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诡异的公车 死者的身份是前来看热闹的司机发现的,听声音,应该是刚刚在厕所里面和我对话的哥们儿。 而我的嫌疑,也是这哥们儿给我洗清的,因为在打开门后,唯一的幸存者就只有我,谁都不知道我在进门之前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看见,我是在当时进门的。 然而,就是这个哥们儿,在从包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我的背影,从穿着上认出了是我,所以当时片区警方并没有为难我。 不过令我好奇的是,今天来的法医并不是之前连续两个案件跟我一起办案的法医,虽然我没有见过那人的脸,但身高体型和说话的声音,我还是分得清楚的,今天来的要比之前的那个老成了很多。 我蹲在这名法医的身旁,测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具男性尸体,随口问道:“请问,之前的那名法医,怎么没和你来?” 可能是因为习惯吧,我第一个案件和第二个案件都是那名法医协作,所以也就多嘴问了一句,可当我这句话说完,那名法医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说的是苏法医吧?昨天刚回首都,怎么,你找他有事?” 我笑着摇了摇手,说没有,而后就询问起有关于这具尸体的讯息来。 死者的致命伤是胸口的那一处刀伤,长三十厘米,直接贯穿心脏,而死者的表皮并没有任何伤痕,相信在死亡之前没有跟人发生过冲撞,只不过,有一件事情挺奇怪的,那就是按照这名法医所说,这张贵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天午夜十一点半到十二点这时间。 我有点儿不敢置信的摸了摸张贵的尸体,整具尸体已经完全僵硬,也就是说,就算他的死亡时间不是在昨晚十二点左右,也一定不可能是在一个小时之内。 可我从进门到现在,才不过过了三十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如果尸体是刚刚死的,这尸体怎么可能全身都硬邦邦的? 我不懂尸体该如何去判断死亡时间,但这点基础常识我还是有的,就这么一点儿的时间,别说让一具尸体完全僵硬,就算是局部僵硬也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张贵身上的表外伤,没有,一处都没有,这不可能。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张贵的死亡时间就在刚刚,那么他在进入这办公室之后必然是要跟凌微搏斗一番的,按照凌微的伸手,我想一个这种体格的男人还是制服的了的,没有必要痛下杀手,再者说,凌微手上的那一柄刀子,经法医鉴定,的确是捅死张贵的那一把刀,可捅凌微的刀子呢?我们认真勘察了现场,可在这现场,别说刀子,就连贵刀片都没有。 难道凌微拿着那一把捅死张贵的刀子捅死的自己吗?不,没有这种可能。 “让让,让让……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么多……啊……张贵,他……”就在我绕到张贵身旁的那一张办公桌下的时候,一个身穿墨绿色夹克衫的男人出现在了满是警员的办公室门外。 他说他是这里的负责人陶霖,12点下班回家午睡了一会儿,醒来看到了凌微的短信和电话,就马上打了回去,说让她再等等,他马上起床赶来,没想到等他赶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竟围满了人。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站在我面前的中年男子,他的头发有些蓬乱,的确像是刚刚睡起,就连头发都来不及梳理的样子,而他那满是胡渣的脸颊,也显的有些沧桑,这哪是管理员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流浪汉的样子啊。 “那你最后一次看到张贵是在什么时候?”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拿着一本笔记本,皱眉问道。 我虽然没有洁癖,但他也实在太邋遢了,来上班就穿了一双夹脚拖鞋,让我觉得,这家伙在平时也都是这么随意的。 