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六樓的防盜門前,隨著三把鑰匙插進鎖眼中,一層微弱的光暈便在眾人的眼前浮現,隨後‘嘭’的一聲破碎、消散。幾人相視一眼,隨後便毫不猶豫的向前走去。 只是當薑寧遠等人來到六樓之後,卻不由得為之一愣。 只見樓梯間外竟是一片虛無,無盡的黑暗遮蔽了走廊、宿舍等,仿佛一步踏出就會墜落萬丈深淵。 “這是讓我們直接通往天台嗎?” 胖子嘀咕了一聲,而就在他剛說完的同時,眾人剛剛走過的樓梯也逐漸變得虛幻起來,幾秒後便同樣化作一片虛無。 此時唯一還剩下的路,就是一旁通往天台的樓梯了。 幾人沒有停頓太久,稍一猶豫後便走上了樓梯,隨後來到了一扇滿是鏽跡的鐵門前。 ‘吱’。 在刺耳的摩擦聲中,封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鐵門緩緩打開,隨後薑寧遠等六人便走上了天台。 當冷風吹過,幾人呼吸著新鮮空氣這才感到些許輕松,但隨後見到的一幕卻令他們一怔。 只見在天台的中央,趙羽等失蹤的三人正被綁在椅子上,更是成三角面對著,而在他們的身前還各擺放著一張木桌。 見此一幕,薑寧遠當先來到趙羽的身旁,隨即拔劍便砍向束縛著對方的麻繩,然而無往不利的純陽劍,這次卻沒能如往常一般,斬斷劍鋒下的一切。 “為什麽這些繩子弄不斷?” 羅伊人的一名隊員驚呼,任由他用什麽手段也無法解開束縛在同伴身上的繩子。 聞言,薑寧遠的臉色不由一沉。 “唔唔唔!” 就在這時,被綁在椅子上的三人發出動靜,他們焦急的瞪著眾人,然而卻無法張口說話。 三人明明沒有被堵住嘴,可卻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所禁錮,任他們如何的焦急也難以張口說出哪怕一個字,只能是不斷的給其他人使著眼色。 順著他們的目光,眾人紛紛轉而看向三人面前的木桌,上面空空蕩蕩似乎並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 “前面找鑰匙的時候得到的三個東西?” 羅伊人試探的說了句。 聞聲,薑寧遠沉吟片刻便緩緩點頭道:“試一下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取出白色發黃的信封,隨即便放在了趙羽面前的木桌上。 另一邊,羅伊人與胖子也紛紛將各自手中的物品放下。 一個是二十年前的學生證,上面寫著李詩穎的名字。 還有一個是破舊的布娃娃,裙擺上繡著一個李字。 三件物品每一個都與李詩穎有關,此時被擺放在了三張木桌上。 然而眾人等了許久,卻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呼~~~ 一陣冷風吹過,趙羽三人身上的繩子主動脫落,一直束縛著他們無法說話的力量也悄然消散。 “是李詩穎!” 趙羽在脫困的第一時間說道:“把我們弄到這裡來的是李詩穎!任務要我們解救的女學生也是李詩穎!”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他們在這之前想過許多種可能,但就是沒想到最後自己會面對那個可憐的少女! “為什麽?她不是死了嗎?” 胖子在短暫的愣神後幾乎是脫口而問。 但是很快就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突然意識到這裡本就是以靈體為背景的獨立空間。 “可是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想了想,胖子還是忍不住再次出聲問道。 他想不明白李詩穎這麽做的意義,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就算她把他們所有人都殺了又能如何。 當年的事情與他們無關,就算全殺了,難不成就可以得到解脫? “或許她是想要我們幫忙洗刷當年的冤屈?” 羅伊人輕聲道,她的上一個任務就是獲得李詩穎的遺書,上面留下了她為什麽要自殺的原因。 然而薑寧遠聞言後,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眾人之中,唯有他剛剛經歷過二十年前的回憶,所以他知道李詩穎想要的不是洗刷什麽冤屈。 至於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這裡。” 他緩緩向前走了幾步,隨後看著三張木桌中間的空地:“李詩穎。” 三十秒……一分鍾……三分鍾…… 當眾人漸漸失去耐心的時候,一聲歎息忽然在天台上響起。 下一秒,他們便見到薑寧遠的身前有一道身影出現,從剛開始的虛淡透明,一點點的變得真實起來,到最後宛若真人般。 唯一與人的區別,或許便是對方漂浮在離地十多厘米的空中。 那是一名少女,烏黑長發下是一張清純天真的臉,哪怕已經過去了二十年,可她的眼中還保持著青春的色彩。 只是讓人感覺有些瘮得慌的,是少女穿著一身紅裙,而在衣裙下的一雙細嫩又白淨的腳上,更穿著兩隻鮮紅的皮鞋。 若不是少女此時臉色平靜,恐怕眾人都以為對方已經變成影視作品中的厲鬼。 “談談?” 薑寧遠見少女沉默無言,便緩緩說道:“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少女抬頭靜靜的看著他的雙眼,良久後輕輕搖了搖頭。 “你們……不是他……我等的人是他……” 她輕聲說道,聲音婉轉清脆。 “是陳子瑜麽。” 他歎了一聲:“哪怕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你也還是想要等他?” 幾人聞言頓時一愣,不明白薑寧遠在說什麽。 而這句話落在李詩穎的耳中,卻是令她的身子一顫,雙眼也微微的泛紅起來,似是有淚光在其中打轉可怎麽都無法落下。 “我不怪他,因為這些事情和他無關。” 她忽然展顏一笑,可這份笑容卻看著是那麽的淒涼。 “他是無辜的,要怪只能怪我。” “從最開始我就不該抱著那份念想,也不該去奢求不屬於我的東西。” “可是我真的忍不住……” “忍不住去接近那份美好,忍不住自私的想要擁有那份美好。” 一雙美目中已滿是淚水,可卻始終無法落下。 李詩穎笑著開口,提起那個總是洋溢著陽光溫暖的少年,她的眼中沒有半分的責怪與怨恨,有的僅僅只是對那段時光的回憶。 那或許是她出生以來,所經歷過的最輕松、也是最快樂的日子了。 “那你為什麽又一直困在這裡?” 薑寧遠眼中有著不忍,但在沉默半響後,他還是出聲問道:“若一切都與你說的一樣,那你為什麽到死也不願意放下,甚至還特意穿了一身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