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伟说:“盛哥你就别胡侃了,我就问你换不换。” “换。”王鸣盛果断答应, 把桌子上车钥匙丢过去, 轻佻的勾勾嘴,“顺道儿给我洗个车。” “洗车可以,钱呢?” “所以说, 你表现忠心的时候到了。” 吴大伟呲牙,大方的时候是真大方,小气的时候是顶小气。 王鸣盛把会所里的琐事安排好,拎着车钥匙出门,也没想到就能遇见高司南,只一眼,他就确定车里坐着高司南。这么偏僻的地界,着实吸引不来几辆房车,再者说,能有司机开房车的,都是本市的体面人,王鸣盛这种出身从来想不到还可以这么装B。 方见到高司南的这辆劳斯劳斯,王鸣盛眼馋过一阵,回头还跟吴大伟商量要不要也买一辆,吴大伟跟王鸣盛出身差不多,三观也差不多,他是这么劝王鸣盛的:“买那玩意gān嘛,倒车不好倒。” 王鸣盛时常有一种感慨,感慨会赚钱的不会花钱,家里三代贫农,就他还算有点出息,只是也算不得光宗耀祖,这在以前就是见不得人的行当,祖上若是泉下有知,棺材板都得盖不住。 王鸣盛就近找车位停车,推车门下来,忍不住回头瞧几眼,生怕高司南去而折返两人面碰面,理智一想,自个是光明正大坦坦dàngdàng的,有什么见不得人? 想明白以后,也就无所顾忌直奔大院过去。 梁瓷正在院里给花浇水,小蒜苗就跟吃了增高剂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说起来可能夸张,不过这小东西生命力是真qiáng。 王鸣盛抬指拨弄了两下,梁瓷瞧见有些不悦,眉尖儿蹙了蹙,“你轻点,幼苗很嫩。” 王鸣盛看着她挑眉:“我已经很轻了。” 说完凑近梁瓷,低头看她浇水,不动声色站她身后,嗓音低沉着勾唇笑了一阵,继续说:“哦,我明白了,只给看不给摸。”说话间呼吸喷洒她脖颈上。 也不知道几句平常的话从他嘴里出来怎么就变了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梁瓷不由自主发热。 王鸣盛心情似乎不错,丢下她直接上楼进房,就像回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登堂入室,到房间扫视一圈,角落里看见两箱东西,正是高司南来这一趟所送,他不用问已然猜出七七八八。 唇角往下抚平,轻轻摸了摸下巴。 梁瓷已经进门,浇水壶放下,太阳这会儿不如刚才,没有阳光撑着气温也骤然下降,她就把几盆小植物挪进屋,王鸣盛挡路不让,她左他左,她右他右,两人左右僵持。 她只能停下脚步问:“你gān什么?” 王鸣盛说:“你没什么好jiāo代的?” 梁瓷蹙眉一阵,“jiāo代什么?” 他视线往墙角扫,沉默不语,梁瓷顺着他的目光看见,这才明白什么意思,漫不经心说:“司南送的。” 王鸣盛听到“司南”俩字儿,心里立马不慡,进门就是为了搜出蛛丝马迹,没想到梁瓷倒是坦然,盯着她半晌道:“怎么没听你叫我鸣盛?” 梁瓷看了他两眼,复道:“高司南送的。”又说,“以前叫司南叫习惯了,偶尔会忘,不过以后也没有那层关系了,人前我得叫他高总了。” 她语气似在解释,又似在感慨,王鸣盛表现不慡的两句话,在她心里怕是只起了提醒作用,提醒她以后不能把高司南当晚辈看了。 高司南对梁瓷那点期盼,眼下就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王鸣盛可不能小觑。他看了一眼时间,“陪我去吃个饭?吃完饭我们一起顺道看个电影?” 他把顺道这两个字刻意qiáng调,显出几分理所当然又顺其自然。 “看电影?” “你不喜欢?” “没有,”梁瓷低下头,“我们两个看电影吗?” 王鸣盛点头说:“就我们两个,不然还有谁?电影票我都买好了,还没取出来,据说不能退,所以你不能拒绝我。” 梁瓷闻言微笑:“拒绝你会怎么样?” 王鸣盛抿着唇,目光在她腰肢转了一圈又安静地看着她,“搁以前,两张电影票就是我一星期的伙食费,我一星期不吃饭才攒下这个钱,你不跟我去看电影就是làng费,你是老师,为人师表,你来说,làng费可不可耻?” 梁瓷轻声说:“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有钱了不是?” 他掏着兜笑,下巴点着她义正辞严:“这个我得批评你,不管咱们多有钱,都得忆苦思甜。” 王鸣盛绞尽脑汁的歪理邪说,梁瓷还真生出拒绝他就变得罪大恶极之感,她叹了口气点头:“好吧,左右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做。” 王鸣盛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稍微往里间转身,示意她:“去换件衣服,我到楼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