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关泠被沈玠从榻上牵起,两人并坐,一起用了晚宴。期间光影来报照影军情,见王妃难得有些食欲,便踌躇不敢上前。沈玠放下碗碟,抬首,示意他但说无妨。“这几日那边安宁得有些异常,大抵是王爷同意前去议和的缘故,暗影一路西行,沿途各个山谷空无一人,狭关并无埋伏。”光影简而述之,抬起头瞥了一眼王爷,沈玠一边听他汇报,不时点头回应三两句,一边给关泠夹些清瘦时蔬,并分去了她那玉白小碗里的半碗甜羹——她方才已经喝了整整一碗了。光影舔了舔唇,三言两语汇报完毕,得了沈玠一句“继续盯着。”后领命退下。晚膳过后,夕阳西下,余晖还在天边,卷着红霞,艳光旖靡。沈玠拉着不情不愿的关泠,去王府后山散步,消消食,也消消气。堪堪爬到一半,关泠已经快要把沈玠的手臂拽断了,她弯着腰,喘着气,半个身子都倚在沈玠身上。始作俑者仿佛置若罔闻:“大夫说了,你需要多走动走动。”他摸了摸她乌黑的头发,当真是身体不如从前了吗,过去,她可是视这座小山如平地的。“国师说我是心病,过了二十岁的坎便好了,你见过有人靠爬山治疗心病的吗?”她气喘吁吁,面红如霞。沈玠有所动容,于是将她拦腰抱起,依旧大步朝山顶走去,“看看长河落日的景象,或许对你的心疾有好处。”可惜美景不长,关泠才看了一刻钟的夕阳,夜幕便席卷而来,带着层层寒意,沈玠几乎是抱着她,驭轻功飞下山的。这一上一下,怕是只有他得到了强身健体的作用,她冷得一头钻进了被窝。……关泠睁开眼睛,眼神比月光皎洁,似乎是刚刚醒过来:“我想……要个世子或者郡主……”依稀记得前世,她也是二十岁有了身孕,尽管那时她并不知道,后来那孩子在鸩毒下化成了一摊血水。幸而大火很快席卷,他死得悄无声息,不到一个月,连亡灵都没有。沈玠摇了摇头,在她体内慢慢旋磨:“你现在的身体,还不宜有孕。”关泠叹了口气,决定把他们第一个孩子的事告诉他。“我前生错过了他……”很平常的语气,像是在道家常,“我很想,把他健健康康地生下来。”她亲他失措的脸,对他道:“我会好好吃饭,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也不会再忧思过度,郁郁成疾。”沈玠捧起她汗津津的脸,手指自她额角轻轻下移,最终他捏着她的下巴,低下头狠狠衔住了她的唇瓣。眸子里忽明忽灭,风雨晦暝。沈玠捏着她的手腕,将祈灵玉系上:“我顺了你的意,你也当听话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