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后揣了失忆霸总的崽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肇事者逃逸了, 留在許尤唇上的觸感仍然清晰,他指腹輕輕貼上去,那一刹那像是又重現了一般。
  他身上每寸皮膚都在發燙, 抿了抿唇,讓自己冷靜下來才開車離開。
  當晚許尤又做了場夢,夢境旖旎且尺度大, 是播出來都會被封的那種。
  他憋了一身火,睜開眼就急急忙忙衝進浴室, 洗了個澡腦袋才清醒過來。
  牧歡還在睡, 許尤洗完澡攤在沙發上,覺得自己可能沒救了。
  只是一個吻而已, 他就做了這麽瘋狂的夢,是不是太沒出息了點?
  他盯著窗外, 大腦處於完全放空的狀態, 直到牧歡小腦袋湊過來, 和他在同一個位置往外看,軟軟地疑惑問:“爸爸,你在看什麽?我怎麽什麽都看不見?”
  許尤回過神來,摸了摸兒子光禿禿的小腦袋,輕言細語道:“爸爸沒看什麽,你睡醒了嗎?有沒有哪不舒服?”
  牧歡先點頭,又接著搖頭, 滿懷期待問:“爸爸, 我們什麽時候去遊樂園?”
  只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直沒停下過,不停衝出棚子,又不停搬著東西回來。
  他們應該來回搬好幾趟了,都是年紀偏大的人,搬完累得坐在臨時搭建的棚子裡大喘氣,實在是搬不動了。
  “不會的,爸爸跟你保證,下次一定跟陸爸爸一起帶你去,你相不相信爸爸?”
  見許尤不說話,只是一直看著自己,陸潯突然不自在起來,他抬手抹了把臉,又撥弄了下濕透貼在一起的頭髮,問:“我現在是不是挺狼狽的?”
  牧歡一直很懂事,很少主動要求什麽,所以只要他提的,許尤都會盡可能滿足。
  牧歡乖乖應了聲“好”,捧著平板看提前下載的動畫片。
  牧歡立刻動心了:“真的嗎?可要是陸爸爸又有事怎麽辦?”
  聽到“驚喜”二字,牧歡眼睛頓時一亮,連連點頭道好。
  “阿尤?”他一時也愣住了,“你不是帶牧歡去遊樂園了嗎?怎麽會……是因為下雨?”
  牧歡想也沒想,立刻斬釘截鐵道:“相信!我最最相信的就是爸爸了。”
  許尤見狀連忙出聲阻止,神秘道:“這事我們先不告訴爺爺奶奶,直接回去給他們個驚喜怎麽樣?”
  直到將肩上肥料扛回棚子裡,又一次往外走時,才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誰。
  許尤想了想:“我們回去找爺爺奶奶?”
  外面雨太大,他讓牧歡待在車上,道自己很快回來,讓他有什麽事打電話過來。
  饒是如此,在這連綿不絕的雨幕中,他腳步也沒有絲毫遲疑,速度快得像是化作了道殘影。
  許尤加快腳步,走得越近越發覺那道身影十分熟悉。
  即便如此,能去遊樂園玩,牧歡仍然開心得很,一路都能聽到他的歌聲。
  他身上披著雨衣,但雨勢太大,加上搬運貨物產生的摩攃,雨衣早破了幾個大洞,頭髮、衣服都被雨水淋濕。
  “先把藥吃了。”許尤從沙發上麻溜站起來:“然後洗臉、吃早飯,之後就出發。”
  “可是不去遊樂園的話,我們又去哪呢?”
  許尤倍感欣慰,見兒子重新打起精神,心裡也松了口氣。
  他沒想到陸潯會出現在這,所以他手上那些傷其實是在這兒受的?還有他說今天有事,這個事指的是到這兒乾活?
  牧歡扒著車窗往外看,一開始的好心情蕩然無存,眉頭微微皺起,一直在小聲祈禱雨快點停。
  兩人開開心心出發,哪知道天不遂人願,才走了沒多遠,外邊就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許尤腦袋一時間都轉不過來了,他實在想不明白,陸潯是什麽時候來見的他爸媽,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大雨瓢潑,陸潯滿腦子想的都是趕緊將肥料搬回來,也因此沒發現許尤的靠近。
  他將車停在一處開闊地,拿了把傘徑直走下來。
  許尤見他蔫蔫的,心裡挺不是滋味,想了想又道:“下次爸爸和陸爸爸一起帶你去遊樂園怎麽樣?”
