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书

《善恶书》,一半是红字,一半是黑字,据说是由姜子牙、鲁班、鬼谷子等人整合而成,红字记载的都是救人助人的善法,黑字记载的都是骗人害人的恶术。后世时,书被一个木匠得到,截取了其中所有的黑字和极少的红字,重新编出了一本书,叫《厌胜经》,从此,世上开始流传木工厌胜术。 郑路生是一老寡妇和一独身老汉偷情生的儿子,因别人说闲话而持刀伤人,逃出家乡。江湖流浪时被人贩子绑走,却伤了人贩子,并救了一同被绑的女孩儿曹晚春。 若干年后,郑路生遇上老木匠曹步廊,经曹步廊指点,抓了风水先生罗金盘和房东妻子的奸,后被曹步廊收为徒弟,改名郑国彬。一次偶然,郑国彬跟踪偷吃肉的白蛇,竟发现了失传已久的古书《善恶书》!

第十五章 如梦幻泡影
镇上来了气功大师,神的跟神仙一样,晚上还要展示功夫,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镇上的老百姓夜里也闲得慌,一窝蜂的都来凑热闹。
天色将黑的时候,曹步廊和郑国彬来到了河边,见河两岸都挤满了人,全在直勾勾的等着。
曹步廊和郑国彬找了个不显眼的暗地方,挤进了人群。
眼看着天色越晚,月亮上来,那马师傅忽然从河水上漂下来了,他站在一艘小木船里,翩然而立,身旁依旧站着那个浑身透着机灵劲儿的少年,船里头点着一根灯烛,也不用灯罩,烁烁的闪。
曹步廊眼皮霍的一跳,眼睛里寒光一闪,沉声说道:“还真是他!”
郑国彬的心开始“砰砰”乱跳起来,他已经笃定,这个马师傅是自己师父的对头了,他这样厉害,师父准备怎么对付他?对付得了他吗?
围观的百姓里便有人说道:“你们瞧,那盏灯没有灯罩,也没有飞蛾飞虫去扑火,也不知道马师傅用了什么功夫,肯定是身上有气,蛾子飞虫近不了身!”
众人一看,果然如此,纷纷议论马师傅果然厉害,虽然不用灯罩,那飞蛾飞虫也不敢前来扑火。
郑国彬也看不出马师傅玩了什么把戏,只有曹步廊冷冷的笑,满脸鄙夷,似乎早已经洞穿了其中的猫腻。
那艘小船渐渐的止住不动了,片刻功夫之后,忽然听见那马师傅大喝一声:“河里的鱼都过来!”嘴里头又开始“嗬嗬”的呼气吐气,浑身扎着架势,围观的百姓鸦雀无声,只管呆看。
没有过去多久,岸上眼尖的人就瞧见河里的水浪滚动,许多大鱼、小鱼纷纷游来,在那艘小船的四周攒动相聚,岸上的百姓都惊诧莫名,郑国彬也看的心下震动,忍不住偷眼打量师父,却见曹步廊仍旧只是冷笑。
须臾之后,那马师傅又喝了一声:“都散了吧!”
那些鱼果然慢慢的都去了。
围观的百姓忍不住欢声雷动,都喊着要拜师,那马师傅在船上摆摆手,让大家伙都安静了下来,马师傅笑道:“我每次收徒弟都选行当,这一次,我想选一些木匠、瓦工做徒弟,各位父老乡亲,有没有做这一行的?”
曹步廊听见这话,忙拉着郑国彬道:“快走!”
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走,就有人拦住了,说:“曹师傅,你运气好啊!你不就是木匠吗?赶紧去拜师啊!马师傅的气功可不得了!”
曹步廊也不答话,推开那人,带着郑国彬匆匆离开。
耳后听着那马师傅说:“既然我来了这一遭,就想留些好处,结些善缘,你们谁要是在害灾害病,就上前来,我用气功打你们的穴道,能把病气给你们去掉几分……”
围观的百姓们正因为不能拜师而惋惜,听见这话,又都欢喜起来,迎着那马师傅和那少年从船上下来,都聚拢上去。
那少年喊道:“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不要挤!”
老百姓们都十分听话,麻溜的排出来了一个队,弯弯曲曲,个个伸头张望,忽然有人喊道:“马师傅给咱们除病,咱们该给马师傅点辛苦钱啊!花钱才能看病,破财才能消灾,天经地义的!”
喊声中,那人上前就给钱,马师傅身边的少年早伸手接住了,马师傅笑道:“你是个讲究了,你过来。”
给钱的那人喜滋滋的走过去,马师傅摆着架势,“嗬嗬”几声,运着气在那人后背上拍了几掌,然后说:“行了!”那人就欢天喜地的去了。老百姓们瞧见,大多都拿了钱出来,或多或少,给那少年,全收了。也有不愿意给的,厚着脸皮仍旧排队,马师傅倒也没有格外对待,全都运气拍了几掌……
曹步廊和郑国彬匆匆回到家里,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曹步廊还扭头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人跟来,才长出了一口气,进了院子。
郑国彬也不敢问。
武怡和曹晚春迎了上来,都问情况,曹步廊说:“没事,你们先去睡觉。”
武怡和曹晚春回屋了,曹步廊对郑国彬说:“你跟我来。”
两人站在院子里的桐树下面,曹步廊点燃了烟枪里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慢吞吞吐出来,说:“国彬,瞧出门道了没有?”
