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姐。”她冲我挤出很苦的笑,就晕了过去。 我更着急了,赶紧拿出郎中给的安身丸,喂给她,趁着天黑没人注意,我换上黑衣长裤,就溜了出去。 我不知道鬼蛇山在哪里,但一路上打听,却都有人给我指引方向。 很快,我就到了鬼蛇山,才发现,这里是充满蛇妖鬼祟,人的血肉跟枯骨堆积成山,宛如炼狱的荒芜之地。 我很怕想退缩,却没回头路了。 看着那些围过来的蛇妖鬼祟,我拼命挥舞长刀,杀出重围,拼命往前跑。 一直跑到了山顶的洞府里,看到最前方圣坛上,盘旋着个正在假寐的黑色蛟蛇,头上龙角泛着精光,龙须也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飘动。 按理说,他这形态,应该是飞升无妄圣界的真龙神了,周身却还散发着蛟蛇的黑障之气,压制住了他所有龙灵,这很违背上古天则。 我望着他,愣了下神,抽出长刀,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 他闻到我的气息,睁开眼睛看我,吓得我猛地一抖,以为他会发怒把我给吃了,他却只扭动下龙头,发出惬意的声音,就又闭眼继续假寐,龙须被他呼吸吹到我脸上,还痒痒的。 从没想到,看着满身暴戾杀气的蛟蛇,会这么温顺。 我深吸口气,吞咽了下干涩的嗓子,朝他的龙身,缓缓举起了长刀。 “江九!你不能信那个婢女的话,若是伤了这龙身,你我都将万劫不复!” 突然一声急迫的吼声响起,在这山洞中回荡出去,又如无数冰锥快速飞扫回我脑海。 一瞬间,我心脏就像被利爪抓住了,剧痛窒息,让我身体摇晃不定,手却还攥着长刀,想扔都扔不掉。 “江九!快从鬼蛇山出来,我带你回家!” 那声音再次响起,我恍惚朝上方看去。 虚雾中,有个身穿黑色锦绣蟒袍,头戴玉冠,长得跟张规望一样的男人,正双手拟着结印,很急切的呼唤着我。 似乎是失败了很多次,他胸前衣衫却已经被喷出来的鲜血湿透了,他却还紧抿薄唇,极力坚持着操控灵法,唤我出去。 “柳,霆尊~”我无意识的呢喃出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朝他踉跄了过去。 突然,一道红色厉光,伴随那股焚香气息,飞扫过来,从我胸膛穿了过去。 我猛地一个摇晃,僵在了原地,耳边也响起另一个冰冷的呵斥声,“快回去,用长刀挖掉那条蛟蛇所有的蛇鳞,毁了他千年原神根基,方可让我长命不死!” 思维又回归混沌,我茫然转身,又走向了那蛟蛇,“取蛇鳞,救花花,蛇鳞做药,才能保住花花的性命……” “江九,不能!你不能!快停下来!” 虚雾中,那男人焚心如火的冲我嘶吼着,却因过于急躁,没绷住,再次喷出血来。 而我只淡漠看了他一眼,就扬起手中长刀,狠狠刺入了蛟蛇的身体。 顿时,温顺的蛟蛇仰天长啸,随即盘旋于半空,龙眸赤红泣血的看着我,满是痛苦与暴怒,却没来伤我,只注视我一瞬,就飞到洞顶,要跑出去。 第一片蛇鳞掉下来,他也泄了精气,又坠落回圣坛上。 “趁现在,捡起这蛇鳞放到长刀上,继续挖掉他剩下的蛇鳞,他就可以灰飞烟灭,万劫不复了!” 那冷如冰川的声音,带着难以克制的兴奋,又在我耳边蛊惑。 我抓住剧痛的心口,看向虚雾中,那因为蛟蛇被挖掉龙鳞,也遭烈火烧灼,痛苦得连连吐血的男人,瞬间一股力量从我体内爆发开来。 “啊!!!” 我猛地展开双臂,仰头长啸,万丈灵光随即波荡出去。 那蛊惑我的声音,当即受到重创发出吐血的闷哼,转瞬不见了。 虚雾中的那个男人,也随着剧烈摇晃的洞府,撑不住,消失了。 那蛟蛇却笼罩在灵光之中,逐渐被修复了所有的伤,再次温顺柔和的盘旋于圣坛之上,闭眼浅寐…… 我看着他,无力的痴笑一下,就轰然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竟然在柳府门口了。 看到手中攥着龙鳞,我顾不得多想,就冲进去,把龙鳞磨粉做成药,给花花服了下去。 她的伤果然都恢复了,我很欣慰,总算没白费力气。 两天后,张规望又托人来约我。 放不下情郎,我犹豫再三,还是又偷跑出去,见他。 怕他担心,我没跟他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恰好今天是鬼王生日,我跟他去了庙会,人群密集,就不会有谁注意到我们。 深闺密院关久了,面对这样热闹的庙会,我很开心,看见什么都很稀奇,几乎每个摊位,都会停下来,摆弄几下上面的售卖品。 “喜欢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张规望满是宠溺的冲我笑着。 我转过身,将鬼面具照在脸上,俏皮摇头,“不用,我有钱,可以自己买。你的钱呢,都留起来读书,参加科举吧。” “难得出来一次,我怎么也得送你个礼物才行。”他说着,就将一个红梅花簪子插进了我发髻里,继而满眼温柔的看着我,“我的碧丝,天生丽质,带这样明艳的发簪,就更加美丽动人了。” 我抬手抚上那发簪,被他夸得羞涩不已,转身快步走到前面城河边上,对着河面,观望带发簪的自己。 脖子却突然一烫,像是谁要从上面揭下来什么似的,痛得我捂住脖子,侧头一看,发现上面竟然有个红色符咒,正泛着金黄刺眼的光芒。 似乎早就在我脖子上了,只是我一直都没发现。 “江九,忍一忍,红魔符咒揭下来就好了。” “不行!你这样小九儿她会死的!” “以我千年修行,试着揭下红魔符咒,总好过她在里面慢慢消耗尽精气,灰飞烟灭强!” “可是,这样,你也会大受损伤,元神难保的,快停下来!” 突然耳边响起一男一女的争执声音。 那红色符咒也开始起来又落下,烧灼剧痛随即更加强烈,我疼得不行,转身呼唤张规望。 他见我不对劲,闪身过来,抱住了我,歪歪侧头看眼我脖子,猛地抬手拍了上去,我瞬间恢复平静,虚弱的看向了他,“最近不知怎么了,身体总是会眩晕不舒服,耳边也老响起陌生的声音,很难受。” “可能是忧思过虑,导致的吧,等你嫁过来,我给你好好调养一下,就没事了。” 他嘴角轻笑的抚上我额头碎发,我羞得转过身去,“谁要嫁给你啦,不要乱说。” 见我这样,他靠过来,贴近我耳边,“你不用害羞,我明天就去提亲,以后这种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你想过多久就多久,我会一直陪着你,满足你所有要求,让你至死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