  許尤立刻驅車往雲塘村走,到家後見門上了鎖,猜爸媽這會可能還在山上,於是又接著往山上開去。
  許尤愣在原地,滿心震驚。
  他說到一半,立刻反應了過來。
  可惜他的祈禱沒被聽見,雨勢不僅沒小,還下得越來越大,劈裡啪啦敲擊著車窗玻璃。
  牧歡一臉失落,垂著腦袋應了聲“好”。
  “好啊好啊。”牧歡拿起電話手表,準備給奶奶打電話。
  許尤前兩天看天氣預報,說今天是陰天,哪知道天氣預報這麽不準,雨說下就下。
  這時對方剛好又一次扛著東西過來,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測,在看見其側臉輪廓時,猜測也立時得到了印證。
  遊樂園太嘈雜吵鬧,自生病以來,牧歡一次也沒再去過,這次也是他說了好久,許尤才勉強同意的。
  牧歡笑著應“好”, 已經能面不改色將藥丸吞下去了。
  許尤隔著雨幕,看見前面好幾個人在忙著搬東西。
  而考慮到牧歡身體情況,他即使去了那,也只能玩點安全項目,海盜船、過山車什麽的都只能看看。
  許尤打好水給他洗臉, 又將準備好的早餐端上桌。吃完早餐、洗完碗筷, 兩人簡單收拾一下便出發了。
  這麽大的雨,去了遊樂園也沒辦法玩,許尤只能和牧歡商量,說今天先回去,等改天不下雨了再過來玩。
  的確很狼狽,至少從許尤再見陸潯起,就沒見過他這麽狼狽的樣子。
  陸潯潔癖重,又特別講究,衣食住行都要最好的,衣服連一絲皺褶都不能有,他平時給人的感覺就是精致、沉穩,哪裡會像現在這樣渾身濕透、形象全無。
  許尤忍不住想,陸大總裁這副模樣若是被下屬看見,怕是會跌破一群人的眼鏡。
  這麽想著,許尤卻開口道:“沒有,我覺得挺好的。”
    他將傘遞給走過來的老媽,從旁邊撈起件雨衣,二話不說衝了出去,邊道:“我跟你一起搬。”
  陸潯聞言笑起來,也緊跟著衝了出去。
  兩人齊心協力,來回數趟後,終於將肥料都搬了回來。
  郭心潔遞給他們兩條乾毛巾,邊絮叨著:“雨下這麽大,我都說不搬了,你還非得出去,那點肥料濕就濕了,大不了重新買,萬一身體被淋壞了怎麽辦?小尤你也是,淨瞎跟著湊熱鬧。”
  她嘴上這麽說,其實見貨都搬回來了,心裡還是高興的。
  這點許尤清楚,陸潯也能看出來。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堅持去將肥料都搬回來。
  許林柏也搬了好幾趟,累得這會才歇過來,畢竟年紀大了,身體素質跟陸潯沒得比。
  “行了,他們也是好心,你就別說了。”他站出來打圓場,又接著道:“這雨來得太突然了,早上看著還有太陽的,早知道就不搬那麽多肥料下去了……對了小尤,你怎麽來了?牧歡呢?”