陶霖想了想,而后抓耳挠腮的说道:“最后一次吗,应该是在昨天晚上休息段的时候,他来我办公室灌水,我们两个人还吵了一架,原因是因为他不想走9路的路线,想要调到市中心地段,但你也知道,市中心地段人口非常多,需要一些比较熟练的老司机来带,他进公司才几年,如果让他上了,对于那些在公司开了十几年车的老司机来说不公平,所以我就没有答应,之后他就摔门走了,也没有留下什么话,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知道他失踪了,原本我以为他是在跟我赌气,把车开到了其他地方,不让我们公司正常运营,毕竟,您也知道,他之前坐过牢,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可没想到,他居然死了,还死在我的办公室里,真晦气……” 听陶霖的这个抱怨,我一下就猜到了他平时和这个叫做张贵的男人并不是多么交好,从刚刚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说张贵是从牢里面出来的说了十几次了,我真想打断他问问他,难道一个人做没做过牢真有这么重要吗,国家既然选择放他出来,那也就是说他接受的惩罚已经过了,同样都可以重新做人,凭什么,一口一个劳改犯要放在口中,当然,现实生活中不乏陶霖这样的人,所以我也没有开口阻止他。 在离开这个办公室之后,我寻思着再去找几个人问问情况,毕竟找到简七才是当务之急,我下楼后就绕着这个办公室楼下走着,走到一片草丛的时候,我脚下一征,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弯腰一看,是一个大约十厘米那么长的竹管。 “喂,方森,你在干嘛呢,不走?”这时,杨锋正站在不远处叫我,我转身看了一眼,朝他挥了挥手,直接就将这跟竹管塞到了口袋里面,而后径直就朝着他走了过去。 由于这个案件涉及重案组,所以上面下发了高级文案,让我们所有人的嘴都闭紧了,甚至还让我们所有知情者包括认证都签署了保密协议,一旦这件事情有任何泄漏,按妨碍警方办案论处。 回所里的时候,杨锋告诉我,凌微还没有脱离危险,我想说要不要去看看,杨锋一把就拦住了我,说秦瑞在,我又是发现凌微的人,怕我们起冲突,劝我在凌微醒来之前,还是不要去医院。 我一想也对,秦瑞本来就有些不要看我,再加上这个事儿,我去医院他一定会恶语相向,到时候,我可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一个小时后,我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有关于九路车消失的人员档案,我们现在可以确定,当时将车驶离医院的,就是张贵,而坐在车内的人员,除了一个简七,其余两人到现在身份还不明。 杨锋已经通知了人口失踪调查部,但凡在今天报警说家人或朋友失踪的人,都要经过多方查证,因为或许,那两个坐在公车上的人,就是失踪者。 不过,我并不对人口失踪调查部抱任何希望,因为时间太短,按照昨天晚上的那个监控视频来看,我虽然看不到那两人的脸,但从背影推测,这两个人的年纪应该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年轻人,他们有自理能力,嘉市不像其他的地级市,年轻人二十多岁还在爸妈的怀抱中撒娇要钱,因为嘉市是一个三线都不到的小城市,外界人说的鱼米之乡,所以年轻人都很独立,有些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不读书,去社会上打拼,像这一类人,就算本是嘉市人,也有一定几率是在外面租房子生活的,一个里面回家两次,已经很了不起了。 所以,像喜欢去夜店,朝九晚五的过着加班生活的人,失踪一个晚上或者一天那是常有的事,家人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报警,所以对于查询那两个人的身份,我还存在一定疑虑。 我看着电脑上的寻人启事,简七的照片被张贴在第一封寻人启事之上,说实话,我觉得这样能够找到他的几率微乎其微,除非他自救。 我在一张纸上画着这两九路公交车的行驶线路,从常理上来算,医院出发,坐这辆公车不过三站,就可以到达他租住的公寓门口,但简七没有下车,他不见了,也就是说,这两个公车从医院到三安里,就已经失踪了,或者说,他到三安里的时候并没有停车,而是直接朝着自己所规划的路线行驶着。 简七来嘉市也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这几个月,他一直都是公车上下班的,所以如果公车在他要下车的站台没有停下,他一定会告诉司机,让他停车,但是没有,简七最终还是没能下了那班车。 他是个警察,侦查和反侦查意识都比一般人强,司机强行不让他下车或者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因素,他一定会反抗,想办法下车报警,但是他也没有,到现在为止,我没有接到任何陌生电话。 难道,简七真的死了?所以他才没有办法给我们打电话求救吗? 如果那辆车真的出了事故,那么张贵,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按照法医给的死亡时间来看,张贵应该是在昨天午夜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亡时间是在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之间,那么之前呢,十点到十一点半这一个时间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