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空间里，抬头看着那座不大，但云雾缭绕的山，她想进去看看。 鱼这东西有刺，吃的不过瘾，搞不好就要扎人。 刚才她就被鱼刺扎了。 还是兔子好吃，用火一烤滋滋冒油。 福宝闭着眼假寐，意识在空间里四处踅摸。 山上云雾太大，把整座山都遮得朦朦胧胧，比林家落脚这片山上的树木都多。 山脚下还有一片不知什么草，比她的个子都高，其中有几棵一人多高的树，她叫不上名字，上面结着一串串的红果子，看上去非常诱人。 这东西要是让几个哥哥看见了，还不得乐疯了。 福宝折了几根带着红果子的树枝扛在肩上。 刚走出两步，就见两只兔子躲在草丛里吃草，她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兔子比他们在路上逮到的还大还肥，烤着吃一定很香。 她蹑手蹑脚朝那两只兔子走过去，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两只兔子抓在手里。 看着手上瞪着红眼珠儿，吓得瑟瑟发抖的兔子，福宝咧嘴笑了，“明早有烤兔肉吃了。” 这一番折腾，她累了，把东西从空间里带出来就睡了过去。 半夜，气温越来越低，火堆烤着前胸，后背被风一吹像被刀子割开似的疼。 一家人只能挤在一起，绵羊似的抱团取暖。 清早一睁开眼睛，林家人惊喜的发现，下雪了。 他们合州府那边气候温暖，从来没下过雪。 几个小子兴奋的在雪地里撒着欢儿蹦跳，嘻嘻哈哈的笑声传出去好远。 林老太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心情也好了，天气太冷，让他们多活动活动还能热乎点儿。 林大在雪地上剥着兔子，林二四处查看，寻找着能搭屋子的石头。 姚阿香和王阿秀忙活着把拾来的干柴往火堆里添。 离他们最近的那座土坯房院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穿着蓝布褂子，梳着妇人头的女子朝雪地上的孩子们看过去。 意味不明的眼神透着些许羡慕。 半月坡很久没有笑声，没这么热闹过了。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嘴角微微上翘。 那些小孩子……小孩子有什么好？闹起来人厌狗嫌的！ 她转身回屋，嘴里念叨着“那伙新来的真是不知死活，再过些天冷得狠了，看他们还乐得出来？ 南越流放地当中，最难活的就是半月坡。” 屋里传出几声咳嗽，一个虚弱的男声幽幽一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发配到这边，还有那么多小孩子，怪可怜的。” 风把孩子们的欢笑声吹到他耳朵里，真想出去看看，可惜他怕冷风。 见了风会咳得更厉害。 林家早饭是烤兔肉，那几条鱼林老太没动，这会儿躺在石头上已经冻硬了，上面覆着一层雪。 跑累了的孩子们围着火堆啃着阿奶分给他们的兔肉，就连小六脸上都不再是一片阴冷。 他撕了一小条兔肉，送到福宝嘴边，然后看着小娃娃的脸。 福宝眨巴着眼睛看看他，她不喜欢这个小哥哥看人的眼神，和研究所里边的人一般阴沉。 别过头，福宝把自己手里的兔肝塞到嘴里咬了口。 小六有些尴尬，手缩回去把兔肉放进自己嘴里。 林老太见小六有些落寞的神情小声解释道“妹妹还小，才长了四颗牙齿，她嚼不烂兔肉。” 小六明白了，不是福宝不喜欢他，是她太小很多东西都吃不了。 吃过早饭，一家人精神抖擞，开始准备搭建新屋。 可惜不到半日，便全都傻眼了。 盖屋子就要用到木头，光秃秃的石头山上，就连灌木都长得歪七扭八，超过一人高的树根本就没有。 就算用石头垒出框架，横梁，门窗什么的去哪里淘弄？ 枯草倒是不少，收割也是个问题，他们给兔子剥皮用的都是扁片石头，一家人连点铁器都没有。 这日子过的，步步是坎儿。 “这咋整？早知道把家里的农具带来。”林大蹲在地上嘟囔。 妇人们皱着眉沉默。 本以为不用日夜赶路是件好事，谁知道新的困难才刚刚开始。 林老汉也是一筹莫展，看着光秃秃的石头山叹气。 “爹，娘，咱们建不成房子了？是要在这雪地里蹲一冬天吗？”林鹏玩够了，已经失去了对雪花的兴趣，凑到火堆旁听着大人说话。 小六默默站在他身后，琢磨着刚才的话暗暗担忧。 真要是住在雪地里，福宝能不能冻死？ 林二腾一下站起来，咬着牙发狠“不行，我去找监管处的人问问，把人往这里一扔就不管了，这不是故意要整死人吗？” 旁边那座土屋的院门再次打开，早上那个妇人朝他们走过来，嘴角带着嘲讽道“去找？去哪里找？找谁？ 监管处就是个虚设的职位，压根没人。 凡是被分配到半月坡的，已经是半个死人。 能熬就熬，熬不过就就去见阎王，死人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说完，她眼神又看向那几个玩得小脸红扑扑的小子。 可惜了。 目光落到福宝脸上，她惊讶的张大嘴巴，这家人可真奇怪，男娃子瘦得都像山上的山鸡。 女娃子倒养的白白胖胖，穿得也比男娃好。 福宝注意到妇人看自己，感觉到她没有恶意，礼貌的朝她笑了一下。 这一下把妇人的心勾住了，这小娃娃倒是喜人。 接下来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 “监管处那些胆小鬼，敢和半月坡的人摆官威？凡是坐上那个职位的管事，不出三天就被人弄死，他们都吓破胆了，呵呵！” “……” 林大看看远处那间土屋，仗着胆子问妇人“这满山也没树木，你们的房子是怎么建起来的？” “山上早几年是有树的，只是被人砍完了，想要木材得去边城买，不过……”妇人眼角看见林家人背后的大石上放着几枝结满红果子的树枝，面露惊喜之色，抬手一指“那东西你们是从哪里淘弄来的？” 林老太察言观色，见她对那树枝感兴趣，赶紧拿过两枝递到她手里“这是我们半路上采来的，孩子们见它红艳艳好看便没舍得扔，你要是喜欢就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