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一吻

第二十四章 香香
  第二十四章 香香
  許妍仰著頭湊過來的時候, 林澤馬上就理解了“種草莓”是什麽意思。
  他自以為他理解了。
  應該就是和草莓一樣香香甜甜的親吻吧。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她在嘬他的脖子,像個美麗的吸血鬼咬住他脖子上皮肉, 吸咬。
  理智比筷感更快抵達他的大腦皮層,林澤一把將許妍推開, “不行, 這裡是carotid artery(頸動脈),不能吸。”
  許妍被他推的一屁股坐地上了。
  她茫然, “你說啥?”
  林澤掏手機,對著語音輸入法一頓嘀咕, 最後給許妍看他翻出來的界面,“這個, 準確地說是叫頸動脈竇,這裡,不能吸, 會死。”
  許妍疑惑地接過手機, 去看他說的什麽豆, 醫學原理她看不懂,但後果她看到了,對比了一下圖片上的“死穴”和她剛才親他脖子的位置,還真有點接近。
  浪漫劇差點變恐怖片, 許妍為自己的莽撞感到後怕。同時慶幸林澤懂得多,沒有釀成大禍。
  林澤把她拉起來,替她拍拍褲子上的灰, 在她額頭上親了下。
  許妍不想他誤會自己是不是想謀財害命繼承他的遺產, 跟他解釋“種草莓”的來歷。
  許妍:“小時候看偶像劇,裡面的情侶會在對方身上留下吻痕, 就叫‘種草莓’。”
  林澤不想掃她興:“你可以種在別的位置。”
  許妍掃了一圈他的脖子,感覺哪哪兒都是危險區域,於是她像他經常親自己額頭那樣,指著他的腦門說:“我種這裡吧。”
  林澤皺眉笑:“那就變成二郎神了。”
  “喲謔可以呀,還知道二郎神呢?”許妍海豹鼓掌。
  林澤沒理會她的嘲笑,雖是自己家的院子,但四面透風還能看到鄰居家,他沒打算在這裡繼續親熱,把種菜的工具收起來拿進屋,“餓了,做飯吧。”
  一進門,先聞到了烤蛋糕的甜香氣息,膩死個人。
  許妍去廚房看了眼火候,把蛋糕胚脫模倒到木盤子裡晾涼,開始等待塗抹奶油。
  林澤跟進來,手裡拿著小音箱,放到冰櫃上面,連上藍牙放歌,抒情的鄉村音樂,口哨吹得像是走在秋天鋪滿落葉的小路上。
  他拿出來陶土鍋,放在水池裡浸泡,然後清洗好已經化凍的整雞,在雞肚子裡塞滿了板栗仁,再把蔬菜一層層鋪進陶土鍋,最後放上雞蓋上蓋,推進烤箱定時烤。
  烤雞要烤一個半小時,他們可以先去看會兒電視。
  許妍已經把蛋糕做好了,她想來想去感覺塗抹不均勻,直接用奶油噴壺在蛋糕頂上噴了一圈花邊,又點綴了一圈車厘子,看起來挺像那麽回事。
  她把盤子端到飯廳,跟林澤說:“慶祝一下我們戀愛不知道第多少天!”
  林澤笑著說好,還去鞋櫃上拿來個香薰蠟燭,點著了讓許妍吹。
  許妍:“我能許個願嗎?”