郑国彬摇了摇头,道:“师父,我笨,什么破绽都没有看出来,就觉得他神。”
“都是梦幻泡影!”曹步廊冷笑道:“我原先在厌胜门就是掌管《厌胜经》的,除了厌胜门的门主,也就是原来的祖师爷,再没有人比我更懂厌胜术,姓马的玩的把戏,怎么能逃得出我的眼睛?姓马的事先肯定笼络了几个弟子,结为同党,充托儿设局,他一来就能闹起那么大的声势,就是那些托儿先四处的造谣生事,说他是气功大师,吸引百姓去看,然后姓马的再在街头上显露威风,又在河里招鱼,那支油锅的,挑头喊的,无缘无故发问的,一唱一和的,便都是他的托儿!”
郑国彬听得发呆,说:“那他那些把戏,到底是怎么弄的?”
曹步廊说:“厌胜术是厌胜门的镇派至宝,姓马的又在其中浸淫了多年,你哪能看穿破绽?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所谓的鸡蛋腾空飞起来,其实是姓马的先找来了个生鸡蛋,用针刺破了蛋壳,弄出了个小孔,然后慢慢把里面的蛋清和蛋黄都流出来,放空了,再灌进去些许露水,然后又用油纸缩了口,肉眼根本看不出破损来。这样的空鸡蛋放在烈日之下暴晒个一时三刻,露水就变成了水气,要从油纸缩紧的小孔里出去,那鸡蛋便能自行‘飞’起来了。而这时候的鸡蛋里本来就没有蛋清和蛋黄了,所以姓马的把鸡蛋弄破,也只是流出来些露水而已,围观的百姓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还真以为他是用气功在施展本事。”
郑国彬大为震惊,说:“竟然是这样!”
“说穿了都不值一提!”曹步廊说:“那沸油里捞钱,自然也是假的,那卖油条的人是姓马的弄来的托儿,油锅底下的火其实不大,油烧的其实也并不热,他们只是在油里头加了硼砂末,硼砂末稍稍受热就会生出气泡来,油里头起了烟,又冒了气泡,围观的百姓瞧见,便都以为是油沸了,其实只是温热而已,伸手进去,当然不会烧伤。”
郑国彬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曹步廊说:“至于船里头点个灯,蛾虫都不去扑,其实是姓马的预先在寒冬腊月的时候,用一种草药特制了灯芯,又用雪水浸泡灯芯,晒干了以后,制成蜡烛,这种蜡烛燃烧的时候,飞蛾飞虫都不敢接近,因为惧怕那药草的味儿。”
郑国彬说:“那,那些鱼为什么听他的话?”
“呵呵……”曹步廊笑了几声,说:“姓马的先找来一只羊尿泡,反复揉搓,弄得软了,再吹的胀大,内外都去晾干,再捉上几百只萤火虫,都装进那羊尿泡里头,系紧了口子,钉在船底下。再去捉几只麻雀来,扒光了毛,用炭火煨熟,弄一个网袋装着,也钉在船底下。等到了夜里,那羊尿泡中萤火虫的荧光闪烁,再加上熟麻雀的香味,远近的鱼就都纷纷凑近了,等把麻雀的肉吃完了,羊尿泡也咬破了,萤火虫也吃光了,那些鱼自然也就散了。”
郑国彬听得又惊又喜,说:“真是稀奇,意想不到!”
曹步廊说:“在清朝和民国的时候,厌胜门就是凭着这些手段才能在数百个会道门里占据一席之地的!虽然马藏原知道的厌胜术有限,大不如我,但是糊弄常人,也足够了。”
郑国彬道:“原来他叫马藏原。”
曹步廊道:“我看他是打算重操旧业,又干厌胜门原先那些骗人的把戏了。而且,这一次,他来镇上,应该是奔着我来的。我东躲西藏到了这里,到底还是让他摸着了消息!”
郑国彬道:“他找师父您来是想要《厌胜经》吗?”
“当然!”曹步廊刚说了这两个字,忽然有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曹步廊和郑国彬都吃了一惊。
门外,有人大声说道:“师弟,你应该还没有睡吧?见到了师兄,也不说叙叙旧,怎么就跑了?”
曹步廊和郑国彬面面相觑。
万没有想到,马藏原竟然看见了曹步廊,还找到了家里!
曹步廊熄灭了烟火,咬了咬牙,没有做声。
马藏原在门外又说道:“师弟,你不开门也没关系,我就在门外守着,你总不会一直不出门吧?”
曹步廊沉默了片刻,便朝大门走去。
郑国彬连忙跟上,曹步廊摆了摆手,低声说道:“你回避一下,他认不出我来。”
郑国彬点了点头,便躲在暗处。
曹步廊过去开了院子大门,瞧见外面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那个所谓的气功大师,也是自己昔年在厌胜门里的大师兄——马藏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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