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着看着两个人,“我可不是来猜谜的!你们不说,我也就不猜了!”邵东平瞪了女人一眼,跟我抱歉的笑了笑,“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我们的儿子,不是徐丽生的!这孩子是我和她妹妹的孩子。但这孩子出生没几天,她妹妹就失踪了。我们找了十多年,至今音讯全无!”我算了一下,“这个人失踪十二年,你们给她立了衣冠冢?”徐丽点头。“衣冠冢在一座高两米左右的土岗之上?”我问。徐丽连连点头,“那是我父母选的,他们特别疼这小女儿,就把她葬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我唏嘘不已,“老人家的意愿是好的,可空丘收不到香魂啊!”我的话音刚落,空中似乎有隐约啜泣声。我和陈珊都听到了,徐丽夫妻俩却是一脸茫然。“那位女士在哪里生养孩子的?是中州医院吗?”我问。徐丽摇头,“那时候,邵东平瞒着我,我不知道他跟徐娅的这层关系。徐娅生孩子时,我没在场。他带她在郊区一个小诊所生孩子,又在一家小旅馆里坐月子。等我赶去的时候,孩子在床上躺着。孩子妈妈不见了。”邵东平也是懊恼不已,“我就离开了半天时间,人就没了。问了旅馆里的人,都说没有看到!”我看着痛心疾首的两个人,觉得这事情非常的令人费解。但我也不是来破案的,就言归正传。“这个旅馆的位置,就在这别墅附近吗?”我问。邵东平点头,“我们这块地,就是原来小旅馆所在的地方。几年前旅馆搬走后,这地一直闲置。”我在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感觉这房子阴气太重,还有特别浓的死气。一般这种感觉,只有在乱坟岗才会有。而这附近一公里范围内,除了没有什么工厂,有小区,有集镇,人气还是很旺的。我用青铜龟在地上敲了敲,地面传出很微弱的回音。我仔细听了一下,这声音很空灵绵长。这种回音,是墓穴中的尸气被震动而产生的。我用朱砂划了一个圈,在圈里画符。地上的地砖,出现了一条接一条裂缝。“有深井水吗?”我问。邵东平赶忙说:“有!这院子里有口古井,井水很满,很清。”我让他帮我打一桶水来。很快,一桶井水打来。我在井水里放了一些朱砂,把青铜龟丢在水桶里。然后,用一个小铜勺,往裂缝里慢慢灌水。水灌进去几分钟后,地缝里呲呲冒着白烟。一桶水灌完,白烟慢慢转成粉色,最后又退成白色。轰隆一声,地面崩裂,显出一条深沟。我自己也被吓到了,退出去很远。我感觉阴气一下散掉了不少。但本来好好的一片广场,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条沟渠。“这搞条下水道,也没有什么意思啊?”邵东平说。我笑着摇头,“这不是下水道,这是条墓道。这下面,是个古墓。规模不大,就是阴气太重。”邵东平眼前一亮,“古墓?那肯定有值钱的东西!”我苦笑着摇头,“摸金校尉们跟你有一样的想法!但事实证明,除了丢下许多条人命,根本就没有发财的机会!”我告诉他,这座墓的主人,可能只是个因犯罪而被处死的小官。他生前郁郁不得志,死后又被草草掩埋在荒郊野外。怨气日积月累,汇聚在了这片土地下。我看了一眼邵东平,“十二年前,所谓的徐娅失踪,其实就是场闹剧!她没有失踪,而是死了!”邵东平脸色苍白,“别,乱说!这人命关天,可不能信口雌黄!”我笑了,“你怕什么?我又没有说你杀人!徐娅的死,其实就是意外!她住的房间,应该是在风水阵眼上。他如果是全阴体质的人,她的魂魄就会墓里的阴气收走。”邵东平尴尬的看着我,“我们确实到处找了,没有找到人!当时旅馆的工作人员,也没有看到她离开房间。”我笑了笑,“不走门,就不能翻窗吗?”邵东平摇头,“她住在三楼。一个刚生孩子的女人,从三楼翻出去?不可能的!”我把青铜龟丢进墓道里,就间一股黑气缓缓升起,一个人的影像出现在了黑气之中。徐丽一眼就认出那个人,“小妹!”徐娅虽然只是残魂,但还有一丝残念。她向着徐丽点头致意。“你是怎么离开的房间?然后又去哪里了?”我问。她攀上三楼窗口,纵身跳下。然后,没有什么停顿就跑到河边。“然后,你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拖到了河里?”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点点头,露出惊恐的神情。我说:“我明白了,我会帮你报仇和超度的!”