  林澤:“可以。”
  許妍於是雙手合十在面前,心裡許了一串願望。
  願爸媽身體健康;願林澤比賽不要受傷;願自己早日暴富;願巴朵也早日暴富然後分她點錢。
  她許願時間有點久,林澤低頭去看她,疑心她是不是睡著了。
  許妍睜開眼,就看到他放大的臉,在小小火苗後面忽隱忽現。
  她“噗”一聲把蠟燭吹滅,“許完啦。”
  這只是非常普通的一天,也沒什麽特別的事要紀念,但她認真地許下心願,心裡滿是歡喜。
  “自己做的蛋糕,你可以吃嗎?”許妍拿杓子挖下一塊帶著奶油和車厘子的蛋糕,遞到林澤嘴邊。
  可以吃是可以吃,最近休假,就算吃到點不合適的等他回去隊裡也代謝完了。
  他只是單純地控制甜食攝入量,自律是優秀運動員的基本要求。
  林澤張嘴把她送到跟前的杓子含住,記憶裡有印象的蛋糕的滋味,是十歲那年過生日的時候希亞給他做的生日麥芬,他記得是香橙口味的。
  等他吃完那個麥芬,希亞就拖著打包好的行李箱離開了,她跟林澤說:“這是你新生的日子,這也會是我新生的日子。”
  許妍做的蛋糕應該是減糖的配比,吃起來不太甜,甚至有點雞蛋的腥氣。
  她等著林澤吃完第一口,自己也跟著吃了一口,吃完表情有些沉重,然後告訴林澤:“現在外面最流行的就是這種半糖蛋糕,是健康的味道。”
  林澤點頭,吐掉車厘子的核。
  握著她的手又舀了一杓,喂到自己嘴裡,“好吃。”
  許妍不確定他是不是真心覺得好吃,心虛地把剩下的大半盤蛋糕端走了,“你少吃點吧,你,你去調一下電視。”
  她把蛋糕裝進保鮮盒裡,放到冷凍室,異想天開地幻想這樣就能變成冰激凌蛋糕。如果實在不行,那就扔到花園裡,當肥料給花花草草吃吧。
  等她處理完,林澤已經調好了電視頻道,還給她衝泡好一杯拿鐵,並且在自己腿上放了個小靠枕,示意她可以躺過來。許妍爬上沙發,一頭扎進他懷裡,枕著枕頭抱著他腰,嘻嘻笑著去蹭他的腹肌,“那我躺著怎麽喝咖啡?”
  林澤:“我去給你拿吸管。”
  許妍:“你就不會喂我嗎?!”
  林澤:“怎麽喂?”
  他問完,自己就想通了,還能怎麽喂呢。
  他看起來像笑,又像嫌棄,皺著眉低頭看她:“你不覺得髒嗎?”
  本來不覺得的,他一問,她好像覺得是有點髒。
  許妍冷哼一聲,翻過身去看電視,“你親我的時候又不覺得髒。”
  她拿遙控器按了播放鍵,動感激情的團歌響起來,新秀們打球不行,唱歌還是可以的。
  林澤覺得許妍想要的和抱怨的並不能等同於一件事,但如果她喜歡的話……
    他拍拍許妍的胳膊。
  “幹嘛?”許妍仰頭看他,只見他腮幫子鼓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喝了一大口咖啡。
  他低頭,向她湊近。
  許妍看著他那花栗鼠一樣的臉頰,忍不住笑場,她抬手推開他的臉,可他那一大口太多,輕輕一推,全都噴了出去!
  好在他還知道轉過頭噴,沒弄髒她衣服,但是弄髒了地毯。
  許妍一點都沒有做了壞事的不安,她理直氣壯地埋怨他:“髒兮兮的!”
  林澤無語,掐了一把她的臉,抽紙巾擦擦嘴,先不去管地毯了,看電視。
  看的是第一期,去哈市和小學生打比賽那場。在正式訓練之前,隊員們一起逛夜市。
  新秀們見到美食兩眼放光,紛紛討論哪個自己吃過,哪個聽說很好吃。
  而林澤跟在後面,每當他們想掃碼付錢的時候,他就要說一句:“不健康,別吃。”
  節目組把他的這句話剪成了鬼畜視頻,滿屏都是他的“不許吃”“不要吃”“別吃”。
  這期剪好的時候,林澤的打架視頻還沒被熱議,節目組還想要給他這個輔導員立個“男媽媽”的人設。
  包括後面他看比賽的時候一言不發,也被節目組揣摩心思加上了“憂心忡忡”“心疼隊員”這樣的字幕。
  而彈幕區卻是滿屏的“真的嗎?我不信”這樣的質疑。
  許妍指著電視問林澤:“你那時候在想什麽啊?”
