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打出勁氣,就是玄級 這句話,直到現在還是如同刀子一樣,反覆鈍割著柳茳恆的心臟。 讓他疼得無以複加。 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處於絕望無助的時候,自己卻無能為力。 讓她帶著哭腔去祈求別人,把她的希望寄托在別的男人的身上! 他柳茳恆號稱紫苜蓿草原未來的接班人,在野馬山具有無上權利的男人。 這又是何等的難堪和諷刺? 然而,相比於這些,還有一件更加要命,讓柳茳恆心顫的事情。 —— 這個趙大海究竟是誰,他來苜江原究竟想幹什麽。 他是什麽境界,玄級修者? 一個玄級修者,就算是在這11年的時間裡面才修煉成的,那麽既然已經玄級,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為什麽還躲藏在23號撿海點? 既然躲藏,為什麽3年前進入黑馬堡,還正巧碰到了幽幽,——或者說幽幽專門過去見面? 為什麽這次幽幽要帶他回來,高調出現? 而且,幽幽顯然知道這個趙大海是一個高手,為什麽要替他隱瞞,不告訴我這個少堡主? 還有三年前那次,柳志凡究竟有沒有打斷這個趙大海的左腿。 還是說,甚至更有可能的說。 他的左腿本來就是斷的,或者從來就沒有斷過? 難道柳志凡也是幽幽的人? 現在柳志凡死了。 或者沒死,——那樣更加的讓人難以接受! 這件事情就成了只有當事人趙大海,也許還有幽幽,才知道的迷。 想一想幽幽‘可能’在隱瞞自己。 在這一刻,柳茳恆心痛得幾乎都無法呼吸! —— “我信柳幽幽,她一定有著她的道理!” 柳茳恆用著堅定的語氣,回答柳小草‘似乎說得漫不經心’的疑問。 柳小草沉默著撇撇嘴,拿著藍質小刀慢慢的剝開蛇鱷腦袋上面的整張皮肉。 露出瑩白如玉的顱骨。 然後,她用右手無名指帶著的一枚白質戒面的棱尖,輕輕的劃向那瑩白的蛇鱷顱骨。 “滋~” 銳利堅硬的白質材質,在骨頭上面留下一道清晰的劃痕。 “白瞎了這麽瑩白的骨頭!” 柳小草嘀咕一聲,讓到一邊。 柳茳恆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打開強光手電。 帶著防護膜手套仔細翻檢查看。 “鱗片完整無裂痕,鱷皮,皮下脂肪,肌肉,均沒有創痕。” 然而,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麽,柳茳恆的臉色就更加的發黑。 他又用手摸,仔細的摸了一遍蛇鱷白花花的堅硬頭骨。 也依然沒有任何的實質發現。 “少堡主,會不會是錯了?這頭蛇鱷其實到了紅妝樓,就已經處於瀕死的邊緣!” 柳小草看得一臉的迷惘:“就算他是玄級,可怎麽沒能有傷痕,沒傷痕他殺個屁的鱷?” 迷茫之下,柳小草的粗話都罵出來了。 “刀。” 柳茳恆的臉色陰沉,沒有搭理柳小草的疑問。 柳小草把藍質匕首遞給柳茳恆。 她震驚的發現,少堡主接刀的右手,都在微微的顫抖。 “哢嚓嚓!” 堅硬的頭骨隨即被鋒利的小刀,挖出了一個不規則圓。 “滋滋~” 柳茳恆掀開頭骨塊,腦膜和顱骨撕裂得‘滋滋’響,露出裡面腦膜包裹著的腦子。 而令人驚訝的是,剛才在鋒利的刀子下,這層薄薄的腦膜,居然沒有劃破。 望著白色的腦膜,柳小草驚訝的說道:“這麽堅韌,藍質刀子都沒劃出痕跡?” “白質化了。” 柳茳恆的聲音,落在柳小草的耳朵裡面,聽著是那麽的陌生。 “藍質劃不開薄薄的白質?” 柳小草表示不解。 “可以劃開,但是得有足夠的壓力。” 柳茳恆的聲音艱澀,藍質小刀的刀尖扎向蛇鱷的腦膜,居然朝下陷了下去。 柳小草的眼睛瞳孔,猛然收縮,失聲叫到:“蛇鱷的腦子怎麽這麽嫩?” “不是嫩!” “滋!謔啦~” 在刀尖陷入1厘米深度,腦膜四周提供的張力,終於使得刀子有了足夠的壓力。 輕易的刺破蛇鱷的腦膜。 乳白色的蛇鱷腦漿,頓時漫了出來。 隨即,從劃開的刀口裡涓涓流出。 此時,從破開的刀口裡面看到,蛇鱷的腦漿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兜囊稠米湯一樣的糊糊狀。 也就是說,當時穿著黑色謀士軍裝的趙大海,只是翻身倏然一劍。 就完全損毀了蛇鱷的生命機能。 “劍尖沒有在蛇鱷鱗片上留下破裂的痕跡,下面的鱷皮和顱骨也沒有完全的破損,然而裡面的腦漿,——卻被劍氣攪碎。” 柳茳恆感覺從他嘴裡出來的變調發顫的聲音,是那麽的陌生。 “這是什麽境界?” “打出勁氣,就是玄級。” 柳小草雖然在之前就有一些預料,然而,現在當事實擺在面前,還是克制不住滿臉的震驚:“可這勁氣好奇怪?” “不是奇怪,——玄級也分很多種,裡面的差距能夠達到天壤之別!” 柳茳恆的聲音苦澀:“這種隔山打虎,是玄中品才能具備的能力。” “玄級中品?怎麽可能!” 柳小草失聲叫到:“這個瘸子駝背,這麽牛匹,他還趴在23號當死海狗啊?” “就是一條海狗啊,忠心耿耿的海狗!” 柳茳恆長歎。 心裡面雖然還是有一些疑惑,比如假如這個‘趙大海’真的是趙普留下來的‘棋子’。 以著柳幽幽的那層隱秘身份,為什麽要說‘趙大海我欠你,我欠你’,而不是直接下令? 但是大致的脈絡,已經是清晰無礙。 本來以為你這隻驕傲的鳳凰,來到苜江原,將會扎根生長。 原來我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 “哢嚓嚓~” 柳茳恆拿著藍質小刀,開始破壞蛇鱷腦袋上面的部分鱗片,肌肉,皮層,顱骨。 然後拿著一個大海碗,舀著稀稠的蛇鱷腦漿,一碗碗的倒進一個工作水池。 “嘩啦啦~” 打開水龍頭衝走。 整個過程,柳茳恆身體顫抖,面無表情。 “多少人為情所困,如同陷入金線蛛的羅網,終於越陷越深,——” 柳小草靜靜的站在旁邊,滿臉的憐憫的看著柳茳恆。 心裡面不禁想起了這一段歌謠。 “此事,絕對不得向任何人提及!” 做完這一切,柳茳恆脫下防護手套,背對著柳小草。 洗手,洗臉,洗頭! 聲音堅決的嘶啞說道:“任何人!” —— “轟隆隆~” 大雨磅礴,電閃雷鳴。 柳幽幽安排了王家母女和下人的住處,看到被震斷了雙手前臂的趙知恩的內傷已經穩定,就拿著趙秀兒的秀劍離開。 回到了紅妝樓三樓她的閨房。 “哢。” 關上窗戶,聽著大雨,柳幽幽坐了很久才點起一支煙。 吸了一口就按進煙灰缸。 又呆呆的坐了一會兒。 “滋~” 拿起趙秀兒的秀劍,慢慢的抽出來。 劍面在幽幽的晶石燈光的照射下,瑩白如玉,沒有一絲的瑕疵。 又看了很久。 柳幽幽慢慢的把一縷勁氣,送進白質秀劍。 “打出勁氣,就是玄級。” “啵~” 如同在靜謐的夏夜裡,曇花裂瓣的一聲輕響。 柳幽幽右手裡的長劍,瞬間變成一團雲煙般的灰燼。 在這一刻, 柳幽幽的俏臉上面,也沾了不少的白灰。 神情複雜萬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