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躲著的徐飛，正在打量著來往於飯館的人，卻在此時，只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飯館的門前。 張磊看了眼。 “怎麽選了個這麽個館子。” 陳蓉冷笑著道：“這種人，他們也去不起得月樓那樣的地方。” “那倒是。” 張磊嗤笑著點了點頭。 隨即二人走了進去。 “陳蓉？” 徐飛立即明白了，自己教訓自己，是張磊為了陳蓉乾的。 沒想到那天只是推了她一把，竟然要斷了自己的一條胳膊。 這個女人還真的夠狠。 徐飛心裡有數，也就不再此地多留。 轉身朝自己家走去。 …… 第二天。 徐飛早起去了副食店。 沈書明也剛來辦公室，見是徐飛，笑著讓他坐，回身親自給他泡了杯茶水。 “沈主任，這幾天小米買的怎麽樣？” “還行，不過你也知道，這東西畢竟不是大米高粱。” 徐飛其實也明白，又和他閑聊了幾句，這才離開了副食店。 跟沈書明聊過，徐飛這心裡有了底，這一萬斤看來這個周末前，副食店還不至於銷售一空。 要是想繼續去小張家那邊收糧的話，只怕要尋找別的副食店才行。 看了眼時間，還是先上班再說。 等他剛一進廠。 就有人上來主動跟他打招呼。 而且這些人口中都是叫他徐哥。 這些人可是平日根本與自己不說話的。 徐飛不解。 但也不好拉過人家問。 等他進了車間。 張大軍卻沒想往常，跟他嗷嗷亂叫。 而是遠遠地站著。 好像是有意地躲著他。 “老劉大哥，這時什麽情況？” 老劉卻一笑，道：“這不挺好嗎？你昨天和彭雨約架的事，全廠都知道，今天你絲毫未損出現，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徐飛笑著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沒想到自己這一架，倒是給自己打出了名聲。 別人怕自己，其實也是好事。 只是王國慶從一早來了車間，就好像是心情不太好。 今天徐飛被分到的活也都是不掙錢，但又是最累的活計。 下班前。 徐飛總算是乾完了。 要不然還要加班。 收拾了下，徐飛讓老劉拉著自己去了張明揚家。 這是他第一次來張明揚。 徐飛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乾淨的老頭，梳著大背頭，很有派頭。 徐飛心想，這可能是張明揚的那位，退了二線的老爸。 “你是？” “叔叔，我是來找明揚哥的。” “張明揚出去了。” 徐飛點了點頭，正要離開。 “進來坐吧，他很快就能回來了。” 這位老領導邀請，徐飛也不敢說什麽，點了點頭，笑著側身進了院子。 徐飛進到院內，打量了下，玉石板鋪成的一條直通正房的甬道，兩邊是大約半，畝大小的菜園子。 收拾的那叫一個乾淨立正。 “叔叔，這都是您收拾的？” “是啊，退休了，沒什麽事乾，就是找點營生，對了，你在什麽地方上班啊？” 老人將徐飛讓到了房前的石桌前坐下。 “我在東海糖廠。” “你是徐飛？” 徐飛一愣。 “怎麽，叔叔認識我？” 老人上下端詳起徐飛，片刻，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不錯，年輕人，我這輩子見了很多人，你給我的感覺，是個做大事的。” “叔叔還懂觀人之術？” “哈哈，那都是封建迷信，我這個就是經驗。” 老人說完朝徐飛示意，讓他坐下，他轉身進了菜園子。 “對了，你帶著張明揚弄的那個小米，現在賣的怎麽樣了？” 徐飛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是來找張明揚，跟他談，看看能不能在找一些關系，聯系一家別的副食店。 這擺在眼前，現成的，曾經供銷系統的老領導，何不問一問他呢？ “叔叔，我們的小米，現在賣的很不錯，這一次，也算是給我市的雜糧供應，做了一點貢獻，這不，我想在擴大一下銷售的渠道，想……” 老人突然抬起頭，看向徐飛，道：“好大的野心啊。” “不不，叔叔，我可不敢想太多，只是山區那邊小米堆積如山，而我們市裡的人卻供不應求，我就是……” “別說了，你今天來，是不是想找張明揚那小子給你在照照關系啊？” 徐飛點了點頭。 “這個忙我幫了。” “叔叔，您說的是真的？” 老人笑著道：“你看我像是在騙你嗎？” “我，我不明白，您為什麽幫我啊？” “很簡單，你剛剛說的那句山區，我也是從山裡走出來的，我知道那邊人的困難。” 老人說著抬起頭，看向天空，似乎是下回憶著什麽。 “謝謝您。” “行了，我去給你寫張紙條，你拿著，去找城西副食店的王主任。” 老人邊說邊走出菜園子。 等他從屋裡再次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張紙條。 “給。” 徐飛笑著接過。 這簡直就是通行證，有了這個，他別說去城西，估計去別的副食店，也能好使。 但徐飛知道，不能這麽做。 人不能貪得無厭。 適可而止。 小張家那邊的小米，如果在收一次的話，也差不多了，這東西本來就是產量極低的作物。 兩家副食店，他能打開這兩個穩定的銷售點，已經夠他大賺一筆。 上一次他們四個人賺了兩千五百多。 每個人可以分到六百多。 這可是他們每個人，兩年的工資啊！ 徐飛對著老人是千恩萬謝。 老人擺手，道：“行了，去忙吧，別再我這裡耽擱時間了。” 徐飛笑著走出張家。 正巧碰到了張明揚從外面回來。 “你這是笑著幹什麽去？走，跟我回去，我剛剛買的魚。” 張明揚將手上拎著的一條鯽魚舉了舉。 “不了，我本來是找你說事，現在不用了……” “什麽意思？” 徐飛將剛剛與他老爸的事說了遍。 “行啊你，現在跟我家老爺子都聯系上了，不過，我還真的佩服你，我家那位老頭，原則強的很，你是怎麽說的，竟然讓他主動幫你？” 徐飛卻笑而不語。 “你笑啥，給我說說。” 徐飛點了點頭，道：“行啊，明晚，李老四我請客，到時候我在跟你好好學一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