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天寒地凍的,你倆就要這麽點兒啊?”裁縫鋪裡,老板娘瞪大了眼睛看著兩人,臉上全是惋惜。 看到鄭藝懷裡抱著的銀子後,她還以為來了大生意,可兩人挑來選去,就找了兩件單衣。 陳凡也看向鄭藝,狐疑道:“三品的實力抗不了凍的,你要不再買點冬衣?” “可是好貴!” 鄭藝緊緊抱著懷裡的錢袋。 大雪封城,收集物資也變得越來越困難,也正是因為這樣,和安城裡的東西貴得離譜。 單是兩人的單衣就花去了快有十兩銀,這不搶劫呢麽? “問題是你這錢來得也容易啊。”陳凡無語道。 殺這魔兔並沒有花費她多少心思,對實力強悍的修者來說,世俗銀錢對他們來說往往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哪裡容易了。”少女委屈道:“為了把兔子帶到城裡來,我手都凍麻了,反正就是貴嘛。” 她抱著錢袋,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陳凡滿臉無奈。 這丫頭雖然實力上來了,但這眼界卻還是沒有提升半點。 他看向貨架,對老板說道:“把這幾件都給我包起來。” “確定嗎?”老板娘狐疑地看著陳凡。 到時候包好了又不要,麻煩的可是她。 陳凡直接從錢袋裡抓出三十九兩銀子遞了過去,看到鄭藝那快要決堤的眼淚,陳凡不耐煩道:“快給我憋回去!” 在客棧裡收拾了許久後,兩人才又重新變回了正常人的模樣。 “看著順眼多了。”陳凡感慨道。 鄭藝長得並沒有多傾國傾城,常年生活在海邊,她的皮膚比較粗糙,看上去卻也有幾分英氣。 前提是沒有掉進錢眼裡。 “你能不能不要再對著錢袋子默哀了?”陳凡十分頭疼。 “忍不住嘛。”少女眼眶有些紅。 想到身上穿著的三十多兩銀子,放在以前他們要辛苦打一個月的漁,她就覺得這些衣服裡像是塞滿了針,讓她渾身不舒服。 一整個晚上,少女都沒讓錢袋離開她的床。 另一間房裡,陳凡坐在窗子邊沿,面色平靜。 風雪被陣法阻攔在城池之外,城裡城外仿若兩個世界。 “真討嫌!” 他暗自罵了一聲,啪地一聲將一隻長相醜陋的飛蠅捏死。 白天的時候,他只是隱隱約約感應到這城池裡有一股魔息的存在,但現在,這股魔息卻變得格外的清晰。 夜深了,大街上空無一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窸窸窣窣的人影開始出現在大街上。 這些人匯聚在一起,往城中心的方向緩慢匯去,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淡淡的魔息。 當最先前往的人歸來之時,陳凡明顯發現這些人身體都虛弱了不少。 “師傅!” 門外,鄭藝嬌小的身體閃身躲進門裡,懷裡仍舊抱著那個沉重的錢袋。 “發現了?” “嗯,從前半夜開始,客棧裡就不停有人往外走,現在一些人回來了,但看著卻十分嚇人。” “發現了卻沒察覺到自己已經中招了麽。” 陳凡有些無奈,將手伸進鄭藝後頸的頭髮當中,隨著鄭藝的一聲痛呼,一隻血淋淋的飛蠅被陳凡從她後頸抽了出來。 鮮血淌下,直到這個時候,鄭藝才面色蒼白地趕緊運轉真元止血。 看著陳凡手中那長相醜陋的飛蠅,她差點忍不住乾嘔起來。 “那是什麽?” “不知道,應該是某種能夠操縱心智的魔物,聽說過魔門嗎?”陳凡看向鄭藝。 “沒有。” “魔門是一些心術不正之人組成的團夥,許多人死在他們手裡,做事比那些山賊更加惡心,這些東西看起來和魔門那幫家夥有些關系。” 少女捏了捏拳頭。 山賊團夥雖然已經盡數死亡,可一想到那些人,她心頭就一陣絞痛。 “師傅……” “走吧。”陳凡歎了口氣說道:“聖山之人秉承著拯救天下蒼生的理念,雖然我並不認同,但我對這裡發生的事還有點興趣。” “好!” 鄭藝跟在陳凡後頭,躍躍欲試。 當一個人掌握了一定的實力後,往往會生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念頭,鄭藝如此積極倒也正常。 “在那之前,先把你抱著的錢袋放下!” 陳凡有些無奈。 怎麽一下子就變得如此財迷了呢? 黑暗中,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沒入人群當中,跟著人群往城池中心匯聚而去。 街上所有人都睜著眼睛,瞳孔中卻不見焦點。 所有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晃晃悠悠地走向城池中心,看起來就像是誰的提線木偶。 鄭藝看向身旁那些人,驚訝地發現這些人脖頸處都被開了一個指頭大小的洞,不過並沒有血液流出來。 而且在這洞中,還傳出一股讓她十分嫌惡的氣息。 …… 另一邊,豪華的城主府內。 “堂主,血屍的屍氣越來越濃鬱,再這樣下去,只怕會引起外界的注意!”有人匯報到。 一個彪形大漢坐在主位之上,滿臉冷笑。 “發現才好,血屍現在已經汲取到足夠的血量,就差一個高階存在的血液,到時候都不用我們動手,它自己就會讓自己複生。對了,總壇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 “還沒有,所有人都在等待血屍複生,只有把聖山八門牽製住,百朝血祭才有可能,根據我們的調查,現在的聖山不能硬剛。” “哼!” 塔漠滿臉冰冷。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原本都已經落魄成那樣的聖山,現在卻接連出現了八個超凡,加快血祭的速度,反正這些人也沒用了。” “是!” 大街上,那些行人的腳步突然變快了起來,不過陳凡和鄭藝卻發現,動作越大,那些人臉上的神情便越發痛苦。 “他們這是?” “走吧。” 陳凡眉頭緊鎖。 在這些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而在那城主府中,衝天血煞之氣也讓他十分不舒服。 八門當中的羅刹宗也修血煞,但羅刹宗的血煞之氣卻並不像此地的那般陰邪,濃鬱的血腥味讓人止不住作嘔。 城主府外,陳凡瞥了鄭藝一眼,道: “你留在外面。” “可……” “裡面的家夥不是你能對付的,我有傷在身,一旦激戰,我沒有辦法保全你。” 體內經脈沒有完全恢復,像龍虎搏殺術這種殺伐之術他還沒有辦法用出來,他一旦被纏上,根本沒有能力再去做其他。 經歷了木柳那件事後,陳凡再也不覺得自己天下無敵,面對這種未知的事情,他還是不希望太過激進。 “那你小心。” 鄭藝皺了皺眉,沒入旁邊建築的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