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吧！”“哢吧！”
  咀嚼著氣血丹，一大早王塵便出了門。
  天馬商行。
  “王塵公子，您來了。”
  方一踏進門，馬上，一位中年男子便迎面而來。
  “你是……”
  王塵目色一閃，“前天那位掌櫃？”
  “敝姓秦，”中年掌櫃彬彬有禮道，“掌櫃不敢當，就一跑腿的，公子叫我一聲‘老秦’便好。”
  “老秦？”王塵呵呵道。
  秦掌櫃連忙應了一聲，又道：“公子今日大駕光臨，可是又有什麽需要？”
  說話間，他眼神裡帶著期待。
  不說別的，光是那條鳳血項鏈從他手裡賣出去，這位秦掌櫃便受益頗豐。
  商行，不管是藍鯨商行還是天馬商行，每位掌櫃的薪酬可都是與業績有關的。
  王塵來的那一天，大概是這位秦掌櫃賺的最多的一日，要不然他幹嘛這麽殷勤，人才剛進商行，他就跑過來了？
  大豪客嘛，總要有優待。
  面對秦掌櫃期待的眼神，王塵卻是笑道：“今日不買東西。事實上我進天馬商行，主要是想找個問路的。”
  秦掌櫃臉上一僵。
  問路？！
  如果是別人，此時他一定就要甩臉子了。特麽的你來商行不消費，跑來問路？這跟上飯店不吃飯問有沒有茅房有什麽區別！
  但王塵不是別人。哪怕他此刻已經滿心的媽賣批了，臉上卻強撐起笑顏，問道：“不知公子要問什麽路。如果能幫到公子，那將是秦某的榮幸。”
  “秦掌櫃太客氣了，事實上我這也是送生意上門，只不過這生意，不是與此‘天馬商行’做。”王塵道。
  “不是與此天馬商行做？”
  秦掌櫃臉上一惑，“恕在下糊塗，不明白公子的意思。天馬商行可不就是天馬商行，不是這個，難道還有第二個……”
  話未說完，他自己眼睛先是一亮，“公子，您是想做貨運生意？”
  天馬商行，開商行畢竟只是副業，航路運輸，才是這個貫通全國的龐然大物的主業！
  不是此天馬商行，可不就是彼天馬商行麽！
  細細回味一下，秦掌櫃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王塵微笑，道：“不錯，不過不是貨運，我有事，要租用貴商行的異獸馬車。只是不知該去哪裡，該找何人商談，既都在天馬商行做事，不知秦掌櫃能否為我引路？”
  方才心中腹誹，臉上強顏歡笑的秦掌櫃，馬上眼睛就亮了。
  “這就是自然，這就是自然。”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連聲點頭。
  “不會耽誤秦掌櫃？”王塵道，“如果實在麻煩，你讓人領我去便好。”
  “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
  秦掌櫃連連擺手，馬上道：“公子大事要緊。正巧，秦某在那邊也有熟人，公子，請隨我這邊來。”
  ……
  “老許，有貴客到！”
  還沒進門，秦掌櫃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館內，一位瘦長中年正在喝茶，聽到聲音當即眉毛一皺，“秦合？他來幹什麽？”
  同為天馬商行管事，瘦長中年其實是挺看不起秦掌櫃的。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在商行裡做事。
  貨運天下，才是天馬商行的真正底蘊所在。
  開商行賣東西，那純屬於是副業，是添頭。
  真正有能力的人，就應該像他這樣，負責各條商路的運營，而不是被丟到商行裡做事。
  人在商行，等於就是貶謫，或者根本就是不受上面重用的人，才會被扔到那裡。
  說實在的，在他眼裡，秦合這個掌櫃，真跟一般打雜的沒什麽區別。如非必要，他實在懶得跟他打交道。
  不過到底也是相識一場，而且同在天馬商行裡，如果這會避而不見，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當即，鼻子裡微哼，這許姓中年看起來有些不情不願，又喝了幾口茶，這才放下茶杯，朝外走去。
  “哎呀，老秦啊，今天是吹的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方走出來，便見到了風風火火地跑進來的秦掌櫃，頓時，這位許掌櫃一臉“驚喜”之色的招呼道。
  又看向他身後的王塵，惑道：“這位又是？”
  “這是王塵王公子，是我要給你介紹的大客戶。”
  秦合道，又轉身，為王塵介紹，“王公子，這位便是掌管車行的許子陵許管事，你喊他老許便好。”
  許子陵聞言眉毛一皺。
  老許？
  王塵看向許子陵，卻是笑道：“許管事勿怪，今日來得唐突，但的確有一樁買賣，要跟許管事談。”
  “買賣啊。”
  許子陵一臉隨意，道：“行，說吧。”
  王塵眉頭一皺，還沒開口說話，旁邊秦合臉色微變，“老許，王公子是大客戶，而且遠道而來，你不先請貴客到雅間待茶，要在這裡談？”
  秦合有些不爽了。我好心好意要給你介紹大客戶，剛一進來，你就這樣對我？
  殊不知，這位許子陵也在煩他。
  “小小的商行掌櫃就做好你自己，淨瞎往我這領人。貴客？這毛頭小子看著還沒我兒子大，他能是個屁的貴客。別又是這姓秦的哪門子親戚，想通過我佔車行的便宜吧？”
  許子陵心裡嘀咕，臉上，也有些不耐煩了：“行了老秦，我還不知道你？說吧，是想幫他在車行裡找個職務，還是想買異獸打折？生意什麽的就免了吧，這借口找的實在太爛，這一半大小子，能有什麽生意給我做？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嘛，咱們能辦辦，不能辦再另說，也省得在這裡浪費你我倆的時間。”
  “你……”
  如此不客氣的話，直接秦掌櫃的臉有些掛不住了。
  旁邊，王塵也是臉色微妙，看他一眼，道：“老秦，要不咱們換個人談？”
  秦合沒說什麽，那邊，許子陵側目掃了他一眼，“王塵是吧，行行行，看在老秦的面子上，你有什麽生意要談，就直接說吧。租人還是雇車，先說好，一定的范圍內可以給你點折扣，但太過了，帳目那邊我也不好交代。”
  王塵也聽出來不對了。
  眼前這個許子陵，有些太傲了。拿眼看人都是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意味。
  當即，王塵道：“我要租車，類似於龍馬車輦的那種異獸車。”
  “多少，一輛是吧，從哪到哪，看在老秦的份上，我給你優先安排，再給你點折扣，具體什麽要求，你自己到後面看……”掏出筆，許子陵便要記。
  就聽王塵道：“不是一輛，是五十輛。”
  咣當！
  筆掉在地上，摔成兩斷。
  許子陵霍然抬頭，滿目的驚容：“你說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