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麗娘是宋東風的科研志願者,所以宋東風對她有優待,單獨讓她睡一個房間。 她先前就聽見宋北北的吼聲了,不知道為什麽,她下意識地對這小女孩有恐懼,就沒敢出來。 此時孫嬸過來喊她,她才不情不願地過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地問:“六小姐,這麽晚了,找奴婢有什麽吩咐?” 宋北北冷冷地問:“我三哥為什麽大半夜用冷水洗澡,我又為什麽找你過來,我想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周麗娘被她的目光嚇了一跳,這小丫頭是不是知道什麽? 她露出個心虛的笑,正想否認,吳嬸已經把大夫請過來了。 宋北北也跟著大夫回房,走前令孫嬸和吳嬸把周麗娘先關起來。 三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大夫正在給宋東風號脈。 宋北北站到一旁,沒去打擾他。 她三哥是個注重養生的人,晚上連油膩的東西都不吃,又怎麽會在余寒未消的時節用冷水洗澡? 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和周麗娘脫不了乾系。 她想了想,把釋放拉到一邊,小聲道:“那碗紅燒肉,應該是被周麗娘給倒在院子外頭了,你幫我找一下。” 釋放沒問為什麽,應了聲“是”, 正要出去,宋北北又補了句:“如果沒找到,你就去廚房找找有沒有剩下的,弄髒了端過來。” “是。” 釋放走後,宋北北又去拉了拉吳嬸,小聲吩咐:“吳嬸,你去把三哥生病的事告訴爹娘一聲。” “奴婢這就去。” 片刻後,大夫收回手,見房間裡除了昏迷不醒的宋東風,就宋北北一個人,便對她道:“六小姐,三少爺沒什麽大礙,我給他開一劑藥驅寒即可。” 宋北北松了口氣,沒大礙就行。 “不過……”大夫欲言又止。 宋北北知道他想說什麽,肯定是看出了他體內有暖情藥的殘余,但又不方便告訴她這個小女孩。 宋北北便道:“公孫大夫,待會兒我爹娘會過來,你不方便跟我說的,可以告訴他們。” “好。”公孫大夫確實就是這個打算。 宋北北忽然又從衣兜裡摸出一錠銀子,交到大夫手中。 “公孫大夫,待會兒麻煩你跟我爹娘說,我三哥病的很嚴重,好不好?” 大夫立馬把銀子推了回去:“那怎麽行?宋老爺宋夫人都是我的主顧,我怎麽能欺騙他們?” 公孫大夫醫德高,在縣裡是出了名的,宋北北早料到他不會輕易答應。 她眨巴眨巴眼擠出兩滴眼淚,聲音也帶上哭腔。 “公孫大夫,求求你了。我三哥整日廢寢忘食專研那些道術,沒好好休息才會這麽容易生病的,只要你和我爹娘說他病的很重,我爹娘就會要求他休息。你就答應我吧,好不好?” 看她哭得這麽傷心,公孫大夫不忍心拒絕了。 這麽小的年紀,就知道心疼自己的哥哥。 看宋東風的臉色,就知道他好久沒有睡個好覺了,確實應該讓他好好休息。 他答應下來,也不收宋北北的銀子,柔聲道:“好吧,你也是為了你哥哥好,答應你便是。這銀子我就不要了,待會兒你爹娘會給我診金,這錢你自己留著買糖吃吧。” 宋北北仗著年紀小也不跟他客氣了,把銀子揣回兜裡:“謝謝公孫大夫。” 宋雀仙和林燎著急趕來,看見兒子依然昏迷不醒,心疼壞了,連忙去詢問情況。 公孫大夫遵守諾言,把宋東風的病情誇大。 聽完後,林燎立馬撲到兒子身邊哭了起來。 宋雀仙也擔憂地紅了眼眶,不過還是客客氣氣地送走了大夫。 公孫大夫隻讓他送到了院子門口:“宋老爺留步,還是回去陪著三公子吧。” “好,麻煩公孫大夫這麽晚跑這一趟。” “無妨。”公孫大夫忽然湊近了些,小聲道,“宋老爺,我還診斷出,三公子用過暖情藥。這藥極其傷身,宋老爺私下得提醒三公子注意。” 不管宋東風這藥是自己用的,還是遭人陷害,在大宅子裡都是不光彩的事,所以他才憋到這個時候才說。 宋雀仙臉色難看起來,點頭道:“多謝公孫大夫提醒。” 臥房裡,宋北北伸出小手,替母親擦了擦淚。 瞧見父親也回來了,宋北北嘴巴一撇,又開始飆演技:“爹,娘,三哥好可憐啊,北北好怕三哥再也醒不過來。” 林燎抱住女兒,忍著傷心哄她道:“北北別怕,你三哥不會有事的。” “那三哥要是能安然醒來,爹娘就不要逼三哥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了,好不好?” 宋雀仙不解:“北北,爹娘沒有逼過你三哥什麽啊。” 宋北北吸了吸鼻子:“你們有!三哥不想成親,你們就逼他!” 林燎心中悔痛交加,一把握住宋東風冰涼的手道:“兒啊,只要醒過來,哪怕你這輩子不成親娘也認了!娘要你好好的。” 宋雀仙也走過來,把妻子擁入懷中:“是啊,什麽都沒兒子的命重要!” 宋北北呼了口氣,她刻意讓大夫嚇爹娘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勸爹娘別逼三哥太緊。 太好了,總算給三哥解決了個大麻煩,三哥以後不用再應付那些姑娘了,可以安心守著她“三嫂”了。 一家人擁在一起互相安慰了一番,此時釋放進來了。 “小姐,紅燒肉找到了。” 聞言,三人一起回頭,宋雀仙和林燎眼中皆是不解,這個時候端著盤紅繞肉過來幹什麽? 宋北北眉頭又緊緊皺了起來,抬手指著那碗紅燒肉。 “爹,娘,我和釋放親眼看見周麗娘在這肉裡面下藥,我三哥才會病的這麽嚴重!” 她誇大三哥的病情,還有一個目的。 就是等下把周麗娘往死裡踩! 宋雀仙想起公孫大夫離開之前說的話,刷的一下臉色陰沉,立馬站起身,出去審問周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