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乔姒打了个电话给厉爵。
她一开始是觉得，厉爵受了那么重的伤，可能出席不了发布会。
因此，她需要对原本设定的环节进行修改，让他录个vcr之类的代替。
可是厉爵那边，却咬定自己可以亲自来一趟。
乔姒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他。
也因此，乔姒很担心他在现场会出什么问题。
现在看他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精神看起来倒是还不错。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啦。”
厉爵笑道：“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绕着科技馆跑两圈都没问题。”
那么接近心脏的刀口，怎么可能说好就好。
乔姒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但也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让自己放心。
就连他强撑着过来，也是为了给这次发布会更好地助阵吧。
她的心底一暖，看向厉爵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
厉爵被她这一眼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偏过头去，对着镜子打理耳朵旁边的碎发。
他一伸出手，宽松的袖子就滑落到胳膊肘，露出了一截手腕。
乔姒的视线刚好扫过他的手腕，立刻被他腕上的一根红绳给吸引住了。
“这是什么？”
她指了指那根红绳。
厉爵的胳膊一动，她才发现上面还挂着一张木质的小牌子，牌子上好像雕了什么字符。
小巧的编织红绳和他高大俊朗的外表出现在一处，显出了几分反差萌。
“哦，这个啊。”
厉爵低头把袖子重新拉好，掩饰住了眼里的一瞬即逝的闪躲。
“这是我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朋友送的就天天挂着了？
乔姒有些促狭地笑了笑，道：“我看像是个平安符。”
动眼睛的手术之前，母亲也给她求了个类似的牌子，不过是拿了个小布袋子装着。
厉爵手上这个，显然还是人家细细地用红绳编好了，方便他佩戴的。
“原来是平安符吗？”
厉爵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也，也是啊。我不是最近受伤了吗，可能我朋友就是希望我早日康复吧。”
“哦……”乔姒半疑半信地转了转眼珠，笑道：“那你那个朋友还挺有心的。”
厉爵原本以为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乔姒话锋一转，又问道：“是个女生吧。”
毕竟是这么细致的小心思和活计。
厉爵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摇头。
“这么可能呢，就是一哥们儿。说不定这是他从哪直接买的呢，网上肯定挺多的。”
乔姒看出他有些慌乱，但他既然不愿意告诉她，她倒也不便多问了。
乔姒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厉爵笑着说是啊是啊，背后的手却攥紧了衣服。
不过总算，乔姒没再多问他什么。
他们俩在后台坐了一会儿，乔姒闲来无事练了好几遍稿子，厉爵则是找了个沙发躺了会儿。
时间就在乔姒又紧张又期待的心情中，缓缓过去。
好不容易快到七点，台下观众席也陆陆续续地坐了不少人。
乔姒趴在后台的门边，看了一眼观众席，在第一排找到了父亲和顾靳年。
父亲是特地赶来，支持自家女儿第一次主持发布会的。
而顾靳年……估计是被父亲强行拉过来捧场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靳年之后，乔姒更紧张了。
……
大幕缓缓拉开，随着背景音乐里一串跳跃的鼓点，乔姒踩着点走上了舞台。
在她的头顶、两侧和脚下，共计八面画质极佳的曲面屏里，整齐划一地显示出一行字——乔氏集团s7系列新品发布会，现在开始。
上台前，乔姒还觉得有点腿软。
等真正来到舞台中央，头顶的大灯刺得她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根本看不清台下的人，因此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发布会的第一、二项议程分别是致欢迎词和简介产品。
汪玉在后台控制播放，乔姒在台前展示。
两人早就练习了很多遍，因此配合默契，效果也不错。
乔父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看着女儿在台上侃侃而谈，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的一侧坐着公司副总，另一侧则是顾靳年。
那副总脸上露出赞赏而不失诚恳的笑容，嘴里连声道：“虎父无犬女，虎父无犬女啊。”
又道：“我看让孩子待在这个主管的位子，倒是大材小用了。”
乔父嘴上推辞，心里却很受用。
“哪里，她不过是个新人，需要磨练的地方还很多呢。”
“我看她就很熟练嘛，不管是对发布会节奏的把控，还是说话间的逻辑，都和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将也没什么区别。”
乔父笑了笑：“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毕竟缺少经验。”
“我猜啊，她这份稿子背后一定是找了高人指导过了。”
说罢，他意有所指地看了身侧的顾靳年一眼。
那副总立即便明白了过来，又恭维道：“乔总实在是好福气，女儿女婿都有大才，前途不可限量。”
乔父叹了口气，悠悠道：“我呀，在这个位置上也待不了几年了。”
“只盼着他们俩能互相扶持，不说做出多大的成就，至少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这句话却是在敲打顾靳年了。
一直沉默到现在也没发言的他，在乔父那貌似和蔼，实则施了威压的眼神下，却是轻轻勾唇笑了一声。
“乔姒是我的妻子，乔总是提携我的恩人，我在工作上帮助她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他的回答称得上礼貌周全，但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乔父语气中的亲密关系。
他会帮助乔姒，但那也只是因为乔总对他有恩，而不是和乔姒有什么感情。
副总也是人精，自然听得出他话外的意思。
一时，笑容有点僵，只好打了个哈哈含糊了过去。
乔父深深地看了顾靳年一眼，他依旧是那副冷然的模样，一双眼里淡然无波的，仿佛什么都无法进入他的内心。
无论多少次提及乔姒和他的事情，顾靳年都会用这种刻意保持距离的方式回答他。
乔父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目光收回到了台上。
此时，台上正在进行第三个项目，也就是揭晓了系列产品代言人后，由乔姒和厉爵在台上实时进行一些互动。
这个流程也是乔姒一早就跟厉爵说过了的，但是毕竟厉爵抱病，没有彩排过，因此乔姒略微有些提着心，害怕中途会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