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心念念之人
  曹匪一行人從麥積山出來，找到一個名叫桃花鎮的小鎮暫時歇腳，也為了受傷的子望好好修養。
  桃花鎮上的客棧雖不比風波城裡的豪華，也還算乾淨別致。鎮如其名，小鎮多桃樹，此時正是桃花盛開之時，倒是別有一番情致。
  是夜，睡夢中的小葵似乎陷入了夢魘，只見她緊緊抓著被角，眉頭都湊在了一起。
  “不要走！”一生大喊，小葵驀地坐了起來，渾身是汗，連褻衣都濕透。
  睡在小葵枕頭邊的吭哧也被這一聲驚叫嚇醒：“小葵小姐，你做噩夢了嗎？”
  小葵披上外衣，走下床，拿起桌上的水壺猛喝了好幾大口。
  定了定神，小葵又從自己的荷包裡拿出一串念珠，捏在手裡來回摩挲。
  “所以你是夢到惠明禪師了麽？”看著小葵的舉動，吭哧大概猜到了。
  那串念珠就是上一次在麥積山的大青石上，惠明禪師不小心落下的。小葵一直隱匿收藏，連爹爹和哥哥都不知情。
  “我夢見他不顧苦苦哀求的我，要離我而去！”小葵沮喪得捶胸頓足，“我的天呀！吭哧，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他了？連夢裡都是他！哎！”小葵泄氣地趴在桌子上。
  “這個……吭哧也說不準。”
  “我曹小葵居然看上了一個和尚！哎喲……”小葵呻吟個不停，不肯承認這個事實。不過有過幾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已，怎麽就這樣念念不忘？連小葵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想見他嗎？”吭哧輕柔地誘導。
  “我……”剛才還怎怎呼呼的小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沉思許久才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既然想見他，吭哧就陪你去見如何？”
  “可是，聖僧上次已經把話說得那樣清楚。好歹我也是一個女孩子，倒貼上去死纏爛打不太好吧？”小葵蹙著眉。
  “咱家的小葵小姐向來果敢堅毅，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畏畏縮縮？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您是不是在人間久了，染上了人間女子的矜持？咱們青丘的女子個個潑辣勇敢，碰到喜歡的男子毫不拐彎抹角。”今晚吭哧的話似乎特別多。
  “若是普通男子倒還好，可他是一個斷情絕愛的和尚。我怎好憑白斷了人家的修行？”小葵還在猶豫不決。
  “惠明禪師的法會明日就是期滿之日，我們並不知道哪座靈山是他的道場，今晚是你最後的機會！”吭哧目光如炬地看著小葵。
  “可是風波城離這裡有千裡之遙，蠢笨的我到現在還沒學會飛行。”小葵現在才明白思之念之而不得見的苦楚。
  “你的胎記比你對惠明禪師還上心，說不定它能幫助到你！”吭哧提議道。
  “真的嗎？可是它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胎記而已，真的能幫我禦風而飛嗎？”
  “它怎麽會是一個普通的胎記？它的神通你上次不是見過麽？”
  小葵這才回想起來，是啊！上次這胎記居然打敗了聖僧的師妹！可是它的力量小葵並不知道該如何駕馭。
  “小葵小姐！閉上眼睛，凝神靜氣告訴它你的想法，它一定會回應你的！”吭哧循循善誘。
  雖然小葵也不知有沒有用，但還是打算一試。
  只見她閉上雙眼，雙手重疊輕輕按壓在水滴形的紅色胎記上。在心裡默念道：“如果你同我一樣想去見見聖僧，就給與小葵力量！”
  胎記仿佛真的聽見了小葵的內心的呼喊，在黑夜裡散發出柔和的紅光，緊接著小葵雙腳離地漂浮在半空中。
  小葵喜出望外：“吭哧！真的可以耶！”
  “那我們趕緊走吧！一會天亮被老爺、少爺發現就不好了！”
  “嗯！”
  主仆兩人乘著月色向風波城疾馳而去。
  已經遠遠看到風波城的輪廓了，小葵和吭哧加快了速度朝白馬寺飛去。
  突然，小葵看到了地面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刻懸停在半空中：“吭哧，你看！”小葵往下指著。
  麥積山的大青石上，一個身著僧袍的男子兀自站立在上面，迅猛的風把僧袍都吹得鼓鼓囊囊的。
  “聖僧這麽晚了不睡覺，跑到這裡來作甚？”降落到地面的小葵在善財背後說道。
  這熟悉的聲音！善財驚訝地回頭，什麽也沒說，急匆匆又想躲避。
  自己好不容易來到這裡，這一次小葵可不會讓他輕易離去。
  小葵快速繞到善財的面前攔住他的去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聖僧該不會是在想什麽人吧？”對付和尚矜持可不管用，小葵打算換一種辦法。
  善財立刻變得十分拘謹：“貧僧不知道女施主在說些什麽，還請女施主自重讓出去路來。”
  自重？！這個木魚腦袋的臭和尚，說的話分分鍾能把人氣死。幸而在爹爹和哥哥的打擊和摧殘之下，小葵的心臟練就了銅牆鐵壁之功。
  你要我讓，我偏不讓！“夜半三更無人知，你跑到咱們一起呆過的大青石作甚？你敢說你心裡一點都沒有我麽！”這時的小葵像極了女漢子。
  “女施主勿要妄言，貧僧只是遺落了物品，是來尋找而已。”
  “聖僧遺落的可是它？”小葵舉起念珠問道。
  “是了！請女施主慈悲將它還予貧僧！貧僧將日夜為女施主誦經祈福！”說著善財捧起雙手，放在小葵面前。
  “噢？吭哧，你說有人掉了東西一個月才來尋的麽？”小葵調侃道。
  “不曾聽說，我想聖僧也許是思念什麽人，懷念在大青石的往事，是而夜不能寐！”主仆倆一唱一和。
  善財普度眾生，閱人無數，沒想到今日碰到小葵和吭哧竟揶揄得毫無還擊之力。“請女施主歸還念珠！”
  小葵一把收回念珠：“我不還又怎樣？”
  “女施主休要無理取鬧！這念珠有14顆菩提子，跟隨貧僧多年，望女施主乞憐將它物歸原主。”善財好言相勸。
  “不要一口一個女施主，我有名字，叫曹小葵！”小葵不懷好意地看著善財。
  “小葵姑娘就饒過貧僧吧！阿彌陀佛！”善財連連作揖。難怪佛祖說慎勿視女色，亦莫共言語。
  “要我還你也可以，請聖僧告訴小葵，您的道場在哪裡。”
  她到底想要做什麽！自己怎麽能告訴她，自己是觀音菩薩坐下弟子，道場就在洛迦山的紫竹林？
  罷了罷了！“小葵姑娘若是喜歡，就留下權當紀念吧！”善財本可摧動法力奪回來，可是他不想看見小葵失望的眼神。
  “我只是……只是在想你的時候能看看你而已，你就那樣當我是毒蛇猛獸避之不及嗎？”小葵委屈極了，蹙眉傷心的模樣我見猶憐。
  一旁的吭哧忍不住幫腔：“你這個和尚，好不解風情！”
  “人心總是得一望二，如溝壑難平。小葵施主切莫被那鏡中花水中月所迷惑，苦了自身！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說完又如從前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小葵氣得直跺腳，又讓他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