我问邵东平,“能不能把门前这条河阻断?”邵东平点头,“可以,这条河上下游,各有一个水闸。”我点头,让他去关了水闸。同时,让他去买了一车石灰。等水不再流淌,我雇了人,往河里狂撒石灰。不一会儿,河面上雾气腾腾,空气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一条巨大的鲶鱼露出水面,痛苦的翻滚着。“这是什么妖怪?”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惊叫。我也被震惊到了。原来,我认为,河里有什么厉害的水鬼。没想到,竟然是条两米多长的大鲶鱼。只见鲶鱼被炽热的石灰烫的皮开肉绽,猛的从水里跃起。河边看热闹的人纷纷四散奔逃。我捡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正中鲶鱼的大脑袋。鱼脑袋被砸裂了,冒出来一团黑气。我急忙丢出预先准备的符纸。电光火石之间,鲶鱼炸的四分五裂。“你这臭小子不地道,不讲武德!这都是什么招数啊?”一个声音从地下传来。在河边有个石墩子,声音从那里传来。我来到石墩子旁,一只脚踩在上面。“你个二流子!别踩我的头!真他喵的没素质!”他骂骂咧咧。“我没素质,可我不装神弄鬼的来害人!你这个老妖怪素质高,被封印在这里还要谋财害命!”我戏谑的踢了一脚石墩子。“诶哟!你这个混蛋!打人不打脸,你师傅没教你啊?”那个声音嚎叫着。我笑了笑,又踢了两脚,“我没有什么师傅,我是自学成才,你信不信?这些招数,都是我自己的创造发明,你信不信?”那个声音软了下来,“我信!我服了,你能把脚挪开了吗?”我挪开脚,坐在了石墩子上,还很合时机的放了一个屁。“你太过分了!别以为我治不了你!”那个声音吼道。我站起来,在石墩子周围,用朱砂画了一个圈。然后用一块桃木牌写着符箓,念着咒语。石墩子原地转了一圈,轰然碎裂。在碎石中,有个残破的骷髅头。“我是把你砸碎了,还是扔给野狗磨牙?”我笑呵呵的问。骷髅冒着黑气惨叫,“大师高抬贵手,渡我转世投胎吧!”我砸砸嘴,“这种事情,可不是白干活的,你要怎么感谢我呢?”骷髅说:“从这里往下挖七尺,有一个盒子。里面有只小铜鼎,那是我珍藏的法器。”我呵呵一笑,“好,那我就笑纳了!”说着,我随手抓了一把土,朗声道:“尘归尘,土归土,一念善,一念恶,执念断,来生缘!哪里来,回哪里去!”我把土撒向天空。尘土化成一个盖子,罩住了黑气。一阵旋风平地起,裹挟着黑气飞向天际。此时,地面出现一个深坑。我叫人拿了些工具过来,费了很大的力气,抬起来一个大盒子。这是个石头凿的盒子,外表很普通。冷眼看就是块普通的大石头,但上面有精致的花纹。顺着纹理撬开盖子,里面是一个木头盒子。木盒子镶着金边,嵌着宝石。“这个盒子就值钱了!”邵东平双眼放光。“我给你,你敢收吗?你还想再丢几条人命?”我戏谑道。邵东平大了一个哆嗦,把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我暗暗好笑,这盒子真金白银,人畜无害。我只是想把这宝贝换了钱,分给我的亲人们。我假模假样的念咒画符,然后才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个巴掌大的铜鼎。“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个破香炉!”邵东平泄气了。我笑了笑,也不多解释。我点了一支清香,在铜鼎旁边走了一圈,念了一遍咒语。铜鼎里飘出白烟,追着傍晚的霞光远去。“去开闸放水吧!这整修一下,修一条南北贯通的大路,种一百零八棵金桂。你们家就否极泰来了!”我跟邵东平说。我交代徐丽,取一个瓷罐。我把一些土,混了一些河水,装进罐子里。然后用红布封口,黑布装袋。“这里面,装着徐娅的一部分魂魄。你们挑个黄道吉日,把她送回去,埋进衣冠冢。你们的儿子,就能无病无灾,前程似锦了!”夫妻两个对我千恩万谢。我看着时间不早了,就跟他们告辞。我带着木盒和铜鼎回到车上,陈珊笑着说:“枫哥,这次,你是名利双收了啊!这个鼎,会不会被没收了?”我狡黠的挤挤眼睛,“这个好办,我找邵静伟做个证明,就水到渠成了!”陈珊说:“这些东西,拿着就是碍事!又不能卖了,有什么用呢?”我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解释,“这是个上古的法器,是风水师不可多得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