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躺出直覺
  甬道之前，一片嘈雜。
  學子們臉上的激動，難以抑製。
  他們之前並未得到這個消息，教習也未曾提及，但是，這甬道，學子們其實並不陌生。
  在場的學子，都是各座書院中的天才劍修，他們科考的目標宗門，大多數都是劍蜀宗。
  因而，對於劍蜀宗，他們都有不少的了解，對於甬道考核也知曉一二。
  這是劍蜀宗外宗弟子衝擊內宗時候的考核，三年一次，難度很大。
  從來不對外開放的甬道考核，今日居然成為了個人戰的賽製！
  最重要的是，那把懸在甬道盡頭的劍，按朝宗主的意思，只要能握住劍，皆可拿走。
  也就是說，每一位學子都有機會獲得！
  這才是最讓人興奮的！
  大唐第一劍仙，軒轅太華宗主的佩劍！
  誰若是能夠得到，或許有資格成為太華宗主的弟子！
  這是多麽巨大的誘惑！
  此時此刻，不少學子也都是恍然，難怪醉劍仙曾孫呂澤會參加這一次問劍大比，難怪東魯劍聖會讓其弟子林雲來參賽……
  一切……都是為了這把劍！
  方浪亦是有些驚訝，難怪溫教習說有大機緣，這把劍的確算是天大的機緣，可惜，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按照教本中提及，這甬道存在百年，可是，百年來，劍蜀宗的弟子都換了一茬又一茬，可是這把劍依舊堅挺！
  流水的弟子，鐵打的劍。
  方浪腦子中恍惚間閃過一個想法，他能得到這把劍麽？
  許久，方浪笑著搖了搖頭，想太多了。
  朝小劍既然敢如此口嗨，那說明對這把劍有信心，不可能被人拿走。
  所以，方浪也有自知之明。
  朝小劍很快離開了，而主持甬道考核的，換成一位老邁的劍蜀宗劍修，臉上有一道疤，不苟言笑，甚至有幾分森然，身上煞氣濃烈。
  他握住一把血腥氣極濃的鐵劍，在地上一掃，劃出了一道劍痕。
  “參加考核的，書院學子順序打亂，百人為一批踏入甬道，其他的人，都站在劍痕後。”
  “另外，朝副宗主說了，科考加分，不限前三，只要能在甬道中行走八百米，科考皆可加二十分。”
  老劍修聲音沙啞，喊道。
  劍蜀宗跟朝廷打過招呼了。
  而周圍的學子們，聽聞這個消息，愈發的興奮。
  第一批學子很快在甬道前排列，在老劍修一聲令下，踏入了甬道內。
  方浪在第五批中，所以，他後撤數步，選擇安靜觀看。
  薑靈瓏站在他身邊，美眸亦是盯著甬道中的那把劍。
  方浪扭頭看了她一眼，道：“這把劍就是你加入洛江書院參加問劍大比的目的麽？”
  薑靈瓏一怔，點了點頭。
  她本來沒有想過回答方浪，但心頭的莫名熟悉感，還是讓她開口解釋了一句：“這把劍……對我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很有意義，所以，我希望能拿到。”
  方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第一批百位學子，各自帶著興奮，緊張等情緒，邁步踏入甬道。
  一些學子，更是目露精光，開始猛衝。
  當有人踏足甬道時，甬道盡頭的那把懸浮的劍，輕輕一顫。
  一股無形的波動緩緩擴散開來。
  猶如開閘洪流，衝擊在甬道之內！
  而四周劍修的佩劍，都在輕微顫抖，欲要出鞘飛馳似的。
  轟！
  原本打算於甬道中猛衝的學子，眼睛瞬間一縮，被這股漣漪狀的力量衝擊在身上，瞬間，身形控制不住，直接倒飛而出。
  許多弟子更是口鼻溢血，心神受創！
  “這是‘劍意’。”
  薑靈瓏面紗下，紅唇輕啟，為方浪解惑。
  方浪深吸一口氣，劍意？！
  “衝擊甬道，不能猛衝，要穩扎穩打，對抗劍意……否則，很容易被劍意衝崩心神。”
  薑靈瓏提醒，提及一些衝關小技巧。
  方浪點頭，這倒是要注意一下。
  甬道中，七八位打算猛衝的學子橫七豎八的倒飛而出，他們在甬道中的距離，不超過十米。
  那位臉上有疤的老劍修冷笑了一聲，大手一揮，這些失敗的學子，便被劍蜀宗弟子給帶下去療傷了。
  而剩余的學子繼續前行，步履蹣跚，根本沒有想象中那種酣暢淋漓。
  隨著時間流逝，一位又一位學子面色蒼白的退出甬道，臉上滿是遺憾和不甘。
  一百米，兩百米……這是大多數學子的水平。
