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抬眼看了看臥室方向,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陽台才再度出聲:“應該?” 賀柏意識到可能出了什麽紕漏,他回憶前幾天交談的過程,低聲道:“我隻問了誰和你見面,沒問她是誰。” 程琉站在陽台前,聽著電話那頭賀柏的解釋,往外看去。 她很少住二樓,離外面太近,聲音也吵鬧。 四月初的風吹過來,還帶著涼意,程琉手搭在欄杆上:“查查雅樂公司最近是不是換人了,明天晚上和我吃飯的合作商資料是錯的。” “我……知道了。”賀柏聽著電話那頭掛斷的聲音,低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去打探雅樂公司最近內部的消息。 不到半個小時,程琉接到了賀柏的電話。 “雅樂董事長秘密住院,上個月公司話語權移交給了他女兒周盛豔,那天和我聯系的人應該是她。”賀柏聲調晦澀,“抱歉,我重新整理一份資料給你。” “不急,明天再整理。”程琉道,“時間不早了。” “學姐。”賀柏搶在程琉掛電話前喊道,他聲音低啞,“你怎麽知道雅樂換人了。” “以雅樂董事長的性格,不可能會轉型。”程琉垂眼看著自己手指,這時候她面上沒什麽情緒,路邊偶爾閃過燈光掠過她的臉,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就算知道決策出了問題,也絕不會改變。” 他所有的公開視頻裡,無一不顯示這個人極度自信、堅持自我。這樣的人,寧願公司毀在自己手裡,也不會承認錯誤。更不用說直接找上神隱,想和他們談合作。 “明天再重新準備一份資料,今晚早點睡。”程琉並沒有批評總助。 然而賀柏卻對犯下的錯誤無法釋懷,他以為這幾年自己已經做的足夠好。 無論在外面,還是在公司,很多人都說程琉有個好總助,向來能將一切安排得妥當,無可挑剔。 尤其程琉經常給人一副十分不靠譜、且我行我素的印象。 那些人不知道,他其實是程琉一手帶起來的。 程琉這個人只要想做,沒有做不到的。 賀柏握著手機,苦笑一聲,他似乎永遠趕不上她,只能跟在她身後追逐。 …… 臥室的門沒有關緊,季朝舟隱隱能聽見外面的交談聲,但聽不清她在說什麽,他側臥在床,睜著眼睛,思緒遊離飄蕩。 不知過了多久,季朝舟漸漸失去意識,陷入沉睡中。 客廳,程琉在沙發上睡了一晚,她擔心男朋友再發燒,就沒有另外訂一間房。 半夜,她還起來一趟,去臥室看了看男朋友,體溫正常。 只是發現他睡覺的時候,眉心也沒有松開,大概是火災帶來的影響還沒消退。 程琉站在那半晌,確認男朋友睡熟後才準備轉身回了客廳。 不過還沒轉身,她視線忽然落在他小臂上不動了。 季朝舟睡姿很安穩,只是睡衣寬大,衣袖被蹭上去了一些,露出半截冷白小臂。 臥室的燈沒開,但他小臂太白,程琉視力又極好,她清晰見到了那幾道紅痕。 程琉彎腰湊近看去,發現是抓痕。這個位置,這種痕跡,只有他自己抓得出來。 不小心抓的? 程琉仔細看了一會,見沒有太嚴重,只是紅了一片,便將他衣袖拉了下來,轉身回了客廳。 剛躺在沙發上,程琉便發現賀柏把新的資料傳了過來。 賀總助的好勝心還是那麽強,非要熬到大半夜,把資料做好才罷休。 程琉搖頭點開快速看了一遍睡覺。 一夜好眠。 早上六點,程琉準時睜開眼睛,她先是朝臥室看了看,確認男朋友沒有起來的跡象,便匆匆洗漱一把,溜出了酒店。 她要去銀行。 銀行沒到上班時間,不過行長今天提早來了。 “程總,您看看可以嗎?”行長打開兩個盒子,頓時一陣金光閃現。 程琉仔細打量一遍,最後滿意點頭:“可以。” “您要放在哪?”行長問道。 程琉思考片刻:“車後備箱。” 今天上午他們就要去商場買東西,等買完東西,帶著男朋友到後備箱,這時候代表她真情實意的禮物閃亮登場。 想必男朋友一定會開心。 行長:“……好的。” 於是,兩塊金磚和一塊金牌匾被放進了程琉的車後備箱裡,她把紅花掛在金牌匾上,再用一大塊布將擺好的金閃閃禮物蓋住。 回酒店的路上,程琉心情十分好。 她剛關上酒店房間的門,一轉身便見到男朋友從臥室走出來。 “早上好,想吃什麽?”程琉條件反射問道。 季朝舟剛剛起來,目光還有些茫然,他甚至忘記自己不在家。 過了片刻,他才終於清醒,記起自己在酒店,對面的是保鏢。 “隨你。” “我讓酒店送早餐過來。”程琉撥通酒店餐廳的電話,點完後對男朋友道,“待會吃完我們去商場。” 然後再把自己的禮物送出去! …… 季朝舟站在鏡子前,那雙清瘦修長的手放在水龍頭下,任由冰冷水流衝刷 鏡中人膚色近乎病態的白,又因為才醒,眼尾泛著點紅,格外醒目,甚至顯得有些旖麗。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