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弟們涕淚橫流,痛不欲生,王二狗的酒意頓時醒了大半。 他哪還不知遇上了硬點子,趕忙跪倒在地,滿頭大汗地求饒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謝鐵棒見王二狗還沒感覺到疼就失去了意識,覺得不過癮,便又射出幾針。 直把他疼醒過來在地上打滾,才滿意地點點頭道:“敢調侃老娘就是這個下場。” 接著又看向一旁戰戰兢兢不敢去拔掉銀針的小弟們說:“下次再見到你們為非作歹,就給你們串成栗子,聽到了嗎?還有記得把老娘的飯錢付了。” “聽到了!” “女俠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謝鐵棒瀟灑地一轉身,朝目瞪口呆的白思遠三人揮揮手道:“我們走!” 出了門沒多久,無名就走到她跟前,愧疚地說:“抱歉,謝姐,我什麽用場都派不上……” “瞎說什麽呢,你可是我們當中唯一的讀書人、知識分子。只需要動腦就行了,動手就交給我們這些粗人來。” 白思遠:“???” 凌文軒拍了拍他的肩膀,忍笑道:“歡迎白兄正式加入粗人行列。” 謝鐵棒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隨口一說給一向以讀書人自居的白思遠造成了多大的傷害,而是悄悄在心中自誇著: “我大唐門不愧是剛從江湖門派轉成修真門派不久,這些江湖手段就是好用。” 無名讓她牽著手,很快就忘掉了剛才那小小的不愉快,笑著說:“謝姐,其實你拿來教訓那些潑皮的銀針就可以用於付帳,下次不用受這種氣了。” 謝鐵棒愣了一下,忽然一拍腦袋道:“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用來當暗器的三寸銀針雖然細小,但她大手大腳地一下就扔出去一把,加在一起至少也有個二兩白銀,付飯錢是足夠了。 像這些消耗品在修真界是最不值錢的,她拿到小乾坤袋以後直接從集市中購買了數萬根銀針,巨量弩箭和其他暗器。 她們談笑間已經走到了停放馬車的驛站,現在四人所在的墾南鎮還不到路途的一半,坐上逍遙派特製豪華馬車,距離古劍峰也還有數日路程。 剛要上車,謝鐵棒就聽到一個略顯陰柔的男聲喊道:“請等一下!” 四人停下動作望去,原來叫住他們的是個一身勁裝、身形瘦小的清秀男子。 他皮膚白嫩,明眸皓齒,一頭烏黑秀發在腦後扎了一個發髻。若不是胸前平平無奇,謝鐵棒都以為他是個男裝麗人了。 “閣下有何貴乾?”白思遠和凌文軒當仁不讓地擋在了謝鐵棒身前。 來人秀氣的眉毛微微皺起,拱了拱手道:“在下剛才也在酒館內用飯,看到這位姑娘出手懲治流氓有話想說,還請行個方便!” “原來是我的路人粉,追了一路是來要簽名的嗎?”謝鐵棒心中一樂,連忙擠開白凌二人,上前笑道:“過獎過獎,那些家夥如此囂張,早就應該吃點教訓了。我這不過是舉手之勞,沒什麽了不起的。” 誰知那人聽了她的謙虛,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音調也冷了下來,嚴肅道:“不,在下想說的是:那些流氓僅僅是口頭調侃,並未有什麽過分舉動,姑娘卻直接廢了他們的人道。你難道不覺得出手太重,有傷天和嗎?” “這……”謝鐵棒被訓得一愣,笑容凝固在臉上。 凌文軒當時就看不過去了,大罵出口:“你這家夥亂說什麽!?就憑那些渣滓一樣的東西也敢調侃謝師妹?隻廢了他們人道已經算輕的了!” 那人絲毫不懼凌文軒發出的氣勢,兩手捏成了拳頭,臉上表情顯得憤怒而又失望,道:“如果在下沒猜錯,各位應該都是有修為在身的修士高人。半隻腳已經踏入登仙之道,卻對凡俗之人下此毒手,實在讓人大失所望!在下原本來還想拜入名門大派門下修身養性、以窺天道,如此看來,這修士不當也罷!” 謝鐵棒原以為他不過是個普通路人,聽了這話後凝神觀察,才發現他也有一些修為在身,大概有開光初期。雖然在自己面前微不足道,但比一般流氓要強上許多。 白思遠自然不允許他對修真界大放厥詞,朗聲道:“邪魔外道,我輩修士人人得而誅之。像那些流氓雖是小惡,但如果放著不管,總有一天會變成大惡。謝師妹出手懲治,也是為此地百姓免除了後顧之憂!” 那人呲笑一聲,又說:“原以為這位一身書卷氣的兄台能說出什麽道理,原來也不過是為了濫施暴力強找借口。像你們這般出手狠毒,些許小事便要廢人人道之人,和那些邪魔外道又有多大區別?” “你!” 白思遠和凌文軒還想再辯,謝鐵棒卻按住了他們的肩頭。她知道對於這種自我中心的白蓮花聖母,怎麽跟他講道理都是浪費口水。還不如放著不理。 她拉住白凌二人,對清秀男子隨意揮了揮手:“行行行,你說的都對,我們鄉下小門派的人就是這麽粗魯。你可以自己去找那些名門大派拜師學藝,看看他們是怎麽處理世俗糾紛的。” 說罷,她就轉身離開,懶得再理此人了。 而那人卻有些不依不饒地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在下自然會拜入名門,到時候便要將你們的惡劣行徑告訴門派長老,請他們來主持公道!” “你說誰惡劣……” 凌文軒聽了又要發火,謝鐵棒趕緊拉著他回到馬車,心裡卻對那人暗自腹誹:“等你吃了大虧再來找人主持公道吧,傻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