  第一批學子中，表現最優異的是東魯書院的一位學子，但是在甬道中也不過前行了四百米。
  劍蜀宗外宗弟子踏出八百米才有資格入內宗。
  也就是說……這第一批中表現最好的學子，隻達到了及格線的一半。
  “第二批準備。”
  刀疤老劍修半點驚訝都沒有，淡淡道。
  很快，劍痕後，第二批學子匯聚，而這一批中，有一個方浪的熟人，正是住在他隔壁的北疆書院的宋青雲。
  一聲令下，學子們魚貫而入，有第一批試水，第二批的學子們都是穩扎穩打，沒有一開始就被淘汰。
  然而，第二批依舊不盡如人意，哪怕是宋青雲，也只是走五百米便失敗了。
  這現實，殘酷無比，給原本躍躍欲試的學子們澆灌了一盆涼水。
  第三批！
  其中還是有方浪的熟人，正是東魯書院的林雲！
  林雲背負著鐵劍，視線冷峻，驟然掃來，掃了人群中的方浪一眼，爾後，大踏步入甬道。
  林雲身為東魯劍聖的弟子，他的表現，的確比其他學子優異太多！
  他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刺穿一切阻礙，在甬道中快速前行！
  四百米，五百米，六百米！
  林雲瞬間就創造了記錄。
  然而，他的步伐仍舊未曾停止，繼續前行，在四周學子嘩然聲中，林雲踏過八百米分界線，他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
  而這一慢，就仿佛是一股勁泄了，前行變得艱難萬分。
  終於，走到八百七十九米的位置，林雲面色蒼白的退了出來。
  但是，八百七十九米，這個成績，哪怕是那刀疤老劍修，都高看了一眼。
  林雲大汗淋漓的走出甬道，挑釁似的朝著方浪揚了揚下巴。
  第四批學子上前，方浪身邊的薑靈瓏款款走了出去。
  方浪一怔，恍然想起什麽，臉上不由的浮現出可惜之色。
  沒能和老薑同走甬道，錯過了觸發深度修行交流的可能性。
  不過，方浪也有些好奇，老薑的極限，到底在哪？
  團體戰，因為他方浪的緣故，薑靈瓏並未爆發過極限，所以方浪很好奇。
  刀疤老劍修掃了薑靈瓏一眼，戴著面紗的薑靈瓏在諸多學子中，有幾分特立獨行。
  一聲令下，第四批學子踏足甬道。
  薑靈瓏第一次抽出佩劍季雪，甬道盡頭的劍襲來劍意，薑靈瓏劍尖抵地，發出清脆聲響。
  霎時，那劍意衝擊在薑靈瓏身邊，如流水般繞了過去。
  薑靈瓏閑庭信步前行。
  百米距離，劍尖再點地。
  每百米，劍尖叩一次甬道地面，切開劍意前行。
  周圍的學子相繼失敗，而薑靈瓏卻是如一葉瀚海中的破浪孤舟，飄搖前行。
  她比起林雲，更加的輕松寫意，哪怕是對抗劍意，都充斥著詩意般的美感。
  可是，當踏足八百米的時候，薑靈瓏劍尖再欲點地，就變得愈發的困難。
  “叮！”
  季雪劍與甬道地面叩擊，清脆聲縈繞回蕩。
  劍意再度被分流。
  薑靈瓏蓮步輕移，於甬道中，繼續前行。
  九百，九百一十，九百二十……
  到最後一百米的時候，每十米，薑靈瓏就要叩擊一次季雪劍。
  每叩擊一次，她的青絲飛揚，身軀就要劇烈顫抖一次。
  她……快到極限了。
  季雪劍的劍身都被劍意壓彎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弧度！
  嗡！
  季雪劍劍身彈回。
  薑靈瓏身軀俱顫，連續後退了七八步，潔白面紗上，一縷殷紅緩緩暈散開。
  九百二十米。
  老薑的最終成績。
  她這個成績，已然震撼了所有學子，哪怕是劍蜀宗的弟子們，亦是流露出幾分震驚之色。
  然而，薑靈瓏眼眸中卻滿是黯然，像是漫天星辰都在一夜間寂滅無光。
  她，終究還是未能碰觸到蓮生劍。
  薑靈瓏退出了甬道，心情低落。
  “第五批準備！”
  而方浪還準備安慰一下，刀疤老劍修便發出了厲喝。
  方浪無奈，走向劍痕位置。
  而在方浪身後。
  第六批次的柳不白摩挲著他那把華麗長劍，看著方浪的背影，抿著嘴。
  心中為何……總有古怪的感覺？
  難道是躺贏躺出直覺了？
  不過……
  這種個人戰……你還怎麽讓我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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