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悄悄爬上了心尖,要不是444號便利店開出的福利待遇實在太誘人,他真想丟下盒子轉頭就走。 拿到貨物,轉送光華大道二十二號,光華大道屬於城西一代,凌白雖然來到這座城市也有幾年卻也很少到處遊玩,只知道大概的方向。 冷風吹過他的額頭,凌白抬起頭看了眼皎潔的月色,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這估計真的要用走的了吧?我靠,下個月發了工資說什麽我都要買一輛電摩來騎,這麽大個店,摩托都不配一台,也不知是想的些什麽鬼呢。” 再讓他坐公交車,他可說什麽也不願意,剛才的一幕幕還悠然在心。 與鬼同坐?誰愛去誰去。身上也沒有錢,就算舍得打車,也沒錢坐車,隻好晃晃悠悠一路漫步。 今天也不知是什麽節氣,大半夜街道上都還有不少的年輕人,也有不少商販。 偶爾瞅了一樣熱騰騰的混沌小吃,苦於包裡沒錢,隻好委屈一下肚子,繼續走吧。 花去差不多兩個小時凌白才堪堪走到光華大道,還好沒限定時間,否則這工作就算是又丟了。 “二十二號..二十二號” 借著月光,凌白挨家挨戶看起了門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二十二號在哪兒,有二十一,也有二十三,可偏偏就正好缺這麽一個號數。 連找了幾圈,凌白實在忍不住了,乾脆拉過一個路人問了起來。 “你好,我想問一下這二十二號在哪兒啊?” “二十二號啊!你找哪一個二十二?” “對不起,我對這邊不熟悉,不知道是哪一個,我就一送貨的。” “哦,這樣啊,送貨的,那你應該是找的這個二十二。”那人上下打量了凌白一番,跟著指了指遠方大道,“你順著這條路直走,見到三岔路然後右拐,過三個紅綠燈就到了!” “好的,謝..謝謝” 看了一眼,雖然是烏漆嘛黑的一段路,可好歹也知道怎麽走了。剛準備道謝,回過頭街道上卻連個鬼影都沒有,以至於凌白到口的話硬是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奇怪,今晚上怎麽全撞上怪事兒?有沒有這麽邪乎! 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凌白連忙拔腿就走。 順著大路走了一會兒,燈光又亮了起來,原本黑漆漆的大道上又出現了叫賣的小商販,各種人群。 凌白對此也見怪不怪,只是心裡稍微有些納悶,一截路黑,一截路亮,當官的又貪了多少錢,連路燈都不修一下。 很快轉過三叉路口,過了三個紅綠燈凌白終於找到二十二號。 只是此時他卻怎麽也邁不出步子,皺著眉頭站在大門前,半晌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好。 二十二號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警察局分局,小老百姓多少對警察局都有些抵抗,他也不列外,並不願走進去。 更何況,他也不知道貨主是誰,冒冒失失就送一束頭髮進警局?想被告個騷擾警察罪麽? 可是如果不送,回去又怎麽向秦姐交代呢? 正鬱悶間,忽然他聽到了警局中一陣騷動,仔細一聽原來是有人大半夜想報案。 “求求你們了,我女兒說她頭髮被人剃光了,你們一定要給我住持公道啊!” “大媽,不是我們不幫你,我們也要講理是不是,不能因為你一個夢我們就出動警力吧?” “不不不!不是夢,我知道的,一定是我女兒回來了,她生前最喜歡她的長發,這都幾晚上看見她了,一定是真的。” “大媽我們不能這麽迷信,你也別為難我們啊!凡事講個證據,你說這事兒我們真不能接。” “求求你們了,那天殺的一定是糟蹋了我女兒的屍體,天殺的,死人都不放過啊!嗚嗚嗚。” “大媽您別哭啊,這..哎,人都火化了我們去哪兒查!” 很吵,聲音很清楚,即便站在大門外,凌白也聽的一清二楚。感情有個大娘做噩夢,就來警局報案了,這年頭,真什麽人都有。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忍不住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咽了咽口水:“不會這麽巧吧?” 想了想,又頓了頓,凌白一咬牙硬著頭皮乾脆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警局中一位大娘正哭的暴雨梨花與幾位民警做著糾纏,凌白不知收貨的是誰,隻好硬著頭皮低聲送上盒子,遞給了大娘:“您好有您的物品,請您簽收。” 大娘癡癡的接過盒子,打開一看,一束烏黑修理的長發靜靜的躺在盒子中。 寂靜,警局中一下安靜了下來。 幾分鍾後,大娘忽然抱著盒子痛哭了起來,好似認定了這一束頭髮就是她女兒的一樣:“我的女啊,你死的好慘啊!死了都被人剃光頭髮,天殺的啊” 沉默,凌白不知道貨物送對人沒有,抬頭看了一眼幾位民警疑惑不解的眼神,歎了口氣:“嵐貴街第二段127號心心相印理發店,我只是個送貨的。” 說完他轉身便走,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事兒跟理發店有絕對關系,隻好丟下一句話匆匆離開。 民警頓時傻眼,難道說這真是一幢侮辱屍體的案子?在大娘再三強烈要求下,隻好開始著手調查。 只是當凌白離開商店後,幾位民警卻忽然皺起了眉頭互相問了起來。 “你看的清剛才那個人臉不?” “看不清,你呢?” “不會這麽邪門吧?調監控。” 忽然有一位民警顫抖了起來,好似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等等,我好像看清了,那個人,好像是剛才剛死的那家夥,11點剛好接到一通報案,是我經手的,一個打工仔,死因溺水.” “不會這麽邪啊,調監控再說。” 監控中凌白拿著一個盒子從大門飄了進來,若隱若現如鬼魅一般。畫面定格放大再對比死者照片,一模一樣如出一轍,老實說幾位民警也是一驚。不過這幾位也是老警察,警察和火葬場的工作人員其實都一樣,見過很多不為人知的詭異案件或者事件,而且這種事說出去也沒人會信,隨即刪除監控記錄,幾人心照不宣,不了了之。 而調查結果也讓人大吃一驚,警方連夜展開調查工作,先後對比殘余發絲DNA,查問心心相印老板,終於在幾天后調查出火葬場員工為謀私利暗自剃光女屍長發案件,而該員工也受到了應有的法律處罰。 沒人能理解,那天晚上的青年是人是鬼,也沒有人能說清楚大娘的女人究竟是托夢還是大娘第六感。 這世界上永遠有太多你所不清楚的真相,永遠有太多你所不明白的真理。 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多,西方有神秘科學,東方有著名玄學,各種理論層出不窮,誰又能真正否定那些你所看不見的事情呢? 但這些都是後話,凌白對此一無所知,欣欣然的一路小跑往真雲街444號店方向跑了回去,太多的疑惑,太多的鬱悶讓他完全不明白,這份工作的意義,這件事的真假 眼看就差一條街回到真雲街,忽然一隻冰冷蒼白的手抓住了他的隔壁。 凌白猛的一驚,嚇出一身冷汗。 回過頭一看,一位缺牙的老頭裂開大嘴笑呵呵的正盯著他:“小夥子,餓不餓?吃餛飩不!老頭我的手藝那叫杠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