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等,不声不响,然而直到一个时辰后越辞归才从房里出来。 隔天清晨,苏懿从暖乎乎的被窝里醒来,身上没有酒气,也没有宿醉后的头疼,慵懒的蹭着枕面不愿清醒。 睁眼看了看头底下压着的东西,确认不是男人的胸膛,他刚要松口气,身体猛然僵住。 别人喝酒会断片,苏懿不会。 他清晰地记得昨晚房顶上发生的事情,比如捧着男人的脸百般调戏,无赖似的想要霸占越辞归那张俊美的脸...... 不过这都不是让他在意的原因,他在意的是越辞归说的一句话。 那是他印象里的最后一句话。 已经是你的了。 什么意思?越辞归说他自己是属于我的? 翻身瘫在chuáng上,苏懿扯过被子盖住头,生无可恋。 好好的汉子,怎么说弯就弯。 亏得自己还三番五次绞尽脑汁的替对方找理由辩解。 他捂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门外有意放轻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起身走到门口,透过门缝隙观察,苏懿看见一身粉色衣裙的锁月正轻手轻脚把一个包袱放在他门口。 他拉开门。 "啊!苏前辈!" 突然打开的门将锁月吓了一跳,惊吓地抬起头,看见苏懿的脸顿时放松的拍了拍胸口。 她没想到苏前辈这会已经醒了,现在外面天色还未大亮。 "苏前辈起的真早。" 苏懿看了她一会,将视线落到鼓鼓囊囊的包袱上,"锁月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锁月站起来将包袱递到他面前,娇俏的脸上笑嘻嘻的,"师兄让我给苏前辈准备了点吃的,都是一些蜜饯、果脯、点心和肉gān之类的小零嘴,苏前辈带着路上吃。" 苏懿本来听得漫不经心,"越辞归让你准备的?" 若是昨晚的事发生之前他绝不会信,只会嗤之以鼻,然而他偏偏知晓了越辞归的心意。 这就很麻烦了。 锁月点点头,"对啊,昨晚苏前辈喝醉了,师兄担心你来不及准备,便让我去买了。" 他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接过包袱,"多谢锁月姑娘了。" 他正要回房间。 "苏前辈,你待会便走了吗?" 苏懿其实并不急着走,只是看见对方眼底隐含的期待,略一思索,便顺势道,"对。" "那苏前辈不妨去一趟青州城,青州城正好处在西尾城往巫山的途中,我之前经过的时候听说城里花会快到了,苏前辈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是么,我知晓了。" 送走锁月后,他拿着包袱回了房间。 纤长的手指一点点将包袱打开,动作透着一股闲适和文雅。 蜜饯、果脯、肉gān被锦缎裹着,点心易碎,用构造奇特的木盒装了起来。 苏懿揭开盖子看了看,点心造型各异,有用花瓣混做的,有夹了花生碎的。 他目光却落在几只白白胖胖的小猪上,这几个点心做的尤其传神,特别是眼睛,似乎用了黑芝麻点缀。 缓缓勾起唇角,他轻声道,"有意思。" 抚了抚掌,苏懿边踱步一边不时对桌上的点心投去一眼,忽地眼睛一亮。 环顾四周,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三两步走到chuáng边,从chuáng单上撕下一片布来。 半个时辰后,天色大亮。 锁月端着刚做好的早饭从厨房出来,哼着小调,心情愉悦。她特意找了客栈的掌柜借厨房用,就是为了亲手为师兄准备早饭,这会正要去叫师兄起chuáng。 刚走到三楼便看见洗漱完毕的越辞归从房间出来,脸上笑容更深,"师兄!" 越辞归淡淡瞥了她一眼,"苏懿呢?" "苏前辈......苏前辈一早就离开了,"她小心观察着男人的神色,见并无太大异样,心里一喜,语速也轻快起来,"彼时师兄还在熟睡,我就没让此事打扰师兄。" "是你将他拦在门外?" "不是,我只是、" "我知道了。"越辞归没听完,冷淡的打断道。 偏偏他一贯就是如此,锁月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举了举手中的托盘,"师兄,我给你做了早饭!" 闻言越辞归拧了拧眉,似是有些为难,最后却又不知为什么答应了下来。 锁月将其中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师兄果然是被迷惑了,看,现在不是愿意接受她吗? 心中前所未有的欢快,连收拾东西返回昆仑等待处置也美妙起来。 出了西尾城,苏懿回巫山是往南行,往昆仑却是一路向西。 这天,越辞归与锁月二人途径一座小镇,他们本该继续前进的,但锁月突然开口道,"师兄,我们在此地歇息一晚吧。" "嗯。" 不出意外听见肯定的回答,她俏脸粉红。这一路上师兄几乎没有拒绝过她,是不是...... 马车被越辞归卖掉了,说骑马赶路方便,锁月自无不允,所以两人牵了马走进小镇。 他们在镇上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第二天,锁月道对镇上的小玩意颇感兴趣,想要多留一天。 于是两人又留了一天。 第三天清晨,锁月拿着一张小纸条闯进越辞归房间,"师兄,昆仑来信了!" 正低头看着什么的越辞归将一块布料收进怀里,"内容。" 锁月没有注意,全部心神都放在信纸上,"信上说青州城附近某个村落一夜之间死了近百人,且死状蹊跷,疑似有妖怪出没,掌教师伯让我们改道前去查探一番。" 说完紧紧注视着男人。 越辞归站起身,神色不变,冷淡道,"那便走吧。" 第19章 天生媚骨戏jing受vs一本正经禁欲攻 这个村落名叫落霞村,当夕阳西下,整座村落笼罩在一片晕红的霞光中,靡丽而绚烂,由此得名。 越辞归二人一路快马疾驰,生生在当天傍晚赶到了这里。 彼时落霞村便如它的名字一般,夕阳的余光从背后落下,壮美中带着几分苍凉。 不大的村落静悄悄一片,听不见ji鸣狗吠,也看不见袅袅炊烟。 空气中隐约传来一股血腥味,警告着过路的行人。 "师兄,这里不太对劲。" "嗯。"信上说死了百余人,然而看现场的模样,整个村落分明不留一个活口。 两人下了马往里走,沿着长满菜苗的田埂走到村中的小道上。 房屋错落分布在小道两侧,皆门户dong开,一具具尸体悄无声息地躺在屋内。 越辞归挨个试探鼻息,这些人全都气绝身亡,除了脖颈上三道深深的爪痕,没有一丝其他伤口。 这种伤痕,的确会让人在第一时间想到野shou。 或者说,妖怪。 "师兄,前面好像还有人活着!"这时站在一旁的锁月道。 那人靠坐在屋檐下的土墙上,鲜血几乎将地面打湿,如果不是胸口的轻微起伏,没有人会认为他还活着。