曹少璘,只會偷偷殺掉,給自己爭取時間;而楊克難卻隻想“光明正大”硬剛一波再說。 若是沒有主角氣運,像楊克難這種人能在這個年代健康長大都是奇跡。 “大哥!”就在陸恆快走到縣衙時,路邊一個宅院門口傳來馬邦德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