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帽子。她举起卫衣,把?脑袋往里面钻。 头刚进去,周念就闻见衣服上清新的皂香,是属于鹤遂的味道。等?她从领口钻出来时,小脸是红红的。 她坐在床沿上,弯腰穿鞋。 穿好?鞋后,周念梭下床站好?,然后顺势低头看穿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卫衣。 好?大一件啊。 她抬抬手臂,袖子长得?把?她的手指全部?遮住,胳膊下面悬扯着大一块布料。 也正是归功于鹤遂衣服足够大,可以完整地遮住她的臀部?。周念扭头往下看,血迹也被完全遮住了?。 只是还不能完全放心,周念看见自己的膝盖处也全是整片的暗红血迹。 这不是她的血。昨晚她跪在血泊里,是那?时候沾上的,是鹤遂的血,她想到昨晚的画面依旧后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里也没有裤子给她换,只能等?下在回家的路上走得?尽可能快一点。 周念想好?后,绕过淡蓝色的帘子朝外?走,经过鹤遂床尾时她停下来。 鹤遂还单手枕在脑后,懒懒躺着。 周念看向他:“你好?好?休息,希望你早点恢复。” 鹤遂淡淡嗯一声?。 “那?我走了?,拜拜。”周念温声?说。 她没跟鹤遂说再见,因为她知道,走出这间病房以后,她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和他再有来往,所以是否能再见都不重要了?。 鹤遂也没应她的那?句拜拜,脸上更是没什么情绪,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周念瘪了?一下嘴,收回视线朝病房门口走去。 “……” 等?周念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鹤遂才转头看向她。他看见周念格外?纤瘦的背影,她穿着他的黑色卫衣,卫衣太大了?,显得?有点滑稽。他的目光往下落,看着她脚上那?双染满血迹的白色帆布鞋。 鹤遂想到昨晚的黑暗小巷,他腹部?中刀倒在地上,流了?很多血,意识在逐分逐秒地流逝,包括他的生命也是。他觉得?眼皮好?重,花光所有力气都睁不开,触感?却在被无限放大,越来越冷,越来越痛。 濒死感?很快袭来。 他的脑中散出万卷光,光里是他短暂而又阴暗的一生,里面全是血腥暴力,阴沟恶臭。 这样的人生又算什么人生。 像炼狱般的人间不待也行。 他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流进他的耳朵里,让他有点痒痒的,然后他听到有人带着哭腔不停在他的耳边叫他的名字,对他说: “你别死啊鹤遂。” “鹤遂,你能有点反应吗。鹤遂?” “我好?害怕,但我也努力救你了?,你千万不要死,鹤遂。” …… 他当时就知道,是周念的声?音,也知道流进他耳朵里的冰凉,是她的眼泪。 周念的一只脚刚刚踏出病房外?时,她听见背后传来鹤遂喑哑的嗓音,他懒懒问她: “周念,你想怎么画?” 病症 病房门口?, 被血泡过的白色帆布鞋倏地停住。 周念像被?电了一下,原地僵住身体,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鹤遂刚刚在说什么?, 在问她想怎么?画? 她不敢确定,也不敢相信。 周念迟疑地转过身子, 发现病床上?的?鹤遂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眼神怯怯的, 轻声问:“你能再说一遍吗。” 鹤遂耐着性子,神色冷淡地重复:“我问你想怎么?画。” 听到鹤遂的?回答,周念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有听错,鹤遂这是?在考虑答应她画画的?请求。 虽然他还没有直接答应, 但是?他既然这么?问,就说明是?有希望的?。 周念藏不住笑意,小?嘴轻抿着,浅浅梨涡隐隐可见?:“我想画一幅油画。” 鹤遂向她进行确认:“你确定就一幅?” 周念认真地点头:“我确定, 就画一幅就好。” 鹤遂沉默。 周念语气轻快地腔调:“我和你保证,就一幅, 不会耽误你更多的?时间。” 又沉默几秒钟后,鹤遂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那就一幅。” 话音落下,周念听得呼吸一紧。 他!答!应!了! 鹤遂真的?答应她了,还是?在她下定决心彻底放弃的?时候。 这真是?峰回路转的?境况。 周念脸上?笑意开得更灿, 甜甜的?梨涡镶在嘴角, 她就这么?笑着对鹤遂中:“鹤遂, 我好开心,谢谢你。” 鹤遂迎上?周念清甜无隙的?漂亮笑容, 他扫过她嘴角的?两个小?梨涡后,把目光转开。他闭上?眼睛, 冷冷道:“得了,别?废话了。” 周念一点都不介意鹤遂的?冷淡,他能?答应她,她就很开心了。她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画。” 鹤遂依旧闭着眼,嘶哑的?嗓音懒洋洋的?:“你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