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衍傷痕累累的靠在了一棵樹下,他吃力的隻抽冷氣。 將衣服解開發現,肋骨已經黑紫一片,碰一下劇痛無比。 “可惡。”趙衍罵了一句娘,他知道自己已經斷了兩根肋骨。 也許是三根。 他休息了一會兒,肋部的疼痛減緩了很多。周圍到處都是西涼騎兵,這也讓趙衍詫異了起來,就在這時候,天空中下起了瀝瀝細雨,趙衍抬頭望去,天空出現了一片烏雲。 趙衍有些吃力,但還是冒著雨,拖著斬月刀前進。 他絕對不能被西涼軍發現,而且他想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自己的行蹤。 真的是曹豹的殘部麽? 趙衍不知道,但是他跟擔心在徐州的甄宓,如果有人出賣他,那就說明已經有人想要對甄宓乃至於老太后他們圖謀不軌了。 得活著回去,將這消息傳遞到家。 雨越下越大,周圍擺攤的人紛紛開始躲避,而趙衍已經被澆成了落湯雞。 磅礴的大雨,讓他睜開雙眼都覺得吃力。 然而疲憊和傷勢帶來的痛苦,卻讓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起來。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一個打傘的人。 看身段似乎是個女子,但到底是誰,他也不知道。 趙衍走了幾步,撲通一聲,直接倒在了泥水之中…… …… 在軍營中,劉基等人得知了趙衍的遭遇,都紛紛站了起來。 “怎麽會這樣?明明我們是詳細計劃好的,為何會……”劉基臉色慘淡。 趙子龍提著長槍就要出去,但卻被劉基喝住了。 “我要去救大哥!不然我該如何跟嫂嫂交代!”趙子龍站在了雨中說道。 “你現在過去,那是自投羅網,既然事情是從內部出的,如此就說明……咱們之中有細作!有人背叛我們!”劉基怒喝道。 糜竺坐在了一條小板凳上,他的臉色陰沉沉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救出子虛。” “不用救了。”這時,從門口走出來一個人,眾人看去,卻是陶謙。 陶謙面無表情:“這事情是我告訴他們的。” “明公,您……”糜竺驚呆了,沒想到竟然是陶謙設計的。 “你等都和趙衍有交情,這一點老夫十分清楚,但是老夫不想要當年的事情再度上演,曹豹在徐州城的時候,一手遮天,兵權都在他手上,而現在兵權在趙衍的手上,對我而言,沒差別,既然曹豹能夠做出那等破事,你如何保證趙子虛不會?”陶謙說道。 看似慈祥的外表下,卻藏著一顆狠辣的心。 糜竺握緊了拳頭,但還是很快松開了,他說道:“明公,趙衍將軍對我們有恩。” “對,的確有恩!而且是大大的恩情,他將老太后送到了我們的手上,還有弘農王殿下,老夫已經老了,得為將來的事情做考慮了,咳咳咳……”他激烈的咳嗽,在旁邊侍衛的攙扶下坐下了。 陶謙說道:“讓他死在洛陽城中,如此回去也好跟他妻子和太后交代,而兵權……必須是在當權人的手中,也就是我的兒子手裡,他日我兒子繼承大位,我在位的時候,你們都顧忌我們多年的主仆恩情,不會做什麽事情,但是我兒子呢?他初出茅廬,若是沒有兵權,獻帝便是他最好的榜樣!” 陶謙說的很眼裡,但卻也在情理之中。 身為一方諸侯的他,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明白,如果自己死後眾將士想要起事,就自己兒子那德行,如論如何都招架不住,甚至於陶家還會有亡種的危險。 而趙衍正是最大的可能。 周圍的氣氛都很壓抑,而此時趙子龍上前說道:“主公,我大哥幫助您做了多少事情,還訓練了如此一支鐵浮屠,若是你不想要他,那直接趕走就是了,為何要害他?” “君王之策,豈是你這等小兒能夠理解的?為了徐州的太平久安,老夫自願當一回壞人,從現在開始,老夫的大兒子是軍中的將軍。” 說著,陶謙一步步朝著外面走去。 而在門口,正站著陶謙的長子。 陶商。 陶商身穿一身甲胄,手持一把長槍,年輕的臉上略顯出一抹稚嫩和桀驁,他看了看周圍,笑道:“從今天開始,你們都跟我混了,趙衍給你們什麽條件,我加倍!” 忽然,趙子龍想要上前,但卻被劉基死死的抓住了手腕,趙子龍幾乎就要崩潰了,劉基卻朝著他搖了搖頭。 待陶商父子離開,趙子龍終於忍不住,咬著牙也淚流滿面:“劉軍師,大哥剛剛請你做這軍師的位置,你現在就想……” “想什麽?現在陶公明顯是對我們有所提防!難道你看不出來麽?”劉基說道,聲音很眼裡。 趙子龍竭力的壓製著心頭的怒火:“但是,但是大哥他……” “以主公的身手,也許會受傷,但絕對不會有事的!現在我們也只是暫時安全而已。”劉基說道。 “什麽意思?”周圍人也都看了過去。 金兀術說著就要爆發,拿著家夥想要去幹掉陶謙。 然而劉基卻朝著外面說道:“小倩,進來吧。” 糜倩從外面進來,她摘掉了頭上的鬥笠,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外人了才說道:“諸位,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大家。” “小倩,是關於大哥的麽?”趙子龍激動的說道。 糜倩一聽到大哥兩個字,她眼神一黯,但還是倔強的開口:“現在你們都暫時安全而已,陶謙準備十八陣諸侯會盟結束的時候,清理一下徐州的軍部。” “什麽意思?”眾人看向了她。 糜竺解釋道:“我妹妹的意思是說,陶公想要讓兒子全權控制整個徐州的兵權,如果在場的各位有任何的反抗,回去就不是丟掉官帽那麽簡單了,而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陶謙自知自己身體積勞成疾,現在打算在他還能活動的時候,對徐州大清洗一番,好為其子鋪路。”劉基看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