  林澤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在想……‘他們怎麽打得這麽爛’,還有‘許妍能不能看到我’。”
  那時候她就在他後面的看台上,他克制了好多次回頭找她的衝動。
  許妍聞到廚房飄來的香氣,肚子咕嚕嚕的叫。
  林澤說要去把鍋蓋打開,加時再烤一會兒。
  許妍像他的腰部掛件一樣,在後面環抱著他的腰,和他左腳右腳左腳地同步走去廚房,又走到儲物間把上午買的零食拿了一大包,再回到沙發上。
  她把玉米濃湯味的妙脆角套在林澤的十個手指上,像給他套了十個甲套。
  她躺著,他兩隻大手抬著張開,隨她想吃了就拉著他手腕放在嘴邊吃一個。
  她眯著眼享受的像隻慵懶貓咪,問:“都吃到沙發上了,你不嫌髒了?”
  林澤表情無辜:“剛才是你推開我的。”
  許妍就是沒事找事逗他,不和他講道理,“哼,就是你嫌我。”
  林澤跟她說不清,只能等她吃完了,拖過來一台布藝清潔機,把地毯上的咖啡漬和沙發上的薯片渣都清理乾淨。
  許妍在一旁也沒閑著,她給他拍了好看的照片,挑選著修圖呢。
  電視成了背景音,偶爾有林澤的部分,她就抬眼看看,然後跟他分享彈幕內容。
  第二期在後期的剪刀手下,林澤成功“黑化”成大魔王,主打一個冷酷無情。
  隊員跑吐了,他在旁邊遞水:“讓你漱口,沒讓你喝。”
  隊員趴冰面上哭,他讓人家站起來哭,“臉凍傷了會留疤。”
  許妍:“彈幕說‘哥哥好凶,我好喜歡’。”
  林澤舉著清潔機的拖杆:“也沒有很凶吧,我還給那個大力送面霜了。”
  他想到什麽,鼻子一皺,“他好愛哭。”
  許妍:“不懂了吧,現在就是流行這種,看起來是運動型,但實際是淚失禁體質,要的就是一個反差萌。”
  林澤:“哦,流行。喜歡他的人和喜歡吃那個半糖蛋糕的是一波人嗎?”
  許妍:!!!
  怎麽覺得他在內涵她?
  她一個猛虎下山,把林澤撲倒在沙發上,跨到他腿上,膝蓋跪在沙發上,正面對著作勢要掐他,“道歉!跟我道歉!跟蛋糕道歉!”
  林澤把拖杆往地上一扔,空出來的兩隻手舉在耳邊,投降,“姐姐,饒命。”
  他輕易不叫姐姐,一開口就讓她酸倒牙。
  許妍要掐他的那雙手改成摟著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再叫一聲。”
  林澤:“饒命?”
  許妍:“不是!叫姐姐!”
  林澤抿著嘴,不叫了。
  四目相對,林澤高舉的手扶到她腰上,把她推向自己,低頭嗅她脖子上的香味。
  他活學活用,嘴唇貼著她的皮膚,說話的氣音要灼傷她的脖子,“給你種草莓。”
  許妍:“不行,那個,什麽豆!”
  “嗯。”林澤低低應了一聲,下巴從她鎖骨滑下去,她的寶寶絨材質薄毛衣在磨蹭的過程裡皺皺巴巴,方形領口變成深V,擠出一條峽谷溪脈。
  林澤是個很紳士的人,所以他禮貌地不去碰觸任何被內衣外襯掩蓋的皮肉。
  那麽半罩未掩的上杯就應該是主人默認許可親吻的,對吧?
  他感受到許妍激烈的心跳,透過他的唇舌傳到他的耳膜。
  他是個不熟練的農夫,種草莓的技術並不高超,他收著力,肥沃的土地也難留下一星半點果子印。
  許妍原本是向上抬手攬著他脖子,不知何時手臂垂下去,低頭看到他的發頂。
  她的手更加不知所措,按在他的腿上,不敢低頭看,抬頭看到沙發背後窗外的藍天。
  把自己也軟成了一朵綿密的嘟嘟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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