  他邊說邊環顧四周,都沒見到牧歡的身影。
  許尤指了個方向,道:“我車停那的,雨太大了,就沒讓牧歡下來。”
  許林柏點點頭,見兩人身上都濕了,立刻開始趕人:“行,那你們先回去吧,到家後記得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這裡我和你媽來處理就好。”
  郭心潔也跟著道:“對,你們趕緊回去,牧歡還在車上,別讓他等久了。”
  許尤心裡惦記著牧歡,應了聲“好”,陸潯見這裡還有不少事要忙,則提出等忙完再回去。
  他是這麽想的,架不住許林柏和郭心潔一個勁地趕人,最後隻好跟許尤一塊走了。
  兩人撐著一把傘走進雨中,肩膀挨著肩膀,身形皆高挑出眾,畫面看著無比和諧美好。
  許林柏跟郭心潔注視著兩人背影良久,眼神都很複雜,接著又默契地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見了釋然和安心。
  這兩天為考驗陸潯,他們沒少有意刁難,哪知道對方不僅沒一點架子,乾活還特別賣力,什麽苦活、累活都肯乾,手磨出血了也沒吭一聲。
  他乾起活來一個頂三個,許林柏和郭心潔起初怕他偷懶,到後面就一直在勸他多休息會、別累著了。
  總而言之,陸潯的表現他們都看在眼裡,對他是很滿意的。
  若是小尤也喜歡他,願意跟他在一起,今後兩個人可以相互扶持、攜手共度,他們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這麽多年來,他們一直希望小尤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無論那個人是女人或是男人。
  只要許尤幸福,他們也就別無所求了。
  *
  另一邊,背影看著無比和諧的許尤和陸潯,正發生著一場小爭執。
  起因是陸潯怕許尤淋雨,想搭著他肩膀湊近點,但許尤怎麽說也不讓。
  被問煩了便道他爸媽還在後面,會被看見的。
  陸潯聞言立刻放下手,笑吟吟問:“你的意思是,叔叔阿姨不在的話,就可以了?”
  “……”許尤噎了下:“我可沒這麽說,你少歪曲事實。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麽會在這兒?還有我爸媽……這到底怎麽回事?”
  陸潯沒立刻回答,垂下眼眸,語氣委屈又失落道:“我今天幹了好多活,手磨破了,肩膀也又酸又痛,還以為你會第一時間關心我,誰知道先迎來的是質問,是我自作多情了,以為你心裡多少還是在乎我的。”
  他話肉麻得很,許尤身體一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明知道陸潯是故意的,他想起之前看到的畫面,心裡還是不太舒服,於是直接拿起陸潯的手,檢查他傷口的情況。
  不看不知道,一看許尤頓時嚇了一跳,才知道陸潯說的話沒半點誇張。
  他太久沒乾過農活了,這兩天又是鋤地又是搬東西,乾的都是重體力活,手掌哪經得起這麽折騰,好幾處都破皮流血了,許尤看著都疼,更別說陸潯還用這雙手搬了多肥料。
  他捧著陸潯手仔細察看,心中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沒提防陸潯突然抬手輕拭了下他眼角。
  許尤迅速回過神來,掩飾情緒問:“你做什麽?”
  陸潯笑道:“怕你太心疼我,忍不住掉金豆子,提前給你擦擦眼淚。”
  被他這麽一打岔,許尤複雜的情緒也散去了,沒好氣道:“誰心疼你了,還流眼淚?你少自作多情了。”
  陸潯委屈巴巴:“我好歹受了傷,你這麽說我會很傷心的。”
  許尤聞言“哦”了聲,目光瞟向其他地方,表現得極為冷淡。
  態度無比冷淡的許尤一到家,立刻找出醫藥箱給陸潯消毒搽藥。
  陸潯坐在沙發上,垂眸看半蹲著認真給自己處理傷口的許尤,唇角揚起,滿臉都是笑意。
  對他來說,這點傷根本不礙事,他也不怕疼。
  但許尤因此心疼他,他卻是很開心的。
  “陸爸爸,疼嗎?”牧歡一直看著許尤動作,眉頭皺得緊緊的。
  陸潯認真點頭:“疼。”
  牧歡“啊”了聲,一臉想幫忙又不知道該做什麽的無助。
  陸潯主動伸出手:“不過牧歡給我吹吹的話,就不疼了。”
  牧歡立刻湊過去認真給他吹吹。
  許尤收拾著醫藥箱,見狀拋給陸潯一個“真幼稚”的眼神。
  包扎好傷口,許尤立刻催陸潯去洗澡,他身上都濕透了,得洗個熱水澡去去寒氣。
  當著牧歡的面,陸潯什麽都沒說。
  等到和許尤單獨上樓後,才舉起被塗滿藥的雙手,話裡有話地暗示道:“可是我手都塗了藥,沒辦法洗,要